“怎么说?”
“首先,你以前说过,这个至纯煞气非常厉害,尽管有王俊儿子帮忙,但是那天未免也太过容易了。其次,整件事一直曲折离奇,可一天之内突然柳暗花明,皆大欢喜,我觉得这样的转折也有点匪夷所思。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我感性,我见过宋诗雨的鬼魂两次,她都没有意图伤害我,只是指着死者不说话,我总觉得她并没有那么恶毒。”
一安静静的听我分析,时不时颔首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小轩,有时候你真是敏感又聪明,有时候又爱莫名其妙的犯傻,真矛盾。”一安风马牛不相及的回应让我顿感无语。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赞同还是反对?
“你知道这世界上的鬼根据道行高低是如何划分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问题,我现在在意的是宋诗雨这件事。一安今天的想法怎么老是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心里不由的嘟囔了几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在法术界,根据鬼的道行高低,一般分为四种。一种是普通的冤鬼,也是大部分鬼的形态,他们由枉死之人的执念而生。这种鬼道行并不高,一般的人见不到,只有阳气低迷,或者有所谓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我记得小时候也给你介绍过,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初始状态就是冤鬼。第二种,是厉鬼,一般有几十年的道行,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令其骤变。比如吸食其他冤鬼的怨气,或者死在罕见的聚阴池中。厉鬼的道行比冤鬼高了许多,能伤害到普通人,他们的瞳孔呈漆黑色,严佑家就属于厉鬼,所以能通过网络害人。”
我听的瞠目结舌,身子不由的坐直了起来。
“第三种,名曰罗刹,实属罕见,目呈白色,也叫白瞳罗刹。这种鬼我从未见过,师傅一辈子,降妖除魔无数也只遇到过一次,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一百多年前了。”
“一百多年前?”我惊呼,那了缘大师岂不是超过一百岁了,当时在潭水镇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师傅已近一百三十岁,修行之人的寿命本就比普通人长久。”
一想到能活那么久,内心蠢蠢欲动:“不如你教我学法术吧。”
“你动机不纯,不会有所大成。”一安居然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我瘪瘪嘴,不以为然。我才不要有所大成呢,我只想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而已。
许是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一安无奈的笑了笑,拿我没辙:“傻瓜,还跟小时候一样。”
说罢,伸出手指就要戳我的脑袋,被我灵巧的扭头躲了过去,随即朝他嘟嘟嘴,做了一个鬼脸,逗的他哈哈大笑。
“好了,言归正传,不许打岔。”一安止住笑,忍俊不禁看着我,我立刻乖乖的点了点头。
“一百多年前,师傅尚不满二十岁,也未曾出家,师承昆仑山玄青子。师祖玄青子虽不是名门出生,却在年少时便崭露了惊人的法术天分,是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他开创的玄青门更与当时的莫家齐名。”
“南慕容、北乔峰。”我不合时宜的咕哝出声。看着一安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好赖皮的耸耸肩,做了一个保证禁声的手势。
“然而,不久之后的一件事,改变了师傅的命运。”
“白瞳罗刹?”
“嗯。”一安面露赞许,“一百多年前,两湖一带突然出现了一个女鬼,由于她生前是修道之人,本就灵气充沛,死后又以道法修炼,居然不久之后就练成了罗刹金身,一时大开杀戒,屠尽全城。当时以莫家为首,全国的法术界高手齐集一堂,讨伐女鬼,其中自然包括师祖玄青子。那一仗,师傅没有细说,但是光凭想象也能猜到,必定异常惨烈。五台山的即空方丈、武当山的清风掌门、峨眉山的慈安师太以及各门各派的一众高手,死伤过半,其中自然也包括师祖玄青子。莫家到了清末时期,本就人口稀少,那一战更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不久之后就突然销声匿迹。”
法术界原来也分那么多门派,什么五台山、武当山、峨眉山在武侠小说里不是擅长武功么,居然也会抓鬼?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师祖玄青子去世之后,师傅没有继承玄青门,而是出了家。”
“那个罗刹女鬼呢?”
“被封印在两湖一带的某一地方。”
“那第四种鬼呢?”
“这种只存在于古籍中,称之为‘魔’,力可诸神,但是据我所知并没有人亲眼见过,或许只是传说吧。”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在我不知道的领域,竟也有如此多的故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两天我翻阅各种先人的手札,发现莫凌峰对白瞳罗刹很有研究。他的书中记载,白瞳罗刹的修成方式大概有三种。第一就是几百上千年的苦修,这种很难,因为大凡冤鬼作恶,立刻就有法术界的高人出面收服,所以要修炼那么久,几乎不可能,除非乱世。第二,就像前面所说的女鬼,本身灵气高强,又在极阴之地死去,天时地利人和,但这种也是百年难出一个。第三种,情况就更为特殊。”
“是什么?”一安说了那么多,我有感觉,他接下来的话是重点。
“汲取母亲的怨念而生,吞噬父亲的骨血而长,在农历七月七,鬼气最盛之时,身处及阴之地,集百鬼煞气,就有机会修成罗刹。”
“什么意思?”
“修炼无外乎精、气、神三样,人、神、魔皆如此。母亲的精血为精,怨念为气,父亲的骨血为神,加之七月初七天地间的极煞之气顺通魂根,就能大成。小轩,你还不懂么?”一安的眼睛如一汪漆黑的湖水,如此深邃,令人难以捉摸。
脑海中一个念头“噌”的冒了出来,我的心不由的一沉:“难道是......”
“你终于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