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蔓蔓猛的换了一个姿势,目光跃过顾景淮,看向身后紧追不舍得死士。
夜色朦胧,她看不清,却能勉强分辨出他们的轮廓。
顾景淮被怀中突然改变姿势的范蔓蔓惊到,顿时蹙眉呵斥一声:“别乱动,这样容易被射伤,乖,坐回去。”
这个男人即使在性命堪忧的时刻也舍不得太凶。
范蔓蔓眨眨水汽氤氲的眼睛,没有搭理顾景淮,她揉揉眼睛,努力的去看清那些人的位置,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中出现一盒摔炮。
范蔓蔓没有用力,而是轻轻抖动,以一种不会触发摔炮的力道,让它们随风均匀地散发。
一盒用完,扔进空间,又掏出一盒。
范蔓蔓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不断地拿出新的摔炮洒落一地。
顾景淮在躲避背后飞箭的空档,感受到怀中的人没有动作,他蹙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破声。
虽不足响雷那般,但在寂静无声的夜里额外的明显,让人心悸。
顾景淮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头看着怀里的小脑袋,扯动一下嘴角,没有再坚持让范蔓蔓转过身来。
而身后紧追不舍的死士被脚下突然爆炸的摔炮吓得人仰马翻。
马儿受惊,慌乱的打破进攻的节奏。
他们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未知的事物,哪怕是如同杀人机器般的死士也忍不住有些波动。
而死士中的首领,在发现这些爆破声对他们实际上造成不了多少的伤害之后,呵斥手下的人,安定他们惶然的情绪,继续追杀大忝的帝王。
然而范蔓蔓为顾景怀争取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拉开距离。
面前突然出现一片树林,他们早已偏离路线。
顾景淮望着幽深的森林,毫不停留地策马进去。
“他们追上来了。”
范蔓蔓蹙眉盯着身后的追兵,本想着利用这摔炮恐吓死士一番,没有想到他们心理素质这么好,这么快就调整好追上来。
顾景淮轻松的躲过一支飞箭,“躲好,别被他们伤到。”
“好。”
如今摔炮不仅对那群死士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反而会被他们发现踪迹,为他们指路。
范蔓蔓收起手中捏着全新的那盒摔炮,正好转回去做好,手不经意的上扬,突然摸到一样东西。
而她头顶的顾景淮突然闷哼一声。
范蔓蔓颤抖着手,小心的摸了摸,“你受伤了。”
她把手收到面前,一手的黏稠,带着令人害怕的血腥味。
“无妨。”
范蔓蔓嘴唇蠕动几下,视线有些模糊,身后一支箭,他竟如若无事般一直挺直着背部,将她护的老老实实的……
前面的树木渐渐地密集,顾景淮策马在树木中穿梭,迷惑着身后追兵的视线。
最后他一咬牙,伸手将自己背后的那支箭拔出来。
他紧闭着的薄唇蔓出一丝血迹,身躯猛的一颤,有一瞬间的虚弱和佝偻,他轻咳一声,咽下嘴中的鲜血,没有将染着血迹的飞箭丢下,而是谨慎地握在手中。
就在经过某点的时候,顾景淮用力一夹马腹,抱着怀中的范蔓蔓就地朝着下方滚落。
被血色晕染的肩膀一再的被坡上的硬物碰撞,伤口一次次撕裂,他也只是闷声将范蔓蔓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抱之中。
天旋地转,鼻尖萦绕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