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犯得着骗你吗……”
……
林茳起身,没有再多听,穿着一身白衣,虽有嬴弱之态,周身气度却是清绝,面色苍白,眉毛低垂。
他后面跟着两个小厮,一个长相圆润,一个身材削瘦。
他往外面走的同时,茶楼里面突然静下来。
只因为茶楼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一个男人。
他穿着绣满纹路的飞鱼袍,被皮革束缚住的劲瘦腰间挂着一把绣春刀,他眉目极其的阴郁,仿佛整个人都被一层看不见的薄雾笼盖着。
靴子轻巧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整个茶楼的人却像是被扼住脖颈似的,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甚至所有人都不敢动弹,滑稽的维持上一秒的姿势。
傅琰一走进来,明明是夏日最热的时候,整个茶楼却诡异的阴冷下来。
他眸子淡淡的转动,仿佛带着看不见的刀子似的,所有被他目光扫过的人都赶紧垂下头,无一例外。
这,就是慎刑司指挥使傅琰的威名。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人穿着一身格外洁白的衣袍,看着弱不经风的模样,身子似乎极为的纤弱,腰肢细的惊人,他低低咳嗽一声,眉眼低垂,仿佛没有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径自慢悠悠地沿着扶手,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直到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带着尚未消散的血腥味和淡淡的汗味。
一直小心观察着这边的人心里暗暗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位小公子还是第一次瞧见呢,真是倒霉。
居然撞上指挥使大人了……
完了。
那些人赶紧移开目光,不忍再看,生怕这位面生的小公子命丧当场。
却不想,那位撞上指挥使大人的小公子却是十分淡然,像是没有看出面前之人的身份一般,嘴角微扬,琉璃透彻的眸子看着傅琰,像是不知世事、天真无邪的世家小公子那边。
“抱歉。”
傅琰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茳,眼中不带丝毫的感情,眉目微寒,像是看待一个死人一般,浑身都散发着不加掩饰的侵略性,一张口,便是喑哑的低声,“林茳?”
“是。”林茳听到这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微微弯起眼角。
“带走。”傅琰转身,命令着身后跟上来的下属。
突然他手臂上一沉,搭上一条清瘦的手,那手十分的苍白,上面青涩的脉络看的一清二楚,指甲秀气圆润。
傅琰顿时停下来,眼眸猛的黑沉,藏着浓浓的雾霭,里面翻滚着咆哮肆意的凶兽。
那只手的主人却像是不知死活,那张苍白嬴弱的脸蛋凑到他的面前,带着一丝茫然,“为何要带我走?”
“……”
静谧的空气,没有人回答。
茶楼里面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盯着小公子抓在指挥使大人胳膊上的那只手上面。
就连傅琰带来的锦衣卫也同样愕然。
居然还有人敢对指挥使大人动手动脚。
傅琰动了,他在众人胆怯担心的目光中,伸出手,蹙眉,冰冷阴郁的脸上带着一丝厌恶,要拂去那只手。
“带走。”傅琰阴森森的重复一遍。
林茳却主动收回手,苍白虚弱的轻咳一声,身子仿若摇摇欲坠,他身后不远处的小厮赶紧紧张的要扶助他。
他却摆摆手,浅浅一笑,“也罢,既然这位郎君想要我陪他走一趟,那便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