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也叫会试,是应考者为各省的举人,录取者称为“贡士”,第一名称为“会元”。
这些日子景熙刚在妙女阁玩乐,把这头等大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这也不能怪他,本来他就打小长在军中。
虽得言圣真传,却也是不把科举放在心上的,可这是一国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他便赶忙让小白带着书信交代清楚。
那西湖书生之所以走水路,就是因为山路官道也有山匪出没,景熙来江南以后,已经在官道上安置重兵把守巡逻,设置重重关隘。
可山匪横行已久,在江南士子心中潜移默化的认为官道也是那样坚不可摧了。
等杨虎李成到了妙女阁九楼的雅间里,将最近的事情一一详禀后,景熙才知道沐晟早就又派了两万精兵在各个官路上。
非但如此,同时安排淮南道派重兵护送士子外出参加春闱。
那西湖书生像是等不及了,敢越冒险去走水路,这时节钱塘江已发大水不说,单说他哪只乌篷船,还要在东海之上漂泊数日,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挨得过去。
“吃墨的就是靠谱,你们这次回去后,告诉他,光派兵还是不够的,要多宣传,让前去参加春闱的士子都知道这件事情,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是将军,沐公子已经将告示备好,想必今日就张贴出来了,还有这是近日来的书信,您看一下。”
景熙从杨虎手中接过,没有着急看,帘儿便收在怀里。
“你们这次来了,就别着急回去了,在这里玩些时日再说。”
李成干咳两声笑道:“将军,我就算了吧,不太适应这点地方,而且这次来带了三千熙字营将士驻扎在城隍庙外,需要人看着点军务。”
杨虎有些恋恋不舍的附和道:“将军,等事情就完了,您再我们到这里享乐吧。”
景熙欣慰的点了点头,冲帘儿眨了眨眼,帘儿去内屋取出两坛子好酒笑道:“两位将军,这是公子特意给你们留的三十年的梨花酒,他自己都没舍得喝。”
说起酒来,杨虎李成两眼放光,杨虎更是毫不客气的接过来抱在怀里嘿嘿傻乐个不停。
“帘大姐儿,什么时候我们将军生一个大胖娃娃啊?” 杨虎一脸坏笑的挑了挑眉说道。
帘儿俏脸一红,就要去抢他怀里的酒,景熙也踹了他一脚骂他没正形。
几人就坐,景熙从桌下掏出一张地图摆在桌上,这些时日,他一直住在这里,每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拿出来端详。
“这里是江泔,这是上溪,距离咱们最近的是陶冈,三个地方汇聚的山匪共计八万,其中又有诸多小势力匪窝纵横盘踞各个山头,当务之急是抓紧练兵,把章程都安排下去了吗?”
杨虎笑道:“都安排好了,不光咱们这边,淮南那边也按照咱们的方法练兵,而且咱们自己的军器营也建造完备,正在连夜赶至刀具铠甲。”
“嗯,”景熙把玩着玉扳指,“切记只要轻便,在山地间咱们多是佯攻,所用任何器具不宜繁重。”
“是,征集来的民兵也步入正轨,如今咱们熙字营已有近五万嫡系军,其中短刀,机弩等等,都已经划分规整。”
李成插言道:“都是按照咱们黑骑来划分的,共计划分成为五个营,每个营一万人,还在陆续增加,相信过不了多久,咱们熙字营就要改成熙字军了。”
说起这个李成似有使不完的劲,越说越起劲,景熙看他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往他头上泼冷水。
可他现在在军中身处要职,有些事情他不能不知道,景熙只好给他俩各自斟上酒道:“你们俩是我从黑骑九营里使出来的,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有些话和逼人说不得,和你们我必须讲清楚。”
杨虎李成见自己将军面色凝重,摆正身子齐声道:“将军您说,我们听着。”
帘儿见状欲要起身离去,却被景熙抓住小手,也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她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嘟着嘴幽怨的看着自己公子。
景熙夹了一筷子鹿肉在嘴里嚼着,手捻酒杯道:“咱们在这里是领了圣旨的,等把差事办完了,我们始终是要走的,你们难不成想把江南淮南两道的兵都给带走?”
“咳咳,将军我们没那个意思,我们只是兴奋,老李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杨虎是打心眼里高兴,咱们拉拔起这样一支军队,就算是给别人做嫁衣,也无怨无悔。”
一听这话李成就不乐意了,捶了他一下笑道:“光你这么想啊,老子也是这么想,这组建军队就像养孩子一样,明知道长大了就飞走了,可还是高兴。”
景熙轻摇折扇道:“你们能这样想就好,至于咱们走后,这支队伍又睡领着......我试一试吧,自然是掐在自己人手里最好。”
杨虎李成对视一眼,齐刷刷的指了指上边,其意思不言而喻,景家军二十万大军就够让陛下头痛了,如今在江南淮南这等富庶之地又出了个熙字军,恐怕他是甭想着安慰度日了。
“这等事急不得,也不强求,求也求不来,我还有一摊子烂事没摆平呢。”
帘儿掩嘴偷笑道:“不如拿这做筹码?”
景熙点了点她的小琼鼻道:“看破不说破,晚上家法伺候,让你多嘴。”
看着杨虎李成同样的坏笑,帘儿娇嗔道:“不让人走,还不让人说话,哼~公子就会欺负人。”
景熙捏了捏她的小手,扭头对杨虎李成说道:“和吃墨的说,练兵最佳乃为实战,那几个大山头动不了,小山头上的杂碎,都清了!”
杨虎李成起身行军礼道:“明白!”
待他们走后,帘儿干咳两声,惹得景熙惊呼:“着凉了?”
“没有啊,就是最近飞絮吃的有些多。”
景熙将她鬓角的青丝挽到耳后,抓的她的小手揉个不停笑道:“帘儿可不能生病,一来,公子会心疼,二来公子离了帘儿可就是无头苍蝇了,只会嗡嗡的乱飞。”
说着景熙就把头往帘儿的胸前蹭,惹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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