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火影大厅内。
面容稍显憔悴的三代翻阅着桌面上堆叠的无数报告,在上面一次又一次地盖上印章,也多亏了他处理政务的经验丰富,今天只要再工作三个小时,就可以将所有囤积下来的报告全部审阅完毕。
“你来了。”三代再次拿起一份报告,抬头扫了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大厅内的魏贤,说道:“坐吧。”
“不用了,有事就快说。”魏贤斜倚在墙壁上,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对于他在今天多次用这种不尊敬自己的口吻说话,三代并没有动怒,笑呵呵地放下手中报告,拿起那杆烟袋,也不急着说事情,就这样不断上下打量对方。
“怎么?”总是这样被人看着,魏贤感到有些不自在。
“帮助宇智波家族迁移的计划,进展得怎么样了?”
三代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对于魏贤宛如晴天霹雳,他甚至觉得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抱着最后的幻想,艰难地开口询问:“你……说什么?”
“呵呵,这只是我的猜测,之前还不太肯定,现在看到你这样的反应,大致就可以确定了。”三代见魏贤的情绪开始有些激动,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这倒也不是我故意诈你,最近有许多不正常的报告被递交上来,结合你这几天一直都陪在苍介身边,多次出入宇智波家驻地,所以我才估算出这个结论,再加上下午的时候,宇智波鼬也曾在汇报中提起你,这就更肯定了我的猜测。”
“哼,就算事情如你所说,那又如何?”魏贤站直身子,眼神变得锐利。“宇智波一族的事情,我管定了!”
“……是么?已经下了这样的决心了。”三代低头沉思了片刻,悠然叹气道:“你这么做,有没有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
魏贤听到三代这么问,不禁替宇智波家族感到悲哀,显然木叶高层已经是打算彻底放弃他们了,并且还要按照原着中团藏的计划,利用鼬去灭杀所有家族成员,虽然动漫中表示三代得知结果后很愤怒,但他会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笑话!
不过是想要借机敲打一番团藏,让他注意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因这次主导了高层决策就内心膨胀,导致想要贪图一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做人做事一定不要做得太绝,不然只会害人害己。”魏贤右手轻轻搭在刀柄上,全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杀气,傲然地直视三代的双眼,寒声道:“不管是谁敢拦在我面前,杀!遇神杀神,遇鬼斩鬼!”
“不用再去强调你的决心,我已经很清楚你意已决。”
三代放下嘴中叼着的烟袋,双眼同样直视魏贤,不闪不避,面容严肃地说道:“结果就是这样做很可能会毁了木叶,甚至引发第四次忍界大战,有更多无辜的人失去家园,失去亲友,失去自己宝贵的生命!”
“我原本也没想过把事情做绝,所以才派了止水去调解,试图让宇智波家族主动放弃政变的想法,但很可惜的是……止水的任务失败了,更是因此而丧命。随后我们又在鼬的报告中得知,宇智波家族正不断借着祭祖的名义,聚集起家族成员,密谋政变计划,甚至对任何进入他们驻地附近街区的外来者,都表现出不欢迎的态度,这已经算明示了。所以为了整个村子的安稳与利益,我们也只能选择舍弃他们。”
三代站起身,缓缓走到魏贤面前,仰头盯着这个被四代极为看好的中年男人,沉声道:“我做错了么?我们做错了吗?有,也没有。从人性道德的角度来看,我们的确太过残忍,做法太过激进,甚至是到了无情的地步,一场政治纷争却要将那些无辜的妇人和孩子也牵扯进来,赶尽杀绝。但,从更高的社会层面,以及世界稳定的角度出发,我们又没有做错。”
魏贤刚要开口反驳,三代立刻举手示意他继续听下去:“宇智波家族一旦发动政变,不论成功与否,都会导致整个村子发生动荡,处理不当就会演变成一场长时间的内耗,周围那些时刻紧盯着木叶村,静待我们出现问题的其他忍村,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发兵进犯。就算我们解决了内斗,抵住了外敌,可你却救走了一部分宇智波族人,而且这些人一旦获救,绝对会将这份灭族之恨永远牢牢地记在心里,印在灵魂之中,等到下一代成长起来,木叶就会遭受他们的报复,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下下一代,永无休止,最后逐渐演变成为战争,直至木叶村彻底被毁灭。这段期间,其他忍村都会慢慢参与进来,战争范围开始不断扩大,然后……世界大乱,生灵涂炭!”
三代一边阐述自己的观点,一边走到挂有忍界地图的墙壁旁边,说到最后一句时,一掌狠狠拍在地图上面,位置恰好是木叶村的所在地。
“呵呵,这回都说完了吧?”魏贤嘿嘿冷笑几声,旋即开口讽刺道:“真不愧是在政治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油条,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将所有锅甩在了宇智波一族身上,看似很有道理的分析,把自己一方摆在了道德志高点上,让其他人觉得你们这样滥杀无辜也是情非得已,也是无可奈何,也是情有可原……”
“……荒谬至极!”
见三代的脸色沉了下去,魏贤却笑得更夸张,也更冰冷。“你一直在强调他们要政变,为了村子,为了其他村民,甚至是为了整个世界,他们都不应该这样,可你有思考过他们发动政变的原因么?”
讲到这里,魏贤突然向前跨出一步,脚落地的声音,在这个空荡的大厅内显得异常清晰沉重,同时在三代耳中也显得异常刺耳。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的家族,是曾经木叶的重要缔造者之一,却仅仅因为家族首领一人的独断专行,而导致整个家族蒙受无端猜忌,一直持续到现在,无论做出多大的让步,无论做出多大的贡献,都不能有任何改变,你会怎么想?”魏贤再次向前跨出一步。
“二代火影,也就是您的老师,只因为这个事情,就将他们全都剔除政治核心圈之外,弄出一个木叶警务部队,还美其名曰是信任他们,实际上这导致了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民心,遭受别人嫉恨。毕竟老百姓大多不知道每个案件的真相,又喜欢盲从,只要那些被宇智波一族抓过的人,因为怨恨,稍微扭曲一些事实,就很容易造成宇智波一族名声狼藉,这些你有想到么?”魏贤又一次向前跨出一步,站在三代面前,俯视着这个身体有些略微颤抖的老者。
“口口声声说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木叶,是为了这个世界。”魏贤轻哼一声,伸手同样拍在那张地图上,位置与三代之前所拍的恰好相同。“那就请您回答我最后几个问题,忍村成立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团结各个家族,共同抵御外界敌人的侵害,那么宇智波一族算不算是其中之一?他们为了达成这个愿望,又是不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巨大的让步?到底是谁,将他们一步步逼成如今这般田地,请您回答我!”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