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康妮.威登也懵了,脑袋都有点发麻。
木然地打开钱包,取出那只盒子:“偷这个是我不对,但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生气……”明明是自己挑选的东西,原以为莱菲殿下会送给自己,还得她兴奋了很久,结果最后竟然送给了索菲娅,这她就忍了,可索菲娅竟然将这个又送给楚涵,真当她死了啊。
她精心挑选的东西怎么能给那个小野种?
所以她藏了起来。
“威登小姐,既然你承认这个是你替换的,那么应该也就是承认是你试图杀害楚涵。”
“你们冤枉我!我、我没有……”
“太难看了!”梅琳娜不亲自入,一巴掌打在康妮.威登脸上。
康妮.威登眼泪出来了,“妈,你打我?”
“谁叫你做出这种事?你若好好认错,还能得到原谅,你为什么就这么执迷不悟?”
伊莱与莱菲面面相觑,这是想用苦肉计让他们从轻发落啊?
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没将这件事拿去走法律程序为的是贵族的荣誉和尊严,毕竟没有那个贵族愿意看到自己的子弟在牢房里待着,但并不表示他们会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威登夫人,请你随我们出去,至于威登小姐,请先关禁闭室。这件事待我们禀报过父皇母后再行发落。”
然而,凌晨时分,天还未亮,忙碌了几乎一夜的人们正在休息,康妮.威登却潜逃了。而帮助她潜逃的正是她的亲生母亲梅琳娜。
梅琳娜用自己的身躯去阻挡追赶康妮.威登的车,差点被撞死在车轮下。而康妮.威登因为太过慌乱,车掉进了皇宫附近的松古河。
侍卫官跟着跳下去,发现了车却并没有找到人。
“那辆车本身就是空的,我们中计了!”
此时一架直升机从皇宫起飞,朝着加国边境卖力猛冲。留守的人本来想追上去的,结果发现另外几架直升机都出了问题,根本无法起飞。
侍卫官拿出扩音器警告道说若不将飞机停下来,他们就开火击落。
同一时间,顾朔也接到了禀报。现在是凌晨,正是睡得最熟的时候,楚涵还在熟睡中,顾朔只刚一动,楚涵也跟着醒了。
“是不是出事了?”
顾朔没有隐瞒她,跟她说完前后因果,反而还征询她的意见:“你怎么看?”
楚涵没有力气,在顾朔身上蠕动了两下,顾朔立刻托住她的腰背,将她身子撑起来,再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做依靠,楚涵这才躺踏实了。
“我觉得这事有些古怪。”楚涵说,声音有点哑。
顾朔又伸手从床头柜给她倒了一杯水,还自己喝了一口试水温确定不冷也不烫才放到楚涵嘴边。
楚涵缓缓喝了半杯下去,喉咙舒服多了,这才继续说道:“皇宫禁闭室能是随便一个贵妇就能进出帮人越狱的?”
“还能在这么短时间制造落水车祸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还能将那些直升机弄瘫痪?”
“没有经过特别培训,就算她们有这头脑,也绝对做不到这些!”
“我觉得,伊莱他们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顾朔点点头,“能用那样的石片专门针对容家血脉的,我想背后的力量非常强大。现在看这个案子结果简单过头了。我总觉得有人在试图杀人灭口。灭康妮.威登的口。这其中一定遗漏了什么……”
“朔,你去查吧。”楚涵突然说道,“我一个人暂时也不会有事。这件事拖不得!”
拖,也许会出更多人命。
顾朔知道此事刻不容缓,但楚涵需要他,这种需要是直接性的。没有他,他甚至怀疑楚涵会不会像容蓝一样冻成冰。
这一夜他一直害怕着这个,心里更是惶恐不安。
“两个小时、不,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我一定回来!”
楚涵点点头。
顾朔离开前,叫来了顾远明,将楚涵交给他。明知没用,却还叫人点燃了房间里的壁炉,试图让这个房间温度高点更高点,可结果,顾远明汗都被逼出来了,楚涵却冻得瑟瑟发抖,仿佛她全身的血液里流淌着的本身就是冰水,血液所到之处,全身细胞都被冰梳理了一遍。
顾远明在给楚涵盖被子时,无意碰到她的手,冻得他狠狠打了个哆嗦。他甚至感觉到楚涵的体内正在结冰,咔擦咔擦,跟河水上冻一般。
他还记得楚涵刚刚受伤时,虽然很冷,但完全没到这个地步,在顾朔的照顾下醒来时,她的身体其实是在回温的,只是像凉水一样,但现在,顾朔刚走,她竟然冻成这样。
而种种迹象也表明,楚涵体内的创伤是在加重的,而只有顾朔能克制它愈演愈烈。
“我叫他回来!”
顾远明是个明大势的人,时时都知道以大局为重,但此刻,他想的是,管他什么阴谋阳谋,先保住楚涵的命再说。
“一个小时、我还撑得住!”楚涵的声音在颤抖,说话时喷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而此刻连她盖的被子都由里面透出一股寒气。
顾远明突然眼眶发热,回头灌了无数个热水袋,全部塞进了被子里,被子暖和了一阵子,结果很快又开始冰凉冒寒气,顾远明又换又塞,如是往复,一刻不敢停歇,他心里只祈祷着顾朔能够快些回来!
顾朔一离开楚涵心里就很不安宁,但他必须强压住这种心悸,冷静处理面前的一切事宜。他让莱菲不要对康妮.威登开火,一定要留活口,另一边,他给在A国的暗随人员发了指令,关注威登家乃至容家的所有人的动向,自己则先去查那些证物。
直觉告诉他,当时赛贝尔带来的东西里还有文章。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在他最短时间内,找到了另一个机关。
那是藏在那三袋子现金里的机关。不,准确说这不是什么机关,就是没脑子的人的恶作剧一样的布置。
那三个袋子里,在下层一点的地方,有很多图钉和数不清的碎玻璃渣,只要翻看现金必然被这些东西所伤。
这些放在别人面前是没什么关系,最多也是流点血,但如果是楚涵,她流血即便是一点也会伤元气,但这东西绝对不至于致命。
这才符合康妮.威登那种头脑简单,行事粗暴的人的行为。而康妮.威登之所以让赛贝尔拿珠宝给她看,大概就是想为自己这个恶作剧制造时间,而她在审问珠宝时表现出来的紧张不安和抵触大概纯粹是因为她偷了其中一件。
在康妮.威登偷走那只盒子又有人放进去一只机关时,应该是赛贝尔送东西给楚涵那段时间,而她遭遇过谁,说不定其中之一就是那名真正的凶手。
“赛贝尔现在在哪里?”顾朔问侍从。
侍从那边回禀说赛贝尔似乎被皇宫这一系列的行动吓到了,不久前回家了。而也就在此时,伊莱那边发来消息,她亲自带人追捕康妮.威登,康妮.威登的飞机竟然坠毁了。只怕此刻,康妮.威登凶多吉少。
而现在活着的就只剩下赛贝尔这个活口,绝对不允许再有闪失。只有赛贝尔知道关于石片的最后线索!
顾朔赶紧带人去追,但结果,被人请君入瓮了。
对方没有立刻杀掉赛贝尔,而是将赛贝尔锁在一个漆黑的集装箱里,顾朔刚踏进去,集装箱就被关了。
“顾朔怎么还不回来?”
顾远明急得汗水都出来了。
容立跟容静赶过来,整座宫殿,密不透风,但里面一边热气腾腾,一边寒气袭人,热气与冷气相冲,两人刚进来就狠狠打了个哆嗦,全身细胞都被忽悠得不好了,神经似乎都不知道应该是抵御热气还是该抵御寒气。
而这样的情形,在他们有生之年经历过两次。
一次是容静的母亲,一次是容蓝,只是容静的母亲离开时,整个房间都是冰冰凉的,并没有这么吓人。而容蓝离开时,床头柜的水都结了冰,容立从头守到尾,即便时隔十多年,依然历历在目。
“顾朔去了哪儿?”容立爆了。
容静赶紧坐到床前去搓楚涵的手,可显然这点温度根本无济于事。她直接将楚涵的爪子塞进衣服里,那一刹那,整个人猛地打了个激灵。
但这个效果却是有用的,楚涵的冰冷就像通过她这个导体传导出来,原本几乎冻结的小家伙的呼吸,竟然松动了。
容立和顾四叔非常惊喜,只是回头却见容静只是一瞬间冷得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
“跟老娘端盆火来!”容静说话吐词都不清了。
但火能有用容蓝就不会死了。
顾远明端了很多盆火,甚至连他们两个大男人都不避嫌一人抱住了容静一人抱住了楚涵。
然而楚涵就像是一口冰冷的黑洞,不停吸食着外面所有的能量,却完全无法转化成自己的能量而只是一味消耗。
不过一刻钟时间,三个人感觉都冻僵了,容静甚至将手拿火上去烤,竟然都没知觉,最后被容立给拉了回来。
“你是想把自己烤熟了给楚涵那只小狐狸吃吗?我怕她嫌你肉老……”
容静失笑,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身子大半的重量压在容立身上,“我们容家是不是要灭族了?”
莱菲赶回来时,这三人都快没气儿了,他赶紧将人送进医务室,自己则留下来,像之前顾朔做的一样,用自己滚烫的胸怀去温暖楚涵。
其实他早就想这样做了,只是没立场罢了。
但郁闷的是,他的胸怀也就滚烫了不到三秒,之后体温迅速下降……
“没用的。”
诺曼.威登走进来,这位老派贵族依然像往常一样没什么情绪,只见他拔出一柄匕首,森寒的光刺花了莱菲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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