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身子重,倒是忘了时间!”
孙巧儿走进左厢房,眸子从首位上的董鄂氏慢慢移到左边首座上的时筠身上。
再然后到刘氏身上。
孙巧儿是个聪明的,瞧着这阵场,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怕是时侧福晋来给她母亲撑腰来了。
按理来说,孙巧儿是该害怕的。
只是如今不同,她这肚子可是免死金牌,她就不相信,时筠敢拿她怎么办。
“呦,侧福晋怎么来了。”
孙巧儿目光又回到时筠身上。
笑着说道。
见此时筠只是挑了挑眉头。
心里只觉得好笑。
是谁给孙巧儿的勇气,叫她跟自己这么说话,见了自己还挺直个腰板。
“孙格格的这勇气是梁静茹给的吗?”
时筠就是顺嘴说了一句,倒是没有考虑旁人听不听得懂。
而她这话确实叫其他人都懵了。
孙巧儿更懵,梁静茹是谁?她并不认识啊!
“噗嗤!”
跟在时筠后面伺候的碧玺,率先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她虽然不知道梁静茹是谁,但以她对自家主子的了解,这话绝对是讽刺那孙格格的。
可你瞧瞧,孙格格还一脸的认真思考,这能不叫人笑出声吗?
只是这里是福晋的正院,段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肆意嘲笑的地方。
因此碧玺在董鄂氏看过来的时候,忙低下了头。
可那肩膀还是一抖一抖的。
孙巧儿虽然还是不明白时筠所说的梁静茹是谁?可看看碧玺的表情,也知道这话是嘲讽她的意思。
因此顿时气红了一张脸。
“孙格格如今虽然是主子爷的格格了。可到底还只是个奴才,见了府里的福晋,侧福晋是要行大礼的。”
等碧玺笑的差不多了,这才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对着孙巧儿说道。
“奴才自然知道规矩,只是如今奴才身子重,
怕是不好跪下去。”
孙巧儿一副我也不想的样子,
顺带还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
见此时筠并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一遍遍的摸着手腕上的一串珊瑚手串。
而董鄂氏更没有表情。
她不喜欢时筠,如今也不喜欢孙巧儿。
两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抖来抖去,她更是乐的看戏,所以更不会去开口了。
“孙格格有孕在身,
平日里是该免了这礼数。”
碧玺见时筠不开口,也明白,时筠这是叫她来说呢。
也是,
一个孙巧儿,也不值得自家主子去与她计较。
其实碧玺猜错了,不是时筠不想去收拾孙巧儿,
而是这会儿时筠有那么一些不舒服。
总觉得头晕乎乎的,
想着估计是刚才热着了,
打算歇息一会的。
不过碧玺是深知时筠性子的,由她来说,
与时筠没什么差别。
“只是这王府,孙格格不是第一个有孕的女眷,
也不是最后一个,
旁的主子们怀孕的时候,
可没有孙格格如此娇贵啊!
而且主子爷一向不喜欢那些不遵规矩的人,因此奴才觉得,为了孙格格的好,
还是把这礼数做周全了才是。”
碧玺大气都不带喘的,
至于说的是不是实话,可没人去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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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被一个奴才指着鼻子教规矩,
孙巧儿一阵气啊。
可心里也在想,
若是她不行礼的话,
叫主子爷知道了,怕是更不愿意见她了,
可要是给时筠行了这礼的话,
孙巧儿先是气不过。
所以这个时候,孙巧儿很是纠结。
不过再怎么纠结,
与九爷一比较,
孙巧儿立即就投降了。
不就是跪下么,等日后,
她得了宠,生了阿哥,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这么一想,孙巧儿顿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奴才给福晋,侧福晋请安。”
孙巧儿由着赶上来的小双扶着,跪在董鄂氏面前。
董鄂氏随即挑了挑眉头:“起来吧!”
她今儿是来看戏的,所以董鄂氏不打算掺和进去。
叫了孙巧儿起来之后,董鄂氏就一句不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休闲的喝茶。
而时筠也不说话,倒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头晕的不想说话。
因此这难题又到碧玺身上。
碧玺顿时蹙起了眉头,先前她还能怼上孙巧儿几句,毕竟孙巧儿无礼在先,但这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主子又不开口,难道还是想叫她这个奴才去打孙巧儿的脸不成。
想到这,碧玺垂眸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时筠只是摩挲着手里的手串。
顿时碧玺就觉得自己猜对了,身为主子的心腹大丫鬟,既然这事主子交给她来做,那么她自然做的好好的。
“孙格格怀孕这些日子,一直在玉凉院养着,如今难得出来,还是仔细着身子,旁的事情格格就不要操心的好,省的累着您了。”
碧玺毕竟只是个做奴才的,有些话,还是得说的委婉一些得好。
但这里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她这话里得意思。
“多谢碧玺姑娘的关心。”
孙巧儿双眸微微一沉,心里明白,碧玺这是嫌她多事了。
“只是奴才实在不知,主子们没说话,
一个奴才也敢出声?难道这是府里的规矩?”
孙巧儿一副惊讶的模样,
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之前只是为了装可怜才装成一副温柔小白花的样子。
如今已经进了九爷府,还揣着肚子,自然不想再装了。
“还是说,这是侧福晋翡翠阁的规矩,叫一个奴才爬到主子头上去。”
孙巧儿将目光落在时筠身上,一副看笑话的表情。
“嗯?”
时筠微微抬头,经过刚才那一会的休息,时筠觉得自己好多了。
刚才虽然不舒服,可是两人的对话,时筠却听到了。
碧玺说的这些话,本来就是时筠想要说的,不过既然孙巧儿觉得碧玺说的不合适,那么叫时筠来说的话,可就没有那么委婉了。
反正丢面子的不是时筠。
“碧玺可听见了孙格格的话了,要是下次再敢没个规矩,我就赶你出去。”
时筠挑着眉头,勾着嘴角看向孙巧儿。
“奴才知错。”
碧玺忙应了一声,但心里知道,自家主子这话没说完呢。
可董鄂氏不知道啊,因此略微有些诧异,不是说,时氏最是护短的么,这个奴才可是自进府就跟着时氏了,怎么舍得因为孙巧儿的一句话,就生气了呢。
不过时筠接下来的话,算是给董鄂氏解疑答惑了。
“也是我这奴才被主子爷给惯坏了,主子爷时常叫她们盯着我,这一来二去的,这些奴才可都成了主子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