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也识不得什么大道理,但起码我知道江南的赋税可是所有省份中最多的。”
赋税高,那就证明这个地方有钱。
再说了,望眼细数,江南中举的士子更是不在少数。
因此说江南是穷乡僻壤,可见何氏是多么的无知。
邹氏的这一番话,直叫何氏气红了脸。
外面不是都说,这邹氏与时侧福晋不对付么,怎得反而还帮着时氏说话。
“来者是客,田夫人可有做到身为客人的本分呢?”
对于邹氏的维护,时筠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放到了何氏身上。
“你……”
何氏一张嘴,自然说不过两个人。
“既然田夫人来了,那便是缘份。”
瞧着气氛紧张,便有人站出来打圆场了。
“江夫人说的是,这醒狮酥瞧着就精致,做法定然也是不简单的,咱们女人家胃口小,多了也是浪费。”
一旦有人出来缓和气氛,那么后边便跟着不少人,坐在江夫人旁边的一位略瘦些的妇人紧跟着说到。
“不错,光是瞧着这点心的精美,我都下不去口。”
“你下不去口,我可得尝尝······嗯,不错,满口酥香。”
“好吃好吃。”
“这可是我这些年吃过最好吃的点心了。”
说着,便有了夫人打头品尝起了这醒狮酥。
顿时赞美之声充满了整个凉亭。
站在时筠旁边的蒋思思顿时就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她敢说,整个大清,也就她能做出这般美味的点心,这些夫人的夸赞,她名副其实。
而蒋思思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没有逃过时筠的眼睛。
在看见蒋思思略微得意的神情之时,时筠顿时就蹙起了眉头。
只是此时有些话,不方便说。
而时筠也不是一个非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尤其这会也不合适,因此便笑了笑,不在纠结田夫人的事了。
“县主与庆雯格格也尝尝。”
时筠转头,看向自己旁边坐着的母女俩。
“唉!”
隆裕县主点点头,紧接着一双纤纤细手捧着瓷碟送到县主身边。
“额娘!”
时筠望去,只见庆雯格格浅笑着捧着点心。
隆裕县主笑了笑,捻起一块,时筠本以为庆雯会自己品尝剩下的一块,岂料,她却捧着点心转向刘氏。
“夫人也尝尝。”
刘氏那个受宠若惊,忙不迭的就接了点心过去。
“庆雯格格怎么不尝尝呢?”
时筠忍不住开口问道。
“臣女左右皆是长辈,理应请长辈先。”
庆雯格格眼中虽还带着紧张之色,但已不似之前那般怯懦。
见此,时筠勾了勾嘴角。
庆雯的这般行为,要么是家里教导的好,是真心实意,打从心里的孝敬长辈。
要么就是装的,只为在众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名声。
若是前者的话,那便是好事,可若是后者的话,时筠想到这儿,不由的摇了摇头。
若是后者,她们时家段然是不接受的。
时仲的嫡妻,不求有显赫的家世,只求品行端正。
之后的时间,诸位夫人小姐赏花的赏花,品茶的品茶,聊天的聊天。
而刘氏也在与隆裕县主聊天,时筠瞧着自家母亲嘴角的笑容,就知道,刘氏对庆雯格格是非常满意的。
一切皆好,其乐融融。
但樊氏今儿过来可不光是赏花吃酒的。
老太太可是下了命令的。
“今儿可谓是百花争艳,不光是花,臣妇瞧着,人比花更娇呢。”
樊氏瞅了一圈再坐的未婚少女们,满脸堆着笑。
“那是自然了,咱们这里的姑娘那个不是要身世有身世,要样貌有样貌,要才情有才情。”
江夫人笑着看着自家的女儿。
身为父母,自是觉得自家儿女是最好的的。
“那可不?”
樊氏笑的更甚了,时筠皱眉,看来樊氏要搞事情了。
“只是我家侄儿没那个福气喽!”
樊氏满是可惜的望着这些妙龄少女们。
此话一出,不仅时筠蹙起了眉头,在坐的不少夫人都蹙起了眉头。
这百花宴自古以来便是变相的相亲宴,大家虽然嘴上说着赏花,但都知道,是给家里的子女相看对象的。
今儿这百花宴可是府上两位侧福晋下的帖子,郭络罗氏是独女,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时侧福晋的亲弟弟。
虽说那时家小爷与时将军断了关系,又没个一官半职的。
但时家可就这一个儿子,再怎么断能断的干净吗?
而且人大姐夫是郡王,如今深受圣上重用,二姐夫年纪轻轻,便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往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本身又是个品行端正,才华出众之人。
封官拜爵那是迟早的事情,因此还是有不少人看得上时仲的。
所以听得樊氏这话,不少人的心顿时凉了,看来这时家的小爷是有相中的了。
“侧福晋,这······”
最为着急的便是隆裕县主了。
自家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喜欢之人,若是就这么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县主岂是不相信我?”
时筠浅浅一笑,给了隆裕县主一个安抚的眼神。
余光略过庆雯格格的时候,时筠还特地的停留了一下。
怕是听到樊氏的说辞,以为时仲有了亲事,此时的庆雯格格落寞的垂着头,一双手,不安的搅着手里的帕子。
“那倒不是!”
隆裕县主摇摇头,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攥紧了自家女儿的手。
“二夫人说话怪叫人误会的。要是在坐的小姐格格们能看上我那不成器的弟弟,那便是弟弟的福气,我这做长姐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时筠一句话,便打消了夫人们的顾忌,原来人弟弟还未婚配。
“呦,侧福晋这般说就不好了,仲哥儿的亲事,老太太都点了头的,对方是北街张员外家的幺女,就等着改日,大嫂带人去下聘呢。”
樊氏此话一出,刘氏忙摇头,这事她是听都没听说过。
时筠顿时就明白了,老太太这是私下里给时仲定了亲,对方不是官宦人家,反而是商人,甚是有钱。
“有劳老太太操心了,只是仲弟父母尚在,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做主!”
时筠倒是也不着急,樊氏要来的时候,时筠就准备好了一切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樊氏这么说,也在时筠的意料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