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威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众人耳中。
樊氏母女不用看都知道是一副得意的模样,相比较邹氏却蹙起了眉头,估计也没想到时威已经到了愚孝的地步了吧!
至于时筠,倒是没多大反应,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一般似的,冷静的很。
“老夫人这是做甚?”
时筠扯了扯嘴角,面上是一副无辜的样子,但眼里闪过一抹讥讽。
“我只是感谢老夫人多年的照料,怎的到老夫人却要死要活的,叫旁人知道了岂不误会?”
“误会我们倒是没有关系,可若是误会父亲不孝,那可要是影响父亲的官途的。”
老太太是何打算,时筠再清楚不过了。
无非就是要压着时威,从而叫她们姐妹几个听话就是了。
但时筠可不是个糊涂的,她想以长者的身份来达到她的目的。
可时筠就是要她知道,想要荣华富贵还是想要挣这一口气。
“是啊,老夫人,您心疼二叔,可也不能不管我们将军啊,一旦从将军府传出去个什么难听的话,咱们将军明日还当不当的将军就两说了,您还能不能带着樊氏以及英姑娘住在这里也两说了。”
在时筠话音落下之后,邹氏急忙紧跟着说道。
她这一部分是真担心对时威影响不好,更多一部分就是吓唬老太太。
“我······”
老太太闻言,此时是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
她想要收拾时筠不假,可也不想丢了将军府的荣华富贵。
“也只是大伯这些年不在家,祖母遭外人议论,心里委屈而已。”
时英瞧着这紧张的气氛,眼珠子微微一转,忙开口说道。
“可不是么······大哥可莫要因为这事更叫母亲寒心才是。”
樊氏也急忙跟着帮腔。
“母亲······”
听闻了樊氏两母女的话,时威是更加愧疚了。
“往后母亲尽管就住在将军府,儿给母亲养老送终。”
时威此话一出,时筠顿时蹙起了眉头,看来今儿她是不该来的。
本以为再怎么说,她与时箬是时威的亲生女儿,而时威十多年来未养育过她们,该是在意她们姐妹的。
可如今看来,在时威心里,她们这些亲生女儿竟是一丝也比不上老夫人啊。
不过因此时筠倒是松了一口气,如此也好,不抱什么希望便不会有什么失望。
“今儿我与妹妹过来,就是看望父亲,如今瞧着父亲身体康健,我们也便放心了。”
时筠说着还回首望了时箬一眼,自进了将军府,时箬便没开过口,她不喜欢时家这些人,包括时威这位父亲。
她怕自己开口忍不住臭骂这些人一顿。怀了大姐姐的事。
如今瞧着时筠这么说,时箬当即便站了起来。
时筠跟着也站了起来。
“便不打扰父亲了。”
时筠说罢,与时箬朝着时威福了福身,随即转身便打算离开。
“侧福晋······”
邹氏见状急忙出声阻止:“瞧着时候还早,侧福晋便用了午膳再回去也不迟。”
邹氏可不想让时筠就这么走了,一是可以一起对付那讨厌的婆孙三人,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感谢时筠当初救了时筱。
“谢夫人好意,只是府中七格格才满月不久,我心里放不下。”
时筠冲着邹氏浅浅一笑。
不管邹氏此时打的什么主意,但能出口挽留时筠姐妹,都值得时筠好言相待。
“即是如此,我也不好咋挽留侧福晋了。”
邹氏虽然大字不认识两个,出身更是谈不上好。
但邹氏动一个道理,那就是为人处事。
就好比刚进京城那会,日日与京城里的贵妇们喝茶赏花,送礼送首饰的,为的是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自己能融入到京城的贵妇圈中。
“嗯!”
时筠点点头。
刚想要离开,那个一心只装的下自家老娘的大孝子终于是开口了。
“既然府上都备好了膳食,你们姐俩就留下来。”
并不是商议的语气,而是命令的语气。
这就让时筠本不是很愉悦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时将军府上的午膳,我们姐妹用不起。”
时箬憋了一天,这会子终是憋不住了。
冷着一张俏脸,说话更是怒气十足。
“时箬······这便是你母亲教你与自己父亲说话的态度?”
不像与时筠说话那般斟酌再三,面对时箬的时候,时威倒是用起了他身为父亲的威严。
“我是你父亲,还留不得你用一顿膳食了?”
时威蹙着眉头看向时箬。
时箬如今性子不比以前,不用事事都委屈自己了,但是面对时威的时候,不自觉的就矮一截。
虽被气的满脸通红,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去辩解。
“父亲为何这般生气?”
时筠瞧着时箬满脸通红的模样,浅笑一声。
“我们自小没有父亲,母亲又该怎么教导我们该用何种语气跟父亲说话!”
时筠微微挑眉,面上却未见半分怒意。
可心底就冷笑不止。
“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上时筠,时威自觉的就放柔的语气。
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时筠面上看着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却有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
前些年的时候,时威就体验过了。
所以他不敢跟时筠来硬的。
另一部分就是九爷了,如今朝堂中皇上想要收拾年家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至于为什么,多半是因为年羹尧功高盖主的原因吧。
时威不想成为第二个年羹尧,所以时威想要攀上九爷这颗大树。
“父亲是什么意思不重要,如今我们已经看望过父亲,也知道父亲身体康健便足矣。”
时筠说完这话,伸手拉起时箬以及庆雯,转身便出了将军府的大厅。
后面的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一眼,随即跟上时筠三人也离开了,弘晸走在最后面,在踏出大厅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阿玛甚是疼爱额娘,叫额娘今日来将军府已经是我阿玛的无奈之举,若是阿玛知道今儿额娘受了一肚子气,想来是不会再叫额娘再来将军府了。”
弘晸临走之前留下这句话,一时叫时威陷入了沉思。
时筠今儿来将军府的来意,时威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而且这正合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