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色……”就在喻色大脑神游爪洼国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居然低低唤了她一声。-- WWW.ZHUAJI.ORG--
这一声足以让她回神,“啊?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正在病房里四处搜寻着什么,而她与他这绝对是他醒过来之后第一次交谈。
季唯衍的目光掠过她胸口上还没来得及摘下的工作牌,努了努嘴,然后笑道:“好象没有衣服。”
“你等等,我去给你买,马上就回。”她说着转身就走。
“我们,以前认识吗?”可她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男人略有些迟疑的话语。
喻色一直处于被他发现自己看过了他的身体的囧色中,一张小脸绯红一片,就觉得全身都发烧了一样,她没有回头,就轻轻的道:“不认识。”
“那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他似乎是要努力的记起一些什么,可好象怎么也记不起来。
“嗯,我在海边捡到了你。”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想起他鼻子里直接插到胃部的管子,她回身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帮你拔下来好不好?”
“好。”他轻轻一个字,便不再说话,那余音袅袅的萦绕在喻色的周遭,见他不再说什么,她便抬手猛的一下子拔出了那个管子,很长,她知道那拔出的过程病人一定很不舒服,可抬眼看他,他神色平静,无一丝异色。
他是真的醒了好了,只是还有些虚弱罢了,喻色抬步就往门外走去,“给我半个小时就回来。”
“好。”他还是一个字,轻轻的,散淡在喻色的心尖,不知为什么,那余音就给她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相识了很多很多年,可他醒来,她才知道他有一双那样明亮的眼睛,很好看。
季唯衍躺在病床上,眼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前,他便试着动了动,这一动才发现身体很虚弱,轻撩开被子,查看着自己身上的病情,他有些迷惘,他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些疤痕是怎样来的。
不想了,想着头很痛。
“喻色,你帮我个忙,六号病房那个男病人又……”季唯衍正揉着额头怔想着自己到底是谁,一个女护士推开了他的房门兴冲冲的往里面冲过来。
“喻色出去了。”季唯衍淡淡说到,目光也淡淡的落在这冲进来的女护士身上,淡的,不见一丝涟漪,仿佛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与他无关似的。
“你……你醒了?”王丹掩着唇,若不是做了七八年的护士了,她一定惊叫出声,怎么这画面象是炸尸了的感觉。
“醒了。”季唯衍轻笑,又道:“喻色不在。”
那话语分明就是在请王丹出去,似乎是她扰了他的清静似的,看着床上醒过来的男人,他实在是太帅了,若早知道他能醒过来,王丹恨不得那个救他的是自己,不自在的抿了抿唇,“你醒了就好,喻色是为了你才来医院当护工的,你醒了,她也可以去找其它工作了。”
季唯衍眨了眨眼睛,“我住院的医药费呢?也是她出的是不是?”
“是,她赚得少,所以……所以只好让你住在这样……”似乎是不知要怎么形容这间不是有些差劲而是很差劲的病房,王丹顿住了。
“谢谢。”这是自季唯衍醒来,他第一次说谢谢,于喻色,他不必说谢,喻色救了他,那样的恩情不是一声‘谢谢’可以说清的,而于王丹,却是不同。
见他对于自己始终都是淡淡的,王丹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虽然很舍不得这个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大帅哥,她还是点了点头,“我……我先忙去了。”
病房里安静了,季唯衍慢慢的伸伸腿伸伸胳膊,慢慢的活动着,虽然身上有伤疤,可他很确定自己的四肢没有问题,喻色回来了,他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很轻,可是很急。
一张俊颜在室内淡弱的光线中漾出了一抹微笑,这个女孩,他不讨厌。
相反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门被推开了,喻色拎着手里的袋子进了来,出门前脸上的微囧居然还在,她走到床前,拿着袋子的手局促的绞着,季唯衍就觉得她再绞下去那薄薄的袋子就要破了,他微微笑开,“有事?”
“你……你自己能穿不?”他才醒过来,所以喻色并不确定他能穿上衣服,可想着若是要她在他清醒的时候帮他穿……穿内衣还有衣服,她有些不敢了。
这与替他擦身时不一样,那时,他在她眼里纯粹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可现在,他醒了,身份便自然而然的升级成了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呢。
而且,她就有一种感觉,即便是他人还在如此简陋的病房里,即便他身无一物,可只要对上他的眼睛,他就会给她一种尊贵若神祗的感觉,若是可以,她真想知道他是谁。
然后,好送他回去那个属于他的优渥的世界。
不然,他跟着自己,只能粗茶淡饭。
“我试试。”季唯衍将喻色的囧色尽收眼底,眸眼间的笑意更浓,她不是很美很美的那种女人款,年纪应该很轻,脑后的马尾衬着她的瓜子脸更加的清秀,她的衣着朴素,但却散发着一种青春恣意的华美,这样的女孩,他怕吓到她。
“那……那我先出去了。”喻色松开了手里的袋子,不等袋子掉到他的被子上就转身飞一样的冲了出去,仿佛慢了些他就会把她吃了一样。
看着那小鸟一样的身形消失在视野里,门阖上了,她做事很周到细致。
季唯衍慢慢拿过了袋子,身体很虚弱,每动一下都在消耗着他少到极致的体力。
轻轻的一抖,袋子里面的内容便掉落了出来。
先是一套白色t恤,码数很大,他应该可以穿,紧接着掉下来的内容是一个小袋子。
季唯衍好奇的以指尖挑开了小袋子,这才看到里面包装完整的子弹内裤。
想象着喻色在替他买这件东西时的神情,他脸上的微笑越发迷人。
撕开包装,季唯衍便慢慢坐起了身子,当被子从肩头滑薄,也露出了他瘦削的身体,也许是躺了太久昏迷太久的原因吧,他很瘦,挪着双腿有些吃力的下床,这才方便穿衣服,手拄着床头桌,额上已经冒出了薄薄的细汗。
果然,太久不动的后果就是这样连要穿个衣服也麻烦呢。
薄唇紧咬着,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可知道自己是个男人。
所以他必须要行。
终于站稳了,季唯衍长出了一口气,这才徐徐的将那条子弹内裤穿在身上,尺寸刚刚好,让他不由得失了神,她一定是因为每天为他擦身而太了解他的身体了。
他的身体,除了她还给过其它的女人看过吗?
迷惘,他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腿突然就有些软,他松手去扶床头桌,可动作太急再加上行动还不怎么自如,“嘭”的一声,床头桌上的一个水杯被碰到了地上。
水渍四溅,杯子碎裂了。
“你怎么样了?”一直等在门外的喻色只以为病房里季唯衍摔倒了,想也没想的条件反射的就推门冲了进来,可只有一眼,她就傻了,嗫濡的道:“我……我……”然后恨不得咬舌自尽的又乖乖退了出去。
喻色揉着眼睛,她要长针眼了,她看到那男人只着子弹内裤的样子了。
羞死了。
果然,病人与男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她轻手轻脚的阖门时,身后仿似传来了一声极低极低的低笑声,他在笑她了。
可她确实没见过只穿子弹内裤的真实男人嘛。
当然,这不包括在海边。
泳裤和内裤可不是同一档次的东西,不可相提并论。
“喻色,轮椅来了,我偷偷拿出来的,借你用几天,记得还回来哟,不然,我要赔的。”王丹把医院的医用轮椅推给了喻色,然后凑近了喻色的小脸,“怎么不进去?”
“他……他在穿衣服。”喻色说完这句后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怎么就觉得很暧昧呢。
“瞧你,这也脸红,你不是天天给他擦身吗,那时怎么没见你脸红?”
“滚。”喻色终于被调侃的恼了,狠狠一推王丹,“你不忙了吗?那边病人又摁铃了,催着换输液瓶呢。”
王丹不舍的往护士站瞄了一眼,这才慢吞吞的转身,边走边道:“喻色,话说,他长得还真是够帅的,以后,你要是不喜欢他,就给姐姐介绍介绍,如何?”
“好。”喻色轻应,可脑子里却开始想象着一个可以配得上那男人的女人的面容,王丹不适合,他的女人一定要是小家碧玉型的,那他们站在一起才是郎才女貌。
呃,想到小家碧玉,喻色想起了老同学们对她的评价。
天咧,她不是在肖想病房里正在穿衣服的男人了吧?
可她,连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
“好了。”低沉而磁性的仿若大提琴般的嗓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喻色这才收了收心推开了房门。
这一次,床前的男人衣冠楚楚,帅气逼人,哪里还有半点病人的样子,他象偶像剧场里的男神,惑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