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
贵夫人们缩成一团。
尽管不参与前朝之事,可他们对于大名鼎鼎的杀神汝南王,仍旧是害怕的。
一个穿着白衣大袖的男子走了出来,“臣拜见王爷。”
在贵夫人聚集的首饰铺里,能有个愿意陪夫人出来买首饰的男子已是出奇。
顾知意注意到,这人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也约束着夫人不参与那些讨论。
顾如晦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威严道,“现在离开,本王不追究你。”
众人心头一惊。
这话语中的意思,要追究其他人了。
很多人其实知道,自己的话会对被她们议论的人带来什么伤害。
可大多数人都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又想着法不责众。
别人都说,她们说一两句也没什么。
如今被正主找上门来了,有人后知后觉的开始觉得害怕。
“汝南王…我,我家公公可是当朝宰相。”
蠢货!
那男子闭了眼。
汝南王何等人物,又岂会惧怕所谓宰相,简直火上浇油。
顾如晦勾起唇角,“正好,把出身家族都报上来。”
当天下午,一个小小的首饰铺迎来了铺生辉煌。
上至当朝右相,下至京城的六品小官,都派人来到了铺子前。
赎人!
顾如晦还特地叫了100将士过来,把铺子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没有他的命令,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托了那位宰相媳妇的福,贵妇们哭唧唧地报了家门,有些在家不得宠的,甚至当场腿软在地。
包括那位上头有人的宰相儿媳妇。
她的脸色苍白极了。
夫君本来在府中就不受重视,对她更是不喜,若是让公公知道了……怕是会直接把她休出去。
正想着,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夫君~”
一个耳光下去,宰相儿媳妇直接愣在了原地。
张二公子深深地吸了口气,面向顾如晦,深深作揖。
“贱内无状,口出狂言,下官必将带回去好生管教,还请王爷恕罪。”
彼时,顾如晦正悠然地坐在一楼正中间的椅子上,怀里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而那些夫人们躲在角落,抱团取暖。
看着很是可怜。
听到这话,顾如晦也只是轻轻地抬起眼眸,坐实了嚣张跋扈的名头。
“你不该请我恕罪。”
张二公子一愣,看向顾知意。
让他像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认错……
终归是在官场沉浮了两年的小油条了,捏紧了手又放开。
深深作揖,“还请郡主恕罪。”
不是所有的世家贵妇都有文化。
本朝建立不过几十年,帝位才传了两代,
如今的张相从前只是个落魄举人,媳妇是地里刨坑的泥腿子。
这门婚事,就是张老夫人顾及着从前的姐妹情分,私自安排的。
张家正在谋求变革,娶得其他媳妇都是书香世家的女子,却还是栽在了这个上头。
顾知意眨了眨眼睛,看着张二公子握出青筋的拳头,大方道。
“她讲本郡主的坏话,本郡主不想原谅她,但叔叔你都这么可怜了,就把人带走吧。”
张二公子诧异地抬起头。
顾如晦却哈哈大笑,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
“的确可怜。”
娶妻娶贤。
有这么个夫人,张二公子以后的仕途长不了着呢。
还是沈爱锦好!
察觉到自己这个想法时,顾如晦直接愣住了。
……
依法炮制。
其他接到消息的人家也陆陆续续的来人,领走了自己的夫人。
有些人家嫌弃太丢人,只派了个管家前来,顾如晦更是看都不看就把人赶了回去。
这一趟,那些说闲话的人家被闹得灰头土脸,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每一个离开的夫人,都会在小团子面前道歉。
接受了最后一个夫人的道歉,顾知意也有些困了,她环住爹爹的脖颈。
“爹爹,明天你会有麻烦吗?”
如此嚣张,明天弹劾汝南王的奏折,大概要堆满当今的桌案了。
顾如晦近乎温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冰冷的脸微微放晴。
“就说,解不解气?”
“唔,特别解气!”
小团子用脸颊蹭了蹭爹爹的下巴,被胡须扎的吃吃笑着。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狗咬了她,她不仅得咬回去,还得咬两口!
顾如晦也笑了,抱着小团子就往外走,步履稳健很能让人安心。
“解气就好。”
“你记住,本王在边疆用命杀敌,是为了让女儿能安心享受荣华富贵,可不是让她受气的。”
“这世上没人能给你气受。”
……
闹了一天,天色已黑。
王府大殿。
沈爱锦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直挺挺地跪在老夫人面前。
老王妃吓了一跳,“你做甚?”
莲漪叹了口气,“母亲还不知道吧,王妃可闯了大祸了……”
女子的名声很是要紧,外头的一点风吹草动,足以逼的一个女子上吊自尽。
如今,沈爱锦的桃色新闻传遍了整个京城。
许多人不敢明面上议论,却还能暗地里议论。
如今大家都在说,汝南王是在帮别人养孩子呢!
王府可是丢了大脸了!
将事情从头到尾的都说一遍,顾忌着老王妃对郡主的喜爱,只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沈爱锦身上。
“就是这样,还请母亲息怒。”
莲漪恶毒的想着。
事情到了如此境地,任凭如何沈爱锦都翻不了身了。
果然,老王妃一脸嫌弃的看着沈爱锦。
“就这?还值得你跪在我面前!”
莲漪:“就是……啊?”
老王妃揉了揉太阳穴,连忙摆手。
“快走快走,穿着这么一副白莲花的模样,等会如晦回来了,还以为我欺负你。”
莲漪急了:“母亲,外面都在议论王妃呢。”
“我知道啊!”
老王妃:“这种话,傻子才信吧?”
她虽然不喜欢沈爱锦,却觉得沈爱锦不是个傻的。
她儿子身高腿长、长相英俊,又大权在握,就那个元咏明……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