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是一天都不能荒废的,兰芝深知自己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只有勤奋来弥补。
医书是老吴一笔笔写下来,穴位图堪比印刷的细致。
只从这就能看出来,老吴的功底。
兰芝不由得再次感叹自己拜了一个好师父。
屋里没有生炉子,有些阴冷,不过光线很好,兰芝脱了鞋子,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书。
沉浸式看书,一边学习,一边消磨时光。
等到房门响起,兰芝从书中抬起头。
揉揉眼睛,推开门一看,就是沈烨霖拿着一个饭盒,站在门外,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怎么这么快就忙完了?”
“这不是怕你饿着吗?都快一点了,还快啥。”
晃了晃手里的饭盒,问道:“我能进去吗?”
兰芝点点头。
错过身子,让沈烨霖进来。
到了屋里,兰芝接过沈烨霖的饭盒,打开一看,里面是高粱饭和炒土豆丝。
高粱换成了比较高产的品种,只是吃起来有些硬。
只是土豆丝看起来油水很足的样子,让人食欲大增。
兰芝有些好奇,“你们部队里这么舍得用油?”
“今年的油菜籽收成很好,肉不能天天吃,不过战士们的油水可以多一些。”
说着,从兜里变魔术似的摸出两个鸡蛋,在桌子上敲敲滚滚,剥起来。
兰芝吃了一个鸡蛋,又吃了小半饭盒的高粱饭加一些土豆丝。
等沈烨霖再递过来一个鸡蛋的时候,她摇摇头,“不要 了,我饭量小,吃不了了。”
这10年里,经济基本上停滞不前,甚至还倒退不少。
物资不丰富,就是部队里面两个鸡蛋也吃不起。
更何况是在高原上的艰苦地区。
兰芝神色坚定,沈烨霖也没勉强,自己咬一口鸡蛋,拿过剩下的饭就着兰芝的筷子继续吃。
脸上一点异色也没有。
兰芝心下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
拿过一边的书来继续看,可是怎么都看不下去,心里乱的很。
沈烨霖吃起饭来很快,三两下就吃完她剩下的饭菜。】
好奇地凑过来,看她的书,上面用两种颜色的笔画出来人体的各大经络,穴位,密密麻麻的知识点备注。
“你都是在看这个,兰芝,你好厉害呀,我捡到宝了。”
沈烨霖的话真诚不作伪。
她嘴角控制不住的扬起来,恶狠狠的说道:
“那是,我师父厉害着呢,我也不会差劲的,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就把你扎到半身不遂。”
“对你好都来不及呢,你的针,用不到我身上的。”
这点自信,沈烨霖还是有的。
把人拐回来,他废了这么大力气,还被老头子一通臭骂,可不得好好疼着宠着。
想起什么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一块肥皂,一条毛巾。
很好奇,这个兜里有多能装,百宝袋一样。
“明天供热水,你想洗澡的话,自己过去就行,我明天有任务,会顾不上你这边,吃饭不想去食堂的话,我找战友帮你打饭。”
面面俱到都为她考虑上了。
兰芝只能点点头,“你出任务,不用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人了。”
沈烨霖不置可否,脸上突然有些红,说话吞吞吐吐起来。
“还有,就是,我,那个”
说了好多,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憋出来。
最后,他凑过脑袋来,眼睛一闭,大声说:“我打结婚报告了,家属院很快就能安排下来。”
“啊?哦好。”
兰芝也被他带着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傻傻的看着对方,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起来。
军官在这个年代是很吃香的,营级及以上的职位,家属可以办理随军,户口也可以过来。
误打误撞之下,帮兰芝一个大忙。
到时候,高考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刚想到这一茬的兰芝,反应过来后很开心,直接给了沈烨霖一个大熊抱。
“谢谢你!我很开心。”
沈烨霖一愣,随即笑着回抱着兰芝:“开心就好,我也开心,嘿嘿。”
“那我可以在家属院养鸡吗?不会割资本主义尾巴吧?我都怕了。”
这个年代,乡下养鸡都是有数量限制的,一户人家根据人口,不能养多了,有规定的,
城里人更是连养都不能养。
这要是犯了错误,她受惩罚就受了,最怕的是连累人,兰芝吃一堑长一智,可得问清楚了。
沈烨霖一愣,略显委屈的声音响在耳畔,心都要化了,摸摸她的头安抚道:
“没事,咱这儿是部队,没人敢在这搞那些乱七八糟的,放心吧。”
兰芝听见这话眼睛一亮,放下心来。
这里不比老家,可以种地的工分分粮食,这个世道,粮食就是天。
为了一口吃的忙活来忙活去。
沈烨霖一拍手,松开兰芝,懊恼道:“结婚要上交津贴对吧?第一次没经验,我忘记了,芝芝,你等我一会儿。”
火急火燎的跑出去,兰芝想阻止都来不及。
这人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莽撞。
摇摇头,把饭盒洗干净放好。
正准备继续看书呢,沈烨霖又风风火火回来了。
郑重地拉过兰芝的手,把一张存折和一些钱给她。
真的要给她啊。
打开存折看看,上面的一串数字,惊呆了。
一千多块钱,在这个年代来说就是小富豪了。
10块钱就很抗花了,而且有些时候光有钱都花不出去,还要有票。
再看给她的一些零钱,面额10元一张的大团结,比后世的100块还抗花。
还有一些兰芝见都没见过的工业票,暖水壶票,缝纫机票,还有大礼橱票。
奶粉票都有。
嘴巴一直呈“o”状,就没合上。
沈烨霖对兰芝的表现很满意,不枉他攒了这么久的老婆本。
家里不用他寄钱,有时候老妈还想贴补贴补他,经常寄点什么东西过来,都跟战友分了。
就这些票,用不到,就一直攒着。
兰芝感觉自己在做梦。
眨巴眨巴眼睛,好害怕眼前的沈烨霖醒来就不见了。
一只手都拿不过来这些票,就近把一捧钱票放在床沿上,用手使劲捏捏沈烨霖的脸。
“嘶,我表现这么好,你咋还捏我呢?”委屈巴巴的沈烨霖摸摸脸。
一滴泪,猝不及防从眼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