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一剑阻拦,魔者双手同运,魔气猛然蹿升,然而出剑者身形未现,又有万道剑光铺地而来。魔者以攻为守,双拳连环轰出,一团一团魔气凝作狂魔之形厉啸而现,粉碎如潮剑光。
正在此时,又是一片剑气扫来,魔者再次轰出一记重拳,引动魔气滚滚,却不想这一次对方乃是虚招,剑气一转,裹住了重伤的天邪四鬼,疾掠而去。
“柳思月”见状,不由目光一凝,心道:“剑气连绵不绝,虚实变化无方,却又能隐身不现,嗯?出手者剑上造诣纵然不及洛空霄,却也能算得上超绝了,而且极擅隐匿,此人如此能为,未必便逊色于南宫北斗,却为何单单会出手救援天邪鬼众?”
眼见人被救走,却又不知出手者为何,魔者怒火更炽,双手按地,魔气贯入地下,顿时地面隆隆作响,翻尘如浪,无数冤魂厉鬼汇聚天魔浊气,化为魔魂破土而出,有的附着尸骨,有的附着土石,有的附着法宝兵器,各自成就魔躯,随即各寻目标扑出,开始杀戮。
“这是?传闻中魔傀吗?之前仅在书中见过,想不到今日能够亲眼一见。”“柳思月”身形腾挪,躲开一个土石魔傀的连续猛攻,再看向另一边,六道轮回的六人合力结阵,正在几个魔傀的围攻下苦苦支撑。“柳思月”心道:“方才之人只救下了天邪鬼,现在六道轮回的人已经岌岌可危,却没再现身,看来应该不是宁御卿了,嗯?那又会是谁呢?”
“柳思月”身如柳絮飘忽不定,土石魔傀攻势虽是凶猛无俦,却是连她的衣角也沾不到半片。只是魔傀力量似是无穷无尽,连环快攻无休无止。“柳思月”心中盘算道:“这玩意看起来是不知疲倦,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嗯?须得寻机将之破除。”
“柳思月”旋身而起,避开了魔傀双拳,随即剑指连环点出,剑气乱扫,全数打在魔傀身上,直打得石屑飞溅。然而魔傀却是毫不在意,巨掌一伸,抓向“柳思月”小腿。
“柳思月”倏然抬腿,足尖在魔傀手上一点,借力跃起数丈。魔傀双腿微曲,猛地弹跳而起,一跃追上了“柳思月”,双拳合抱砸落。“柳思月”娇躯一扭,躲开了这一记重拳,随即纤手在魔傀手臂上一拍,借力翻至其背后,指上凝气一斩,锐光划过,已在魔傀背上留下了一道深痕。
魔傀重拳落空,一跃之势耗尽,立即坠下,直砸得尘土飞扬。“柳思月”趁势蹿出,拉开了双方距离。再看别处战场,此刻已有多人为魔傀所杀,残存之人也是左支右拙,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
“看来不用多久,这些人便会全军覆没,嗯?这些魔傀虽然不畏刀剑拳掌,但蠢笨不堪,想要摆脱不难,关键还是这个神秘的魔者,嗯?”“柳思月”看向那魔者,却正巧与之目光对上,“柳思月”只觉心里莫名一悸,此时又听闻几声惨叫,六道轮回的六人最终不敌众多魔傀合围,惨死当场。
“柳思月”环顾殿中,却见此时仅剩下任东流、劲竹公、辟晴光等寥寥数人尚在奋力抵抗,连明辰老人也已亡于魔傀之手。
正当众人即将全军覆没之际,忽来沉重压逼,瞬间镇压全场,不论人魔,一时之间俱是动弹不得。然而魔者只是微一抬手,立时破除重压。随即,一道剑光破开层层石土,如天光旷照,直镇而下,魔者竟是不及躲避抵挡,被这道剑光钉住了顶门。
魔者动作立时一滞,随之发出一声撕天厉嚎,身上魔气暴涨,殿中棺椁开始剧烈颤动,又有漫漫魔音弥响,似是宣告祸世魔枭即将破封而出。
便在此时,又是一道剑光落下,正中棺椁,只见魔气迸溅之中,魔音止消,棺椁缓缓下沉,只留下一个深坑,其中不断冒出天魔浊气,化作蒙蒙黑雾,迅速漫延,顿时轰隆声响四起,整座蚩皇地宫竟开始逐渐崩塌。
魔者眼见棺椁消失,顿时怒嚎不止,全身魔气如怒焰狂腾,顶门上插着的光剑承终于承受不住魔气轰击,锵然一声,炸得粉碎。魔者随即纵身一跃,直破土层而去。
魔者离去,地宫又是将塌,任东流等幸存之人急忙寻路脱身,好不容易冲了出去,眼前所见,竟已是人间炼狱,由于蚩皇地宫崩塌,建在地宫之上的绝雁城竟也随之陷落,城中民众大多来不及逃离,只能被地裂无情吞噬。
而在空中,两道身影正在恶战,一人衣袂飘然,指掌变化之间,一招一式,俱是仙风飘荡,正是傲霜凤雨霏。而另一方拳荡魔风,掌挟魔威,尽显凶戾,却是那地宫中的神秘魔者。
双方交战,如火如荼,魔者虽然势沉劲狠,面对凤雨霏仙威浩荡,犹是逊色三分,数招之后,已然尽落下风。凤雨霏指上剑气恣意挥洒,斩在魔者身上,令其环裹在身的天魔浊气不断削减。魔者连连败退,终于被凤雨霏觑准破绽,一记剑指穿破心口要害,随即劈手抓出,锁住了魔者肩部,与其一同冲天而起。魔者厉嚎不止,身上天魔浊气逐渐失控,最后脱体而出,遁入地中。
魔气入地,引得地下埋葬的天魔浊气汹涌而出,吸纳绝雁城中无数无辜惨亡人众的冤魂怨魄,化作魔魂,再各自结合实体,成百上千地化为魔傀。
城外双钏岭上,任东流、辟晴光、劲竹公三人望着已然化为一片废墟的绝雁城。任东流冷笑道:“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从今以后,算是彻底成为历史了。”
劲竹公道:“我们便这样站在这里旁观吗?”
任东流道:“那你还想怎样?现在那里已经出现了这么多魔傀,方才在地宫里面,不过几个,我们便已难以应付,这一下怕是不止几百几千个,我们如果贸然靠近,只怕也是凶多吉少。再说,凤雨霏不是在这吗?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她撑着,你又忧心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