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宣怒然发招,雄沉掌劲扑面而来,风歌寞却是愣住一般,既不闪避,也不招架。
便在此时,斜里闪出一人,替风歌寞挡下了这一掌。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此人杏眼生寒,娇颜带煞,正是陆青冥。
“青儿?”陆允殊一拍扶手,沉喝道:“放肆!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陆青冥飞身上了看台,福身行礼,道:“父亲,廖师叔,霍师叔。”
廖文宣面有不悦,低声道:“不知陆侄女方才举动是何意思?”
陆青冥道:“父亲何不让比试继续进行?若是就这般拖着,不过徒然让人笑话我们。”
“为父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教。”陆允殊扫了一眼台下诸人,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又道:“先和你廖师叔好好解释一下吧!”
陆青冥道:“廖师叔,这人重伤对手,固然不对,但师叔方才一掌若是将他重伤了,玉楼琼台的脸只怕也丢尽了。”
廖文宣低哼一声,道:“我出手自有分寸,事实证明,这一掌之力,就连你也能应付,以他的修为,自能够轻易地挡下。”
陆青冥反问道:“若他拼着硬受一掌呢?廖师叔可曾想过结果会如何?”
“这?”廖文宣一时语塞,只得道:“陆侄女,你的心思,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明白,又何必在此找藉口呢?”
陆青冥并不答话,只是看着陆允殊,等他回答。
陆允殊心中沉吟不已,又悄悄看向楼未枫。两人目光交会,楼未枫微微摇头,陆允殊立时会意,朗声道:“方才廖长老一时激愤失态,让在座诸位见笑了。但说到底,这次不过是比试切磋,并非生死相斗,风公子致人重伤,未免有些过分了,待比试结束之后,风公子可是要好好地与赵公子赔个理,道个歉。”
风歌寞道:“这是自然,一会风某便去探望一下赵少侠。”
“现在赵公子伤重难以赴战,这第二场,便由风公子对阵楼公子吧!”
陆允殊话音才落,楼未枫便道:“风兄弟方经历恶战,不妨先休息一会,恢复法力。”
风歌寞笑道:“风某正有此意,多谢楼少侠成全了。”便往边上凉棚里坐下了。
陆允殊愣了一愣,才道:“既然如此,那便让风公子休息一会,两炷香之后,比试继续吧!”
楼未枫径直上了看台,瞪了陆允殊一眼,便又走开了。陆允殊脸色一变,随即发出一声苦笑,看向陆青冥,道:“跟我过来。”便向楼未枫追去,陆青冥不情不愿地跟在后边。廖、霍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五人转到偏厅里,楼未枫怒哼一声,忽地一掌拍在桌上,只听喀喇喇的几声响,一张实木圆桌立即四分五裂。
陆允殊道:“楼师侄,为何这般怒气冲冲?”
楼未枫指着陆青冥,道:“先是祁昭浅,现在又是这个风歌寞!陆师妹,你真的这么不想嫁给我么?”
陆青冥淡淡地道:“师兄何出此言?”
楼未枫冷笑道:“你以为这个风歌寞能够赢我吗?昨日祁昭浅惨败,今天他也逃不脱这个结果。”
陆青冥道:“师兄的力气,还是用在一会的比试上吧,不要在这里拍桌子,逞威风了。”
廖文宣也劝道:“楼师侄,有话好好说便是了,都是同门师兄妹,何必如此冲动呢?”
“我冲动了吗?”楼未枫瞪了廖文宣一眼,又道:“话说回来,倒是廖师叔你方才若是没有冲动出手的话,或许便能借着赵雁北重伤的事情将那姓风的挤兑下来了。”
陆允殊道:“好了好了,楼师侄,事已至此,多言也是无用,你一会有把握胜过那个姓风的吗?”
楼未枫傲然道:“之前并无十分把握,但昨日在与祁昭浅一战之后,竟令我意外突破了瓶颈,如今已将师尊秘传的煅魔真功修至第四重境界,哼,区区一个风歌寞,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我必胜之。”
陆青冥神色微变,勉强笑道:“那我便恭祝师兄凯旋了。”
“不会让陆师妹失望的。”楼未枫朗声一笑,大步离开。
陆允殊苦笑道:“时间就快到了,我们也过去吧!”
廖文宣看向陆青冥,不满地道:“青冥啊,老夫是真的不明白,楼师侄乃是掌门师兄爱徒,不论天赋修为都是一等一的,他既然喜欢你,你为什么就不肯呢?若是老夫有这么个女儿,早就,哎?你干嘛?”
“好了好了,廖师弟,不要说了,我们快过去吧!”廖文宣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允殊推了出去。
擂台上,风歌寞临风玉立,折扇轻摇,翩然不似浊世之人。而在另一边,楼未枫手按佩剑,双足踏定,早已饱提法力,凝神以待。
“天诉别离风歌寞,请!”风歌寞折扇一合,扬手请战,招未发,气自横,引起风啸阵阵。
“楼未枫应你之邀!”楼未枫足下运劲,踏碎砖石,指拈佩剑,旋风成刃,卷动乱石,破空扫出。
风歌寞一掌向前,五指虚抓,凝气成墙,挡住碎石,再一运劲,碎石便为齑粉。风歌寞随即变掌为指,剑气疾射而出。楼未枫侧身避开,抡起佩剑,带出数道剑光,裹向风歌寞。
风歌寞飞身而起,躲过了剑光,手一扬,折扇破风疾旋,照着楼未枫咽喉划去。楼未枫急忙横剑格挡,震开了折扇,再看时,风歌寞伸手接过了折扇,随即踏步进趋,折扇倏开倏合,或挥或点,变化无端,招招不离要害,逼得楼未枫疲于招架。
双方近身肢接,楼未枫招式不及风歌寞精妙,劲力也是逊色,顿时落于下风。眼看情势不利,楼未枫急于抽身,好要施展杀招,然而风歌寞身法高明,进退自如,将他死死缠住。
再斗数合,风歌寞觑准破绽,折扇疾点而来,楼未枫心知躲避不过,心下一横,猛提法力,转为至刚劲气,遍布周身。风歌寞一记折扇正点在他心口处,楼未枫只觉剧痛入骨,然而成败在此一举,当下强忍痛楚,翻手抓住折扇,挥掌拍向风歌寞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