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醉璇鄙夷道:“看你走得那么快,还以为多了解这里呢!怎么走到死路里来了?”
“多话。”风歌寞嗤笑一声,双手结起法诀,打出数道清光,没入石墙之中,只听声声闷响传来,墙上浮现出无数玄奥符文,构成一幅阵图。
秦醉璇惊得合不拢嘴,道:“这是?”
风歌寞拉起了秦醉璇,径直走向阵图,随着一阵眩目光芒,两人立即消失无踪。
秦醉璇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稳住身形时候,周遭已是一片幽黑,身边时不时地飘过一两朵淡蓝色的火焰,更添几分诡异。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通过那个传送法阵过来的?黑岩殿中还有这种法阵?怎么我从来都不知道?”秦醉璇功聚双目,眼中金光乍现,穿破黑暗,然而极目所见,尽是荒芜萧索,偶有几根擎天巨柱耸立,倍显凄凉。
“这里是里溪山,你们门中关押重犯的地方。”风歌寞淡淡地道:“我们正在黑岩殿地底数百丈以下。小丫头,你以为你很了解缘溪深阙么?呵!”
“本门关押重犯的地方?”秦醉璇疑惑地道:“可是我也没见这里有什么人啊?”
风歌寞双眼微闭,静心感应了片刻,才道:“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生命气息,或许寒笑嫣并不在此地吧?嗯?”
秦醉璇道:“怎么了?”
风歌寞皱眉道:“有些古怪,似生非生,似死非死之物。”
秦醉璇一吐香舌,道:“说得那么玄乎干嘛?过去看一看不就全清楚了?”
“也是,那便过去一探究竟。”风歌寞抓起了秦醉璇,朝着一根巨柱电射而去。
两人来到巨柱之前,秦醉璇打量了片刻,便道:“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啊?是不是你的错觉啊?”
“哼,开玩笑。”风歌寞伸手按在柱子上,运起法力缓缓注入其中。
蓦然,巨柱泛起妖异邪光,吸引附近数百丈内的淡蓝火焰,汇在一起,化为一尊凶兽恶相,浮在巨柱顶端。恶相发出幽冷蓝光,驱散周遭黑暗。秦醉璇心生畏惧,不觉便躲在了风歌寞的身后。
“嗯?果然没死?”风歌寞盯着这尊恶相看了许久,忽道:“若我没有认错,你是怒烽烟?”
凶兽恶相默然半响,忽地发出了低沉的笑声,似癫似狂,淡蓝火焰随着他的颤动抖落如雨。
“癫笑什么?是忘记了怎么说人话么?”风歌寞双手负腰,聚气为屏,挡开火焰。
凶兽恶相笑声一止,随即口吐人言,道:“竟然能够认出孤,你又是哪位故人?恕孤皇眼拙,竟没有认出。”
风歌寞摆了摆手,道:“旧事不必再提,怒烽烟,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会沦落至此?”
怒烽烟道:“既然你说了旧事不必再提,那孤皇如何在此,也不必多讲了。”
“也是。不过能将你的妖身与此伏魔柱炼成一体,这等手段,倒是令人赞叹。”风歌寞啧啧称赞,道:“昔日威震天下,横行宇内的一代妖皇,竟会落得如此下场,真是让人感慨世事无常啊!”
怒烽烟道:“废话少说,你既然认得孤皇,想必当初也有交集,不妨直言吧,要如何才肯助孤皇脱困?”
风歌寞笑道:“还是这般直来直往,那你先告诉我,是何人将你困在此地?”
怒烽烟沉默了片刻,才道:“当年秦月缺那老贼勾结叛徒泣魈偷袭于孤,害得孤皇身负重伤,又与无恸联手合攻,孤皇负伤之下,双拳难敌四手,这才落败。”
秦醉璇气得大骂道:“你竟敢侮辱太师祖?真是不知死活!”
“秦老贼的徒子徒孙么?正好,也算是讨回一点利息!”怒烽烟幽邃的目光落在秦醉璇身上,看得她心中一凛,随即只觉沉重压力落在身上,压得她全身骨骼咔咔作响。
秦醉璇急忙运功支撑,却是承受不住如此重压,跪倒在地。
“嗯?”风歌寞袖口一抖,劲力横断,替秦醉璇挡住了这股力量,道:“你方才说,妖皇泣魈么?”
“呸!妖皇?”怒烽烟收起了力量,叫道:“这叛徒也配?若孤能够重见天日,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将这叛徒碎尸万段!”
“狠话说得差不多就够了。”风歌寞神色淡淡,道:“再说即使你能够出去,现在也未必是泣魈的对手了。”
“胡说八道!孤皇会打不过一个叛徒?真是胡说八道!”怒烽烟骂了几句,又问道:“你认得那叛徒吗?”
风歌寞道:“不认得,只是在甲子天榜上见到过他的名字而已。”
怒烽烟道:“好了,孤皇已经将被困此地的缘由告诉了你,你可以履行承诺了吧?”
风歌寞失笑道:“我可没有答应你什么,再说,我想知道的是何人将你与镇魔柱炼成了一体共存的形态,你也没说啊?”
“哼!人族果然习惯于背信弃义。告诉你也是无妨,封印孤皇的这根镇魔柱,乃是鬼炼炽火教的地魔夫人所为。”怒烽烟怒哼一声,道:“你可以任意开出条件,只要孤皇能够恢复实力,这天底下办不到的事情,还真不多。”
“四大炼器之宗的鬼炼,嗯?”风歌寞沉吟片刻,又道:“非是我搪塞,而是如今我修为不全,也无力为之,而且即便现在能够替你解开封印,必然也会惊动缘溪深阙高层,说不定秦月缺亲自前来,届时你我皆将无命。”
“哼,不想做就直说,摆那么多藉口来糊弄孤皇,是当孤皇好欺负的么?”怒烽烟怒吼一声,镇魔柱骤然拔起数丈,掀起一股强悍劲风。
风歌寞将秦醉璇护在身后,运起法力抵住劲风侵袭,然而足下石地却是难以承受,逐渐龟裂粉碎,使得两人缓缓陷入地中。
“既然不肯出手,那便永远留在这里陪着孤皇吧!”怒烽烟狂笑不已,劲气爆发,镇魔柱再度拔高,劲风便愈发显得猛烈。风歌寞暗道不好,抽身欲走时候,却是惊觉脚下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个阵图,阵上发出冷光,将他牢牢地束缚在原地,脱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