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强招一会,极端引爆数十丈平原,余劲卷动,周遭地形丕变。漫天烟嚣中,惟见冰火双龙撞碎剑阵八卦,再化为一道数十丈长的剑芒横扫而出。尹继清急忙挺剑招架,却是抵挡不住剑芒锐势,被生生震飞,接连退开了十多步,方才稳住身形。
越方翎左手捏起剑诀,右手立剑背后,冷然问道:“如何?锋海泊舟可是输不起的人?”
“嗯?下次见面,你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尹继清回剑入鞘,道:“我们离开。”
“大师兄?”秦醉璇不情不愿地道:“便这么轻易放过他们吗?”
“既然已经约定在前,自须遵守。”尹继清脸色平静,道:“师门若有怪罪,为兄一肩担下便是,离开吧!”
“这?罢了。”秦醉璇低叹一声,又恨恨地瞪了风歌寞一眼,道:“既然师兄这样讲了,那我也不再多说,离开!”
眼见缘溪深阙一行人将要动身离开,纪昀扬急忙叫道:“尹道长,秦仙子,你们便这样走了?”
尹继清脚步一顿,又看向越方翎,道:“按照战前约定,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们也不得与铸铁门为难。”
越方翎道:“你们可以一起离开。”
“纪兄,一同离开吧!”尹继清说罢,当先迈步,秦醉璇等人随即跟上。纪昀扬无奈,只得率人一同离去。
等到尹继清等人离开之后,越方翎方才撇了撇嘴,道:“这个尹继清,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
风歌寞叹道:“看来我们又得改计划了。”
寒笑嫣道:“风公子此话何解?”
风歌寞道:“你们觉得缘溪深阙的人,会这么轻易地放我们离开吗?”
“风兄的意思是?尹继清这一举动,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越方翎倒转长剑,递给风歌寞,道:“方才一战,还要多谢风兄的神剑,否则翎儿难以取胜。”
“确实如此,照云溪山一战,巫教神川命主亲自出马,甚至巫圣也被惊动,寒姑娘的重要性已然不言而喻,缘溪深阙不会没有任何想法。”风歌寞摆了摆手,道:“烽御冰销先放你这里吧,否则每次还要我给你递剑,倒好像为兄是你的剑侍一般。”
“这?风兄莫要开翎儿玩笑了。”越方翎两颊微红,道:“既是如此,那翎儿便暂时为风兄保管此剑好了。”
风歌寞笑道:“早该如此了,你以冰火双气灌注剑中,尝试将其分开。”
越方翎依言而行,运转玄凌奇气,顿时烽御冰销绽开清光赤芒,重新一分为二,化作了醉颜红与浮华散。
寒笑嫣道:“风公子,越姑娘,若是缘溪深阙在暗中窥视,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打算?”
越方翎将一对短剑别在腰间,道:“这次确实是我们大意了,只顾着赶路,却没在意御空飞行速度虽快,但是太容易暴露行踪,所以尹继清他们才能够这么快地追来,甚至提前在此布局埋伏。”
风歌寞道:“翎儿所言甚是,但眼下我们行踪已然暴露,所谓大隐隐于市,还是先在附近寻个城镇暂避一下,再作打算。”
寒笑嫣担忧道:“对方藏在暗处,我们要如何才能摆脱他们呢?”
风歌寞道:“寒姑娘也不用太过担忧,以我与翎儿的修为,只要他们靠近,便会有所察觉,只是后边一直缀着一条尾巴,不免让人心中不快。”
越方翎看向寒笑嫣,问道:“寒姑娘,你可知道附近可有什么市镇之类的?”
寒笑嫣思索了片刻,便道:“东南方大约四五十里外,有一座城,我们不妨去那里?”
“好,便先去那里。”风歌寞说罢,抓着两女御剑而起,往东南方向疾飞而去。
……
“嗯?郾水城?”风歌寞看了城门上方的牌匾一眼,与月、寒二女一同进城。眼看已是日过中天,三人也不急着住店,而是先找了一家酒楼,叫了些菜肴酒水,慢慢吃喝。
越方翎随意吃了几口菜,便搁下了筷子,问道:“风兄,你说我们要如何摆脱缘溪深阙的人?”
风歌寞道:“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把他们全解决了,又何必如这般躲躲藏藏的?”
“这如何可行?”越方翎当即否决,又道:“何况就凭我们两个?对上尹继清他们,只怕是个必败的局面吧?你可莫要觉得对方除了尹继清之外,余子碌碌,皆不足惧。”
“我知道,我知道。”风歌寞笑着摆手,道:“缘溪深阙的万剑同归阵非同小可,若是让秦醉璇等人结阵缠住,为兄还未必能够稳操胜券呢!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越方翎一脸无奈之色,道:“这郾水城人来人往,倒也颇为繁华,以翎儿之见,我们不如买上一辆马车,混在人群中出城,有很大机会可以甩脱尹继清他们。”
风歌寞问寒笑嫣道:“寒姑娘,不知要去寻令兄,该往哪边走呢?”
寒笑嫣犹豫了片刻,才道:“往昕山岭方向。”
风歌寞稍作沉吟,道:“嗯,那不如这样,我们一会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往那边去的商队什么的,混到他们的队伍里,这样更加隐蔽。”
“好,就依,嗯?”越方翎话未说完,忽地神色一滞,道:“还真有不怕死的?”
风歌寞淡淡一笑,道:“或许是来传话的吧?不如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寒笑嫣懵然不解,忍不住道:“风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看那边吧,人已经上来了。”风歌寞一指楼梯口,寒笑嫣依言看去,便见到一人走了上来。寒笑嫣记得此人,先前被伏击时候,他便站在纪昀扬的身后。
“几位,又见面了。”这人神色镇定,走了过来,冲着风歌寞等三人抱拳行礼,道:“在下铸铁门刘显深有礼了。”
风歌寞举起酒盏,稍稍抿了一口,才道:“抱歉啊,小人物的面孔,我从来不记得。”
刘显深微微一怔,干笑了几声,才道:“风公子真会开玩笑。”
“行了,废话尽可以省下。”风歌寞放下酒盏,道:“直说正事吧,趁我还有耐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