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言难尽。”风歌寞长叹一声,道:“寒,还是先说说你的经历吧?这段时间里,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今日一定要问你。”
“嗯?是何事?”释寒曦眨了眨眼,道:“云郎怎么还和寒这么客气呢?”
风歌寞顿了片刻,才问道:“寒,为什么你那块半月玦会在绝雁城的人手里?”
“是这件事啊?唉,这件事情,要从三十多年前说起。”释寒曦默然半响,才道:“云郎,你既已见过了凤儿,想必也知道了三十年前仙宫发生的那件事情了吧?”
风歌寞面『露』疑『惑』之『色』,道:“什么事情?”
“你不知道么?”释寒曦颇觉讶异,又道:“三十多年前,凤儿传书于我,告知洛水之约就此作罢,我便赶往北隅一问究竟,云郎,你道凤儿做了什么?”
风歌寞撇了撇嘴,道:“我怎知道?她这个疯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呵。”释寒曦苦笑一声,道:“确实,当时我也觉得她疯了,你知道吗?当时朝『露』七仙因为与她意见不合,双方起了冲突,接过仙宫的七曜支脉数百人,尽被她一人所杀。一夕之间,原本世外仙境,竟成炼狱血池。”
“七曜支脉已经没了吗?”风歌寞怔了片刻,才道:“难怪,越方翎对于朝『露』七仙毫无印象,不过这也像是那个疯女人干出来的事情,无论敌我,只要挡了她的路,皆除之。”
释寒曦叹道:“可惜啊,千年传承的圣地,就这般没落了。”
风歌寞道:“后来又发生何事?”
释寒曦道:“当年凤儿说既然洛水之约已经作罢,我也可往落秋山与你团聚,不过在此之前,需要帮她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她便再不『插』手你我之事。”
“哦?”风歌寞秀眉一挑,讽刺道:“以她的实力,想要做事情,还需别人的帮手吗?”
“三十多年前,凤儿的实力已经远在我之上了。”释寒曦淡淡地道:“不过那件事情,却是凶险,也难怪她要做好万全之策。”
风歌寞奇道:“是什么事情?”
释寒曦道:“进入蚩皇地宫,取出天魔之心。”
“蚩皇地宫?等一下?”风歌寞心中一动,问道:“莫非寒你这三十多年来,一直被困在其中?”
“云郎猜到了?”释寒曦怅然一叹,道:“当时我便前往绝雁城寻到了柳铖,按照凤儿所给的方法,与他一同进入了地宫。可惜地宫之中太过凶险,我虽奋力将魔傀杀尽,最终却因为法力耗竭而被浊气所缚,只得拼尽残力将半月玦扔给柳铖并将他送走,让他来寻你,之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时候,已是身在此地了。”
风歌寞嘀咕道:“嗯?怪不得当年地宫之中,并未有见魔傀。”
释寒曦问道:“云郎,你说什么?”
“哦,没什么。”风歌寞微微一笑,随即又蹙眉道:“不过如此说来,之前你在越家村苏醒之后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吗?”
“我曾经醒来过吗?”释寒曦懵然,随即羞赧一笑,道:“对不住,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风歌寞笑道:“那寒你的宝贝徒弟可要伤心了啊!呵!”
释寒曦道:“我收了个徒弟吗?是谁?”
“莫急莫急,过不了多久就会见面的。”风歌寞摆了摆手,又道:“寒,那你可有找到天魔之心?”
释寒曦摇了摇头,道:“当年直到我失去意识,也没有看到天魔之心。”
“嗯?”风歌寞沉『吟』片刻,才道:“按照时间来看,柳铖应当是离开蚩皇地宫之后,便被暗算身亡了,故而半月玦才会落在严玄豁手里。”
“柳铖已经身亡了吗?不过严玄豁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释寒曦稍一思忖,便道:“对了,这个人好像便是柳铖的女婿吧?是他暗算了柳铖么?”
“不错。”风歌寞点了点头,忽地又叹了口气,道:“我是在两年前才收到绝雁城送来的半月玦的。”当下便将自离开落秋山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只是隐去了与柳思月之间的感情发展,只说机缘巧合之下才寄身于她体内。
“嗯?”释寒曦面『露』凝重之『色』,道:“如此说来,云郎后来蚩皇地宫中遇到的那个魔者?便是寒么?”
风歌寞温柔一笑,道:“寒不要多想了。”
释寒曦却是追问道:“云郎,你方才说,那魔者与凤儿大战,最后不知所踪了?”
风歌寞无奈,只得点了点头。
释寒曦沉默了片刻,才道:“云郎,我想去一趟北隅。”
风歌寞道:“寒,你真的那么在意吗?”
“我?”释寒曦朱唇微启,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道:“算了,知道了其中的真相又能如何呢?”
风歌寞微笑道:“你去吧,快去快回,这一次,千万不要再让我等得心焦了。”
释寒曦怔道:“云郎?”
风歌寞道:“不过冰兄在此养伤,我还得在此停留一日,之后便得赶往炽火教去了。你回来时候,若是我已离开,可先往西南荒漠边上的灵剑山黑寨去寻,若我也不在那里,那便直接去炽火教吧。”
“唉。”释寒曦默然许久,方才轻叹一声,道:“云郎,那你自己心。”
风歌寞笑道:“放心吧,我也不是第一次出来走跳江湖的。”
释寒曦又叹了口气,道:“云郎,替我向冰兄道一声别吧,我会尽快来找你。”
风歌寞笑道:“嗯,我知道。”
释寒曦再望了风歌寞一眼,娇颜之上,满是不舍之『色』,终是一咬银牙,纵身而起,化作一阵风雪疾驰而去,转瞬便已消失不见。
过了片刻,风歌寞识海之中,方才传来了柳思月的声音,只听她叫道:“云哥哥?”
莫云踪愧声道:“思思,我对不住你。”
柳思月勉强一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莫云踪低声叹道:“我?唉,总之是我亏欠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