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让两位皇子轮流主事,原本是为了彰显自己行事公平公正,对云昭和云晖二人一视同仁。
却不料换来的结果适得其反,不仅让朝堂诸事变得越发凌乱,还让他们兄弟两人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
具体表现就是,但凡前一日云昭批准的事,第二日轮到云晖理事时,他必定会将云昭的决定否掉,重新按自己的意思来办。
如此一来,许多紧急的事情,被耽搁下来,一直得不到解决。
两人为了较劲,完全不顾及事情的最终结果,以及下面办事官员们的感受,同一件事情反反复复,让他们苦不堪言。
也正因为如此,让下面的官员们意识到,有个靠谱的领导是件多么重要的事。
虽然他们以前对皇上也有诸多不满,但此时,他们却无一不在心中期盼他能早日醒来。
许是听到了众人的心声,皇上在晕倒四日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可醒来之后的皇上,除了一双眼珠子能转动,会吞咽东西之外,口不能言,身体和四肢都动弹不了,成了一个十足的废人。
太医仔细给他看诊之后,得出的诊断的结果是,皇上因为悲伤过度,晕倒之后犯上了痹症。
这种病十分难治,怕是往后余生都得躺在床上度过了。
得知此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
愁的,当然是太后及伺候他的那一帮子下人;而那些欢喜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三个儿子。
这几日,不仅云昭和云晖心思活络起来了,就连年纪最小的老三云晓,也开始在暗地里与一些大臣有了来往。
皇上虽然醒来,却仍旧不能理事。所以那些政事仍旧得由云昭和云晖来打理。
但二人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引得许多大臣不满,他们再次将事情捅到了太后那里。
太后无法,只得召集了几个朝堂老臣,过来商议对策。其中薛丞相,荣国公和安远侯等人都在被邀之列。
“皇上如今身体有恙,不能理事,原本哀家让云昭和云晖兄弟俩共同主事,为他分担一二,却不料他们二人之间……唉,此事不必哀家多说,想必你们也清楚。哀家一介女流,不懂政事。且年纪也大了,实在没有精力每日操心朝堂之事。各位大人若是有什么好的法子,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听听!”
“太后娘娘,听太医的意思,皇上此次的病恐不好治。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觉得还是应当早做打算,立下储君为妙!”薛丞相轻咳一声,率先发话。
“哦,那丞相您觉得,三位殿下中,谁才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苏凌天闻言,立即似笑非笑看向他问道。
谁人不知,薛丞相乃二皇子云晖的亲外祖父,他心中最合适的储君人选,不用说自然是云晖。
但薛丞相在朝堂为官多年,也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他又怎么可能在众人面前,轻易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臣以为此事根本无需讨论,自古历朝历代立太子,都有立男不立女,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的规矩。大殿下乃皇后娘娘所出,既嫡且长,为人敦厚耿直,清明豁达,是最合适的储君人选。”一个老臣抢在薛丞相回话之前说道。
“太子是一国之储君,关系着一国的兴衰成败,需得文韬武略,治国之道,领兵之谋无一不精。而这些,大殿下有哪样是拿的出手的?”薛丞相冷哼一声,驳斥那大臣。
“老臣觉得,三位殿下中,最机智聪慧的,当属三殿下!他虽然年纪最小,却是最得皇上喜爱之人,还得皇上亲自教导过。臣以为,立三殿下为储君最合适!”另一个大臣说道。
太后越听他们的话越迷糊,原本只是想找个处理政事的法子,竟变成了立储之争了。
不过照皇上如今这种情况,立太子之事的确可以提上日程了。拖得越久,越不利,甚至还会引得他们兄弟自相残杀,这是太后不愿看到的事。
“荣国公,你怎么看?”
太后将目光转移到坐在一旁,自进来之后还没有说过一句话的荣国公身上。
“回禀太后娘娘,立储这件事,臣觉得还是应当由皇上自己来决定。”
荣国公此言一出,立即收到了来自薛丞相等人的好几个白眼。
“荣国公难道不知道皇上不能动弹么?他若是自己能立储,还需要咱们在这里废话吗?”薛丞相闻言,气急败坏冲荣国公叫嚷道。
“谁说皇上不能动弹,他的眼珠子不是可以动么,眼睛也会眨啊。只需将三位殿下的名字念给他听,愿意立谁,就让皇上眨一下眼睛,不就成了么?”
荣国公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什么问题,一脸淡定地回道。
“这……”
太后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此方法的可行性。
“立储之事关系着云启的将来,岂可儿戏!”
薛丞相担心让皇上自己来立储,云晖会落选,忙出声反驳道。
“太后娘娘,臣也觉得荣国公此法可行!”
苏凌天瞧热闹不嫌事大,说完还往荣国公那边看了一眼。
却不料荣国公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如此,那便让皇上自己决定,时间,就定在三日后吧!”
太后听了苏凌天的话,仔细思索了片刻,而后对众人说道。
议完事,待其他大臣离开,荣国公最后叮嘱了太后一句:“太后娘娘,这两日务必让可靠的人,守在皇上身边,不要随意给他吃东西,以确保他的安全!”
太后闻言,猛然看向他,很快她就明白了荣国公的意思,应了声好。
得知太后竟要皇上通过眨眼睛的法子,来定下储君人选,云昭和云晖二人觉得甚是荒谬,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而云晓却十分高兴,因为他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如果要皇上自己来选,他的胜算将是最大的。
当天晚上,三位皇子都召集了自己一派的官员过来议事,直到深夜才各自散去,具体商量出了什么结果,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