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瀑布之前，龙首矗立
“救……救我！”
这人气息虚浮，显然是受了重伤。
在他求救之时，我已经快速赶到了他身边。
胸前伤口横贯，肋骨几乎全断，心肺露出，也有肉糜掩盖的伤口。
只一眼，我便确信。就算现在白芸天和李薇在场，这个人也救不回来了。
“我记得你，当初是你最先对周俊飞发难的。”
这人一说话便咳出血水，但求生欲望很强，用尽全力伸出血淋淋的手掌：“救我！”
我轻叹一声，直言询问：“黎关在哪儿？”
这人看了看下游的方向，有气无力的道：“黎关早有预谋，很多人都跟了他，现在正在解锁土龙！”
我轻轻颔首，转身向着上游方向走去，淡然道：“安息吧。”
刚走出几步，这人用尽全力呼喊：“黎关在下游，你走错了。”
“没错。”我脚步未停：“你对自己的身份撒了谎，其他的话自然也是假的。”
话音刚落，破空声袭来。
我轻声叹气，轻松躲过一把短匕，用刀鞘一挑，想令其按照原来的轨迹折返。
很可惜，我失手了，这种玩飞刀的技艺，我果然还是没任何长进。
不过这一把飞刀已经证明了我的猜想，回过身去，重伤之人几次尝试站起，但都以失败告终。
“你果然就是背叛者之一，地上十多具尸体，多数都是背后遭创，显然是被毫无警惕的情况下被下了黑手。”
“但你的致命伤来自生前，肯定是某个人临死反扑，拉了你垫背。”
我眉心皱起：“不过我很不理解，你已经快死了，为什么还要对黎关如此忠诚？”
这人放弃了挣扎，仰头瘫在地上，苦笑道：“我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黎关答应了我们，待他统一偃宗五脉，会善待我们的家人。就这一点，他就比周长途强，更远好过周俊飞！”
我点了点头，转身继续赶路。
“安息吧！”
最后留了一句，我便不再搭理。
反正这人也快死了，我也不想让他临死前抱憾。
黎关的话，鬼才会信。
继续前行，过了没多久，河流正前方，出现了滔天的火光。
水汽弥漫，连河水都被大量蒸发了。
我嗅了嗅鼻子，和迟帅用过的灼骨油味道不同，但威力差不了多少。
“黎关终究是不相信小周山上的人，这是在灭口？”
我加快了脚步，继续向前，没过多久，这片水汽凝聚的雾霭消散，而我也已经打了地下河的尽头。
准确的说，河水还在流淌，但尽头是垂直向下的瀑布。
在瀑布和地下河交接的地方，杵立着数十米高的狰狞龙首。
饶是大物，却雕琢的栩栩如生，可见周家先祖的工艺精湛。
龙首之上，隐有人声。
刚抬头观望，一道黑色的身影坠落而下。
伴着尖利的嘶吼，这人在落水之中便只剩下水浪溅起的声响。
又过了不到十秒，落水出浮出血花，染红大半个河面后才开始变得黯淡。
这样的高度，即便是砸在了水里，也是骨断筋折成了血泥。
我快速收了手电筒，但光亮已经被看到了。
“是你？”
黎关的声音从龙首顶端传来，带着惊愕：“为什么是你？来的不是迟帅？”
我朗声回应：“我们俩，谁来都一样。”
黎关自是不明其意，他苦心经营，将周俊飞手下一批人转化为叛逆，但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得到。
五合山上的第一高手，主张摄魂司的迟帅，也是幽冥涧的细作。
我无心多做解释，先留心观察龙首。
这尊庞然大物看起来跟个塔吊的高度差不多，但是根基和地面连接处在水下，无法得见。
我脑补了一下真正的土路该有多大，龙首在这儿，那么它藏在地下的身躯，如果是笔直刺入地下，那么可能延伸穿过了大半个小周山。
如果土龙出世，那么小周山可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塌陷成废墟，到时候山脚下的居民，连撤离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商量一下如何？”
我尝试谈判：“我拆过一只九曲水龙，知道一些实情。单是比土龙小数十步的水龙，都需要一二十人才能完美操控。”
“你把小周山的人也杀得差不多了，还能带走土龙吗？”
我给出条件：“你放弃土龙，成为我的俘虏。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可以让白少主饶你一条性命。”
黎关沉默片刻，突的疯狂大笑。
“饶我性命？”
“当我不知道吗？丘灵书告诉过我，你们白家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黎关站在龙首之上，但离我太远，看不真切。
我快速查找，黎关极有可能不是从龙首外部爬到上面去的。
沉默片刻，黎关突然对我发问：“迟帅如何了？我不信你能杀得了他！”
“确实！”我坦言道：“他以我亲友性命威胁，我只能放他安然离去了。”
黎关再次狂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他迂腐，不愿意去当五合山的主人。”
“除了我之外，只有他最合适！”
我觉得黎关可悲，但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喜悦和幻想中。
“只要迟帅活着，我五合山就还有机会！即便我死了，迟帅也会完成我的遗愿，统一偃宗！”
“然后！向你们白家复仇！”
我盯上了龙口所在的位置，便靠近边道：“迟帅不会成为五合山的主人，更不可能去为你报仇。”
“他真正的主子，是丘灵书！”
黎关笑声渐渐收敛，但很快又反驳道：“你在诈我！”
“黎家四鬼都对我忠心，尤其是迟帅！他如果想要谋权，没必要等到现在！”
“有必要！”我急声反驳：“收服偃宗的最后一次谋划，从七十多年前就开始了。丘灵书不是你的盟友，而是我的！”
黎关再次沉默下来，不知在作何感想，我已经快到了龙口前。
我对机关架构不熟，但想来从口鼻进入，说不定可以直达内腔，爬到黎关的高度。
“你骗我！”
“迟帅从十多岁就跟着我了，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我已经纵身跃到龙口前，一边搭话一边抽出杖剑。
周通改进的技艺，能不能切割他家先祖制作的机关龙，就看这一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