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病床上安静睡着的男人紧闭着眼睛,幽深的双眼被遮盖住,身上那种危险凌厉的气势也消散了不少。
冷硬的侧脸,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哪怕是面色苍白,但那种充满了魅力的男性荷尔蒙依旧掩饰不住,浑身上下硬邦邦的肌肉,到处都是man到爆的阳刚成熟的力量感。
下巴上新冒出来的青色胡茬,更是给他血性硬汉的形象添上颓废大叔的稳重感觉。
哎呀,她家南哥这样乖乖的样子,好难得呀……
趴在病床边上的容北直勾勾的盯着那张脸,视线灼热的犹如小流氓盯上了良家妇女,差一点就要流口水了。
睫毛被调皮的小手拽了拽。
脸蛋还被戳了好几下。
甚至鼻子被捏住,不能呼吸。
容南作为一个病号也不能安生,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睁开双眼,就看到快要怼到他脸上的那张欠揍小脸,还有那熊孩子似的小语气,“哎呀,南哥你终于醒了!”
两人距离极近,甚至容南都能感受到女孩温热的呼吸,以及......
她身上混着泥土和血迹的一身臭汗味。
伸出手把小家伙推远,容南苍白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声音虽然沙哑无力,但依旧带着威严的气势,“臭臭!”
往后踉跄了两步,看着男人那副防备的样子,容北瞬间明白了什么,抬起手臂放到鼻尖,深深一嗅。
差点把她送走。
啊~~~
这酸爽~~
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戏精似的捧着心口的位置,容北心情极好的耍宝,泫然欲泣的小表情,“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你竟然嫌弃我~”
容南对她的表演视而不见,语调冷漠,“臭。”
嘴角的弧度耷拉下来,容北大眼睛眯起来,锲而不舍的往男人跟前凑,就像是小时候,把自己身上的泥蹭到他身上一样,恨不得原地打滚儿。
甚至还笑嘻嘻的像个俏皮的小狐狸,把自己的脑袋朝着他下巴的位置拱,“南哥你闻闻,你闻闻我香不香……”
容南表示他想原地去世。
闹了一会儿,容北这才放过脆弱的病号,坐在床边上双手抱胸看着他,一股责怪的小语气,“你知不知道你要吓死我了,浑身是血,都溅我脸上了。”
斜眼看着她,容南冷漠的轻咳两声,伤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但是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嘴唇紧紧抿着,还在滴点滴的手用力撑起上半身,企图坐起来。
“诶诶,老实点!”容北连忙上前,一点点力气就制止住了平时打也打不过的男人,嘴角向上翘起,心里生出股诡异的愉悦,“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不能随便起床。”
“你离我远点,”容南屏住呼吸任由她靠近自己,一张俊脸因为憋气而微微红润起来,眉头紧锁着,“赶紧去收拾收拾自己!”
“你嫌弃我,”娇气的哼了一声,容北瞬间化身没有脑子的小朋友,拽着男人的手指晃啊晃,大眼睛湿润着眼泪汪汪,声音也是可可怜怜的,“我都害怕死了……”
如果是别人,被这么梨花带雨的指责一定心生怜悯,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容南铁石心肠。
对她的小伎俩完全不为所动。
看的透透的。
容北本来就不是走苦情路线的,干打雷不下雨的嚎了两嗓子,被男人看破一切的淡漠目光盯着,也厚脸皮的表演不下去,撅着嘴巴瞪他。
老男人,一点都不配合。
她弄的脏兮兮的是为了谁。
哼。
拿起旁边的枕头小心翼翼的枕到他脖颈的位置,能更舒服一些,容北故意离得远远的,拆开保温着的白粥,放在嘴边吹了吹,伸长了小胳膊去喂他。
容南眼里划过不明显的笑意,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她的照顾,虽然很嫌弃她身上臭臭的味道。
但是如果能换来她陪在身边,那......
臭就臭吧,反正他从小到大习惯了。
作为一个轻微洁癖,容南也只能接受她臭烘烘的。
察觉到男人态度变软,容北悄咪咪的往前挪啊挪,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小手投食的动作也是不停。
“林局那边怎么样了?”容南喝下白粥,撇过头轻咳两声,身体虚弱的宛如林黛玉,声音低沉,“刘伟军抓到了吗?”
“抓到了,”熟练的舀着白粥,看着清清淡淡的样子,容北都觉得有些委屈了嘴巴,“天骐哥亲自带人去机场堵人的,现在都在警局里。”
“刘伟军对于所有的罪行全部不承认,但是有了小六还有其他人的证词,还有他和胡丽娟往来的证据,他再怎么狡辩也无济于事。”
点了点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容南依旧习惯性的皱着眉,“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你都快挂了!你还出院!”声音不自觉抬高,容北佯装生气的眯着眼睛瞪他,甚至胆大包天的伸出手捏他没有受伤的手臂,凶巴巴的恶龙咆哮,“老实听话!着急出院干什么?!”
“警局里不缺你一个劳动力!你要是不听话我揍你哦!”
明明掐的是他,但是硬邦邦的肌肉却是掐的手指疼,容北心情不美丽的挖了一大勺白粥堵住男人胡乱说话的嘴巴。
容南也不生气,继续喝粥,察觉到了什么,视线瞬间看向门口的位置,看着女孩的柔和视线也一下子冷淡起来。
站在门口的林锦奕摸了摸鼻子,彰显自己存在感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的插嘴,“要不,你们继续?”
老天爷作证,他真的不知道刚来就看到这么雷人的场景!
威风凛凛、说一不二的容队竟然被容北训得半个字都不吭!
天呐!
“你来啦,”容北变脸如翻书,刚才还是横眉冷对,很快就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声音那叫一个温暖和煦,“快来快来,坐这儿。”
林锦奕礼貌的点点头,走到病床前下意识想要坐到女孩旁边,敏锐的就察觉到一道死亡视线。
抬起头,那种阴嗖嗖的感觉就消失了,就像是错觉似的。
为了保命,林锦奕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坐到了远处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一个喂一个吃,像是做过千百遍似的,谁都插不进去的感觉,视线忽的沉了下去,“容北,我和容队有些事情要说。”
“那你说呗,”容北抽出纸巾擦着男人的嘴边,自然的回答着,“难道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吗?这么机密。”
“臭臭,你去看看小六,”容南看出来那人的意有所指,适时的出声,“再回家给我取几件衣服。”
哦,故意支开她。
容北站起身,把剩下的白粥往林锦奕怀里一塞,爽快的摆摆手,“知道啦!林二狗你喂南哥!我走了!”
“你俩说小秘密吧!”
林锦奕:“......”
他可不敢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