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冰看着沐爱的小脑袋缩回车子,只觉得好笑。
大高个儿?
这个小丫头片子。
白寒冰进了房子,看到季慎仍然坐在沙发上,神色凄惶又迷惑,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怎么看都有些可怜。
他走上前,还未开口,季慎就忽然抬起眼睛,阴森森的盯着他:“滚出去。”
“季少爷,先生来了电话,让你今晚回一趟季公馆。”
“我不去!”
“我劝少爷还是出席吧,这次要说的是裴小姐的事情,你和裴小姐是好朋友吧?”
“我跟谁交朋友关你什么事!”季慎抓起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水晶杯飞越白寒冰的肩膀,落在了一个路过的女佣脚边,女佣吓得轻叫一声。
白寒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想找人撒气,找我就行了,不用吓唬别人。”
季慎猛地站起身:“好,这可是你说的!”
因为一夜未眠,他站起来的又太猛,眼前一时昏花,差点摔倒。季慎撑着茶几晃晃头,醒醒神,然后抓起了茶几上的茶具,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茶杯茶盘落在白寒冰的头上,应声而碎,冷掉的茶水和茶叶溅了他一身,一缕细细的血迹从他的脑袋上淌下来。
白寒冰像没事儿人一样,甩甩脑袋说道:“就这么点怨气么?继续啊。”
季慎大怒,冲上去就是一拳,白寒冰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神情轻蔑,眼神冷淡,默然的看着季慎发疯发癫。
季慎也觉得自己快疯了。
从那天沐恩给他打过电话以后他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近乎疯狂的对白寒冰拳打脚踢,专往人的痛处打,但他的拳头轻飘飘的,而白寒冰浑身上下都是硬的,自己的拳头打下去,就像棉花捅在了钢铁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打到最后,季慎使不出一点力气了,只能坐在沙发上喘气。
客厅里他能搬动的东西全都砸了,可白寒冰依旧像个沙袋一样杵在原地,声音淡漠:“少爷,你打完了没有?”
“……”
季慎说不出话,白寒冰一抹脸上的水和血,叫来了女佣:“来人,收拾房间,给少爷整理仪表,一个小时后我要带他离开。”
几个女佣应声上前,在保镖的帮助下,把季慎给架上楼了。
白寒冰见季慎上去了,自己也转了身,去休息的地方处理被打破的脑袋。
看着额角一指长的伤痕,白寒冰暗暗腹诽:那小少爷虽然弱不禁风,但下手也真狠,幸好已经饿了两天,没力气,不然,今天可有他受的。
在这座宅子里,白寒冰是最露脸,也是最招季慎讨厌的,季慎揍了他以后,就不会再为难其他人,顶多是有气无力的骂几句。
在白寒冰的安排下,季慎很快就被人收拾一新,送到季公馆了。
而他去到以后,裴家夫妇,以及裴诗言,已经在季公馆里等候多时。
裴诗言之所以勇敢追寻自己的爱情,也是因为沐恩和季慎的鼓励,她和莱昂进展神速,早在日前已向家里摊牌。
裴家夫妇除了震惊还有后怕,特别是裴盛,他一直觉得女儿和季慎的关系不错,这才订婚多久,女儿居然就劈腿了!还公然把人带回家里见家长!
女儿在外面学坏了,这让他怎么向季先生交代?
俞舒文倒是保留意见,她知道女儿一向听话乖巧,她和季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等见过季慎再说比较好。
季之鸿听说裴诗言要来退婚,也像俞舒文一样不发表任何意见,此事事关两家的颜面,他必须听听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想法。
季慎无精打采的走到了客厅,对裴家夫妇点一点头:“裴叔,阿姨。”
然后,他又对裴诗言点一点头,接着,他仿佛没看到季之鸿一样,有气无力的落了座。
裴家夫妇相互看了一眼,就算对季慎有什么意见也不忍心表达出来了。
之前见这孩子还是精精神神的,怎么几天不见,就憔悴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女儿劈腿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季之鸿让裴家夫妇落座,然后冷笑一声看着季慎:“季慎,现在大家都在,你就好好的解释解释,你跟诗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季慎同样冷笑着回道:“我们发生了什么,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季之鸿眯起眼睛:“现在是我在问你。”
季慎撇开脸,不配合。
裴诗言见状,只能咬咬嘴唇先开了口:“季先生,其实是我……”
话音未落,裴盛就在下面拽住了她的衣袖,使眼色使得眼角都快抽筋了。
这个傻女儿!难道还想当这个背锅侠吗?
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季慎对他的宝贝女儿兴许根本就没意思,是他们一家一厢情愿的往上贴的。如果不是季慎冷淡了诗言,诗言又怎么会劈腿找别的小白脸呢?
俞舒文看了这情景也明白了大半,她自然是站在女儿这边的,不过,问起话倒是很委婉:“阿慎,诗言不懂事,不如你来说说吧,让阿姨也知道你们怎么会弄到要取消婚约的地步。”
“我们之间,原本就是假订婚,我在追一个女孩子,让她帮我打掩护……”季慎缓了口气,语气平平的继续说道,“既然诗言找到了真爱,我也不想耽误她,干脆就在这里和平分手算了。”
裴盛闻言,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季慎淡淡道:“这就是真相,再怎么问,我都是这几句话。”
“你……”裴盛原本因为女儿先劈腿,心里还有点愧疚,但听了季慎这番大言不惭的话,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季慎胖揍一顿。
这个臭小子!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他的女儿!
俞舒文的对季慎的看法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之前还是很欣赏季慎的,觉得他温文谦和,有担当,待人接物也很得体,可是现在……
他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精神萎靡的坐在沙发上,一点都没有对长辈的敬意,对女儿的态度也是漫不经心,谈起利用诗言的事情时,他居然没有丝毫歉意,连声对不起都没有!
这个家伙,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俞舒文站起身看着季慎,又看向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季之鸿,哼了一声,冷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季家高门大户,我们小门小户的,实在是高攀不起,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