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拂开了他的手,一字一句道:“现在是去救我的人,你让我在安全的地方等着是什么意思?”
洛忘川一愣,随即笑了:“抱歉,是我表达有误,其实这里也并不安全,你在这里等我消息,若是营救进展不顺利,你就立即带着人离开这里,不要被季之鸿发现。”
沐恩仍是不乐意:“要去也是我跟你,如果再让他暴露了怎么办?”
“现在莱昂和乔安娜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但你的生死没人知道,你就借这次假死离开,我会回去善后的。再说,莱昂训练有素,而且和乔安娜非常有默契,有他协助行动,帮助更大。”说着,洛忘川扶住她的肩膀,“相信我的判断。”
“……”
莱昂也在一旁说道:“是,请您答应让我去吧,乔安娜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被抓的,我想亲自去救她。”
沐恩叹了口气,只能点头答应了。
洛忘川回房换上了跳海时穿的那身衣服,然后就打算离开,沐恩有点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回去吗?”
“嗯。”
“可你的伤才刚刚好啊……”
“你这是在担心我?”
“好歹是救命恩人,多嘴一问而已,但你真的什么都不用带吗?”
洛忘川凑近她,轻笑道:“我已带走了你的心,这还不够吗?”
“……”
沐恩被他的声音呵得痒痒,避开他揉揉耳朵,一抬头就看到莱昂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洛忘川。
“额……咳咳,”她走上前,拍拍莱昂的肩膀,“早点回来,我会保护好裴诗言的。”
“嗯。”
莱昂牵起她的手吻了吻,然后就跟着洛忘川走了。
他们走得这样简单干脆,仿佛只是一起结伴出门买点东西,反倒让沐恩有些落寞。
莱昂把他们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沐恩,沐恩便进了他的房间,看到了熟睡的裴诗言和久违的妹妹。
她坐在一旁,看着呼呼大睡的妹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
沐爱毫无知觉,依旧睡得香甜,这一路,她真是累坏了。
转眼就到了黄昏,季谨和罗立塔去码头接人,因为他们两个长得并不起眼,要是沐恩出去,被人瞧见是会引起轰动的。
他们刚刚离开不久,裴诗言就醒了。
她一醒就到处找莱昂,哪知走出来就看到了沐恩。
“啊!沐恩!”她几乎是扑了过来,一把握住了沐恩的手,“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等沐恩说什么,她重重的捏了一把,然后使劲儿抱住了沐恩:“呜呜……是真的,我太高兴了……呜呜……”
沐恩把激动的裴诗言扶正,给她纸巾擦眼泪,然后说道:“要不要吃点东西?你都睡一天了。”
“嗯……呜呜……”裴诗言现在的心情就是他乡遇故知,她委屈的擦擦眼泪,又四处看了看,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呢?怎么不见莱昂?”
“说来也巧,我们就住在对面,莱昂有点事情要做,我们在这儿等他们。”
裴诗言焦急道:“对了!表姐她一直都没有消息,莱昂是不是回去找她了?”
“……嗯。”
“什么?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对抗季先生呢!太危险了!”
沐恩道:“有洛忘川陪着,你不要太担心。”
裴诗言的脑子已经有点跟不上了:“洛忘川不是坏人吗?”
“现在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沐恩顿了顿,继续道,“但暂时是我们这边的伙伴。现在除了相信他,别无他法。”
“好吧。”裴诗言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他好了。”
说着,她双手合十,朝着外面的晚霞拜了拜:“希望他们一定要平安归来。”
沐恩也看了过去,墨蓝的眼眸映着晚霞的光辉:“会的……一定!”
一个多小时后,季谨和罗立塔回来了,季谨还哭丧着脸,身后背着一个卷成卷的大棉被。
裴诗言听到动静探出头,和罗立塔打了个照面。
两人均是一怔,下一刻就开心的抱在了一起。
“表姐!怎么是你!”
“哎呀!妹妹!我一直以为他们说的裴诗言只是同名同姓的人,没想到真的是你!舅舅跟舅妈还好吗?他们怎么舍得放你出来呢?”
裴诗言笑中带泪道:“这个说来话长,不过你跟那位研究生表姐夫……啊,就是这位背着被子的人吗?失礼了,我叫裴诗言。”
季谨已经被被子卷压弯了身体,上气不接下气道:“寒暄的话先放一放,快开门,我要背不动了……”
沐恩拉开房门说道:“先放在莱昂这边吧!”
季谨呻吟一声,把被子卷拖回了房间。
解开被子卷之后,沐恩才发现,里面裹着一个血淋淋的人。
裴诗言当即“妈呀”一声别开了脸,罗立塔像棵矮松树一样,老练的把裴诗言抱进怀里:“表妹,害怕的话你先进去吧。”
裴诗言摇摇头,坚定的留了下来,但还是不敢看那个血人:“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你的表姐夫给我们家惹来的麻烦,”罗立塔摇头叹息。
季谨趴在一旁喘气,他自知理亏,也不回嘴,让罗立塔小小的过了一把瘾。
沐恩蹲在一旁看了看,又伸手在他身上摸了摸,然后说道:“他受了鞭刑,断了三根肋骨,所幸没有戳到内脏。季谨,你去买些外伤的药、绷带,还有夹板,越多越好。”
罗立塔问道:“那我能帮什么忙呢?这人是季慎交给我们的,要是死了,我也没法交代啊。”
沐恩看着脸色苍白的裴诗言,尽量缓和了语气说道:“你带着她出去透透气吧,我去给他擦一擦身体。”
“可是……”
“放心好了,他死不了的,我有经验。”
因为她以前也常常受伤。
罗立塔还想再说些什么,裴诗言拽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罗立塔便舔舔嘴唇:“那好吧……我带诗言一起出去买药,这里就交给你了。”
“嗯。”
沐恩的力气不小,拖着那血迹斑斑的大棉被,直接把人给拖到浴室去了。
季谨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心里一阵发怵。
季之鸿不是光鲜的首富吗?为什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