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村子,见得家家户户亮起的灯火,还有欢欣笑语从屋子传来,玉孤寒四人都有些想念仁义山庄了。人便是如此,只有离开之后,才会发现身边其实有许多美好,只是当时没有多去在意而已。
眼下重任在身,他们看上去神色与往常不同,心里却是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是以也各自收摄心神,继续前行。
在村子的尽头处,有一处龙王庙。因为在江边上,龙王庙的香火自然极是旺盛。玉孤寒见得先前回来的几人,便知道张浚就在庙中。
这些人确实很了得,玉孤寒四人才到龙王庙一丈之外,便被发现了。那为首的一人是个干瘦汉子,长刀发光,直劈而来。方景初身子侧开,在鞘中的剑向前递出,那人硬碰一记,各自退开去两步。
方景初急忙叫道:“自己人!”
那人却是冷哼一声,一招手,几个好手一同掠出,长刀招呼而下,一同砍来。洪秋雁见得方景初陷入危机之中,当下长剑出鞘,“拂柳剑法”使出,剑身压下,却是其轻飘飘的。
那为首的感受汉子不由一惊,长刀击落,欲要将洪秋雁的长剑挡住。只是这时,洪秋雁像是一张随风而起的黄叶,轻飘飘的荡开,那干瘦汉子一刀击空,面色不由一变。此时方景初紫电剑刺出,紫色剑芒弥漫,将那汉子的长刀给击落,叫道:“你们不相信我们,该相信我手里的剑吧?这是仁义山庄大庄主方天儒的紫电剑!”
那人闻言,不由露出惊疑之色,当下虽然没有动手,但警惕却是没有放下。玉孤寒上前一步,道:“我们身上还有信物,请张大人出来一见!”
声音落下,只见得一中年汉子从龙王庙中出来,他身着寻常衣衫,带着一顶帽子,双眼若寒潭,精神矍铄,显然也是个高手。不用多想,他便是张浚了。
“剑确实是紫电剑,不过你们说的信物,可否给在下看看?”张浚说道。
方景初将信物递上去,张浚看清楚之后,这才点头:“你们是仁义山庄的人?”
方景初抱拳行礼:“在下方景初,乃是仁义山庄大庄主之子,这位两位是我师妹,洪秋雁和柳红妆,这位是我兄弟玉孤寒!”
张浚听得方景初的介绍,笑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已经能独挑大梁了,看来我们确实老了!”
“张大人正值壮年,何须言老?大宋正需要您呢!”方景初说道。
张浚道:“我与方天儒是至交好友,又痴长他一两岁,若是不嫌弃,你们可以叫我一声世伯,什么大人小人的,那太见外了!”
玉孤寒四人闻言,皆是叫了一声“世伯”。接着便把此行目的告知,当下张浚听了,不由神色凝重,道:“秦桧这奸相,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将他搬倒,还大宋朝堂一片朗朗乾坤!”
而今不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之上,凡是存着几分爱国之心的,无不痛恨秦桧。张浚乃是主战派,向来与秦桧不和,今时听得秦桧竟然要杀他,自然更为愤怒。
玉孤寒道:“秦桧手下有无数爪牙,他们的武功均是不弱,朝堂上又深得圣上信任,要想将其搬倒,只能智取,今次圣上能够让世伯回临安,这确实是个机会!”
方景初道:“奸相也是明白世伯回去临安,对他的地位有所影响,这才出了歹心,弄出这么一着来的,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咱们还是先想想如何回去临安吧!”
张浚的行程已经暴露,眼下那些杀手,定然已经全部赶来。而且经过在临安的筛选,今次出现的杀手,至少都是比五行剑客还要强横的存在,回去帝都,确实无比困难。
听得方景初的话,玉孤寒心神不由凝重几分。当下洪秋雁道:“世伯一路走来,都是谨慎小心,今次肯定也有自己的法子,不如您直接下令,告诉我们几个小辈该如何做!”
张浚沉吟片刻,道:“我谨慎小心不假,但确实没有好的计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先前能与方景初拼个平手的那汉子道:“我们本身的力量就不弱,如今又有四位一起,那些杀手再厉害,还能翻天不成?此去临安,当是有惊无险!”
玉孤寒苦笑一声,道:“这位兄台所言不虚,但咱们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浚能为三军主帅,自是极为了得,听得玉孤寒的话,不由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玉孤寒沉吟片刻,道:“此去临安有两条路子,一条绕得远一些,一条却是直路,咱们可以兵分两路,如此也可以将杀手的力量分散开来,当然,咱们的力量也相对减弱!”
方景初道:“这是个好法子,咱们一路,引开诸多杀手,而世伯再走另一条路,自然能平安到达!”
张浚道:“不能为了我一个人,让你们几个小辈前去犯险!”
玉孤寒神色一正,道:“世伯无须担心这些,社稷为重!”
张浚闻言,不由叹息一声,那干瘦汉子眼中闪过佩服之色,抱拳朝着玉孤寒他们行礼,道:“在下贾复,请受我一拜!”
方景初急忙将贾复给扶住,道:“兄台何必如此?你们在战场上征伐,护住大宋百姓安危,我等江湖中人,今次有机会出力,难道还不能尽一点绵薄之力?”
贾复闻言,却是发出一声爽朗笑声,道:“江湖也好,军中也罢,咱们都做着同样的事,不是吗?”
玉孤寒点头:“这兵分两路,须得到达迷惑敌人的效果。直路便由我和红妆,以及贾大哥来走,另外一条路便是大哥、洪姐姐、世伯,以及诸多侍卫同行!”
方景初闻言,不由正色道:“直路便由我和秋雁来走吧!”
玉孤寒笑道:“大哥不必和我们争,咱们兵分两路,如此如此······”
玉孤寒同方景初说了,当下方景初眼睛不由一亮,而张浚得知玉孤寒的消息,也是眼睛一亮,不由感慨,玉孤寒确实了得。一番商定之后,众人便都休息了,只等天色一亮便上路。
月渐西斜,夜里越发清冷,玉孤寒背负双手,静静的看着浩瀚无垠的星空,心里面却是盘算着一路上会如何与那些杀手相遇,另外,宰相府的高手,会不会出现等等。
正当此时,柳红妆走了过来,柔声说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