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第一批镖也是这般丢的,只是他们为了迷惑我们,继续劫走第二趟镖,才会想到以同样的镖车装着石头放回这里!但那是个麻烦的事情,没人帮忙,如何能做得天衣无缝?”
“你的意思是,镖局中有内鬼?”林兰蹙眉说道。
柳红妆道:“如若不是怕有内鬼,又怎会让镖局的人都出去?”
“若这是有内鬼,会是谁呢?”林兰脑海里面将所有的人都给过了一遍,却是没有一个怀疑对象。
林振源道:“现在走头一趟镖的人,谁都有嫌疑,包括你幺叔在内!”
林兰闻言,脸色不由刷的一白,思虑片刻,使劲摇头:“不,幺叔绝对不可能,他只是个粗糙汉子,哪会有这种挖地劫镖的心机?再说,他可是镖局的人,在镖局中德高望重,怎么可能会做有损镖局威名的事?”
林振源闻言,只是叹息一声:“江湖险恶,向来如此,再说这可是三十万两白银,能不动心的人,绝对没几个!”
玉孤寒看向柳红妆和林兰,道:“你们留下,还有一项任务,那便是悄悄注意,看谁会来这院子!”
“我明白了,率先告诉他们,我们发现了地道,若是真有内鬼,他们定然会坐不住,要来看上一眼,只要他们动了,便知晓谁是内鬼了!”柳红妆道。
玉孤寒点头:“正是如此,好了,你们先回去报,告诉王掌柜,这处院落暂时谁都不能进来!”
柳红妆点头,与林兰转身离去。玉孤寒和林振源相视一眼,同时跃下地道中。林振源道:“要不要准备一些火把?”
玉孤寒道:“来不及了,这地道通向何处,还不好说,若是走得晚了,怕什么都追不上!”
林振源点头,两人皆是提高警惕,向着前面走去,将近一炷香左右的瞬间,忽觉得前面有冷风袭来,两人皆是精神一振,步伐加快些许,上前一看,只见得一江冬水哗哗而动,向着远处流去。
“这是浔阳江边?”林振源不由震惊说道,接着脸色变得无比惨白。在这江边,若是有人在江上等着,将镖银给送上船去,顺风顺水,他如何能将丢失的镖银给追回来?
玉孤寒也是暗暗叹息,难道线索真要断在这里吗?玉孤寒四处看看,地上有来回走动的脚印,显然是贼人留下的,可是这般混乱,何处才是贼人去的方向?眼下就算是他们没有将镖银以船只运走,要找到也极不容易。
“玉小兄弟,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振源向来都是镇定之辈,但眼下境况,无法保持镇定。若那单单只是三十万两银子也还好,镖局虽然不是很富有,但两三年赚回来不是难事,但这可是拖了三个月的军饷,是救命钱啊。
玉孤寒道:“这批军饷,我一定会追回来的,还请总镖头相信在下!”
眼下除却玉孤寒,林振源也不知道该相信谁。玉孤寒头脑机灵,思绪灵活,说不定真的能追回来,林振源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期望,当下深深一拜:“一切都拜托了!”
玉孤寒急忙将林振源给扶住,道:“总镖头这般做,是折煞小辈了,那批军饷丢不得,在下是明白的!”
林振源点头,但脑袋瓜子里面浑浑噩噩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玉孤寒看了看流动的江水,心中想到:“顺水而动,要追查确实难比登天,但这贼子对这浔阳如此熟悉,一看便不是远处的人作案,这镖银定然还在浔阳城无疑!”
想到这里,玉孤寒思绪快速翻转,如果是浔阳城周边的人劫镖,那他们手下定然有不少人,眼下浔阳城一带,势力最强大的江湖帮派,恐怕就是九寨十八帮中的浔阳帮了。
洞庭九寨,十八帮皆是绿林中人物,但浔阳帮这些年来多行侠仗义之辈,已然从绿林向白道走出来,是以得江湖上的朋友敬重。玉孤寒虽然怀疑他们,但还有其他的想法,当下说道:“总镖头,你先回去客栈稳住局面,我继续追查!”
林振源精神一振道:“你可是有了线索?”
玉孤寒道:“还说不好,只是有了一些想法!”
“我暂时不回去,与你一同行动,彼此之间有个照应!”林振源说道。
玉孤寒道:“您现在需要好好的静一静,另外,咱们还有一条路子,那便是内奸,您回去不动声色,好好试探一番!”
林振源闻言,只是点头,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说道:“一切小心!”
玉孤寒点头,目送林振源离开,接着却是往浔阳江下游走去。不论这些贼子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往上游去的可能都极小,因为只有往下游走,方是浔阳城的热闹繁华地带,也是浔阳帮所在。
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玉孤寒再次回到浔阳城中,乃是浔阳城东城区。此间远比安度客栈那边繁华,子时快要过半了,江上船只来往如织。临着江边而建的诸多青楼,灯火通明,江上画舫来来往往,时不时的有谈笑声传来,还有琴声等等。
玉孤寒不由想到临安的西湖之上也是如此,如今这半壁江山,处处皆是繁华一片,与长江以北却是鲜明对比。玉孤寒站在江边上,静静的看着过往船只,接着蹲下身子去,只见得那湿润之处,却是有车辙痕迹。
玉孤寒不由淡淡一笑,看来前面一段路程,这些贼子走的确实是水路,到这里才将木板车从船上弄下来,便留下这些车辙痕迹了。
玉孤寒思前想后,决定先去拜访一下浔阳帮,这也算是对此地主人的尊敬,正当这时,前面忽然传来呼声:“岸上的公子请留步!”
玉孤寒从安度客栈过来,地道里走了许久,衣衫上沾了不少泥土,看上风尘仆仆的,想来不会是在叫他,但回头看去,四下里除却他之外,不见得一人。正疑惑之际,江心之处的船只已经行到岸边,先前叫唤的那女子已经上岸来,走到玉孤寒的面前:“我家姑娘请公子上船!”
玉孤寒像是一愣,接着苦笑一声:“见谅,我们应该不认识吧!再说,时下这般模样,见了谁都很唐突!”
那女子一看衣着装饰,定是别人的仆人无疑,听得玉孤寒的话,只是一笑:“公子衣着简陋,风尘仆仆,但我家姑娘看你在岸边逗留许久,有一股叫人心折的不凡气势,这才邀请公子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