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孤寒闻言,却是一呆,心中想到:“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事情做?”但他当时心心念念的,唯有一人,那便是柳红妆,其余一切,确实装不下,急切之下,自然不会多去想其他策略来应对一切。当然,霍雨香是个什么想法,谁能说得清楚?
“你是不是很震惊?人便是如此,一旦追求完美,便容不下任何沙子!”霍雨香笑道。
玉孤寒却是叹息一声,道:“在这世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是完美的,有些东西,就是因为存在缺陷,才会将美的方面给体现出来!”
霍雨香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这便是我的态度,好了,话说明白了,心里也舒坦了!”
玉孤寒不由一笑,道:“我相信,将来霍姑娘一定找到心仪之人的!”
“那是当然!而且我找的人,只能比你优秀!”霍雨香说道。
玉孤寒脸上笑意不减,道:“我缺点太多,比我优秀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到时候你一定要选中最优秀的那个!”
霍雨香听得玉孤寒的话,却是噗嗤一笑,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告辞!”玉孤寒行礼之后,转身离去,没有半点犹豫。霍雨香看着玉孤寒的背影,美目之中,尽是痴迷之色,不知觉间,她眼角之处有泪水流淌,沿着脸颊而下。
“这世上的人再优秀,可是你也是独一无二的,你知道吗?就是‘独一无二’这四个字,才让我不得不放弃你,而你,却是已经住进我的心里,从此无人可以代替!”霍雨香是性情中人,才会说这话。当然,将来会遇上什么样的人,谁也说不准。
玉孤寒回到院子中,果然被柳红妆追问,他知晓这小丫头平时里爱胡闹,相信他,但绝对不好糊弄,而且他也不会糊弄,是以便一五一十的说了。
柳红妆听得玉孤寒的坦白,却是破涕为笑,紧紧的将玉孤寒拥抱住。玉孤寒见得柳红妆的反应,一时间却是愣住。当此之际,方景初、洪秋雁走了过来。方景初笑道:“我怕就知晓小寒经得住考验!”
玉孤寒闻言,眼中却满是疑惑,当下洪秋雁道:“是这样的,你走之后,又有人请我们三个过去,你在霍老太太院中说的话,以及后面与霍雨香散步的事情,我们和红妆都知晓!”
玉孤寒闻言,瞬间呆住,当下他背脊不由发凉,冷汗正直冒,这一切,显然都是霍老太太的计谋,要是今日有半点侥幸之心,或是说错半句话,那柳红妆肯定会就此离开他。
玉孤寒苦笑一声,道:“这个霍老太太,还真是不简单!”
洪秋雁道:“这也检验了你和红妆之间的真情,同时也证明了一点,一个人若是能真诚待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是没用的!”
玉孤寒心道:“你们二人简直就是书呆子,才会这般想,这世事哪有这般简单?真诚待人,但别人不见得会真诚待你,出门在外,还是留个心眼的好!”当下却是点头:“洪姐姐说的在理,我记住了!”
“你这小子,每次话不由心的时候,总会有些小动作!”方景初不由笑道。
玉孤寒也是一笑,在这世间,能看懂他的人,绝不是方景初、洪秋雁,而是柳红妆。
霍家堡会客厅堂之上,岳飞与霍空相谈甚欢。霍空不仅答应与洞庭九寨断绝往来,还送给岳家军一批粮草,另外,以后霍家堡的粮草,与岳家军做生意,价格也只是现下的八成。
霍空做了这样的,文登峰也是如此,这两家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帮派,自然是一言九鼎。
粮草问题解决了,还有兵器问题。南岳剑阁的兵器,在江湖上极为有名,只是他们很少出来走动,与霍家堡也没什么交集,没来为霍来太太祝寿。因此,要断绝洞庭九寨的兵器供应,还得走一趟南岳剑阁。
商议之下,最后决定由玉孤寒和柳红妆一同前去。二人眼下在霍家堡中,都有几分尴尬,将近未时左右,便骑着骏马走了。
但他们并非是急着赶路去南岳剑阁,而是走走停停,傍晚时分,忽见得有几个学子从山间小路走来。玉孤寒才反应过来,他们来到了岳麓山下。
岳麓山自古便是名山,西晋时期,此间道教文化甚是浓郁,唐代时期,马燧在此建立“道林精舍”,咸平四年,李允则上书请奏,赐建湘西书院。开宝九年,潭州太守朱洞沿袭前面,岳麓书院正式建立。
大中符年间,岳麓书院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当朝真宗皇帝亲自召见岳麓书院的山长周式,亲自书写了“岳麓书院”四个字。
靖康之变,大宋都城南迁,各处起义不断,岳麓书院于战火之中遭受前所未有的破坏。玉孤寒本以为这书院已经没人了,见得有学子下来,不免生出些许好奇之意。
“眼看天色已晚,咱们不如上山去书院借宿一晚如何?”玉孤寒说道。
柳红妆闻言,不由一愣,她顺口问道:“山上书院?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小丫头不是故意装的,她不如玉孤寒那般学识渊博,见识颇广,岳麓书院的名声自是听过,但在何处,此间又是何处,却是不知晓。
玉孤寒道:“这里是岳麓山,岳麓书院便在这里!”
“好,你说去便去吧!”柳红妆说道。
二人下来马背,牵着骏马往上走去,见得三三两两的行人,都是穿着学子服饰的。眼下杨幺造反,在洞庭一带活动,这书院自然也被波及。是以见得玉孤寒二人,这些学子,皆是露出警惕之色。
玉孤寒只是暗暗叹息,并没有多去解释什么,再走一会,便来到岳麓书院山门之前。山长出来迎接,引玉孤寒、柳红妆二人进去,不多时,茶水便送上来。
这岳麓书院的山长姓周,名文韬,乃是当世儒学大师,传闻乃是当朝大家周敦颐的后人。继承孔孟儒学之道,学习当朝程颢、程颖二人的儒家理学,综合三家之长,算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二位见谅,此间遭到匪患,没什么好招待的!”周文涛说道。
玉孤寒笑道:“冒昧造访,我二人已经过意不去,山长这般话,倒是让我们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