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死伤的人已经有上百,处处可见尸体,血腥味弥漫,刺鼻至极。玉孤寒不由发出一声凄厉的大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为什么?”
当此之际,四下里充满了一股凄凉冷寂之气,柳乘云、李道松等人均是沉默下来,因为眼前的这悲剧,可以说也是他们一手促成的。
“好,既然你们都说我是魔,那我便做魔好了,我若为魔,天下无佛,谁有慈悲心,请赐教!”玉孤寒身子一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一股凌厉气势,尤其是那杀伐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杀!”还真是有人看不惯玉孤寒的张狂样子,一群人冲杀出去。玉孤寒神色冷漠,就像是个杀人机器,无情的收割着这些鲜活的生命。
“不要再杀人,不要再杀人了!”此时柳乘云彻底崩溃,这些人是玉孤寒杀的,而玉孤寒的本事,是来自仁义山庄,见得眼前的情况,柳乘云这个向来刚猛的汉子,却是哭红了眼睛。
玉孤寒心神在猛烈的颤抖,心中的刺痛,无以形容,但是他还是在无情的杀戮着,因为这第一步,他要做的便是自断一切退路,没有了退路的玉孤寒,才能被秦桧看到。在秦桧的眼里,没有退路的玉孤寒,方才是一把锐利的宝刀。
一场大战下来,最终还是让玉孤寒逃走了,死伤的人,差不多将近两百,临安城中,一时间哗然起来,处处都在谈论玉孤寒是杀人狂魔的事情。仁义山庄,却是一片昏暗。
玉孤寒所杀的这将近两百人中,有二三十人是仁义山庄的,看着厅堂上那摆放整齐的尸体,整个仁义山庄上下,此时都陷入一种难以形容的悲哀气氛之中。
“为什么他能下得去手?为什么啊?”牧凌丰哭得直接倒在地上,玉孤寒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不论是方景初、洪秋雁、柳红妆,还是玉孤寒,他都是将其当做自己的孩子,今日,玉孤寒竟然杀了这么多的仁义山庄的人,这便是彻底与仁义山庄恩断义绝了。
柳乘云有了几许苍老之色,见得诸多死去的人,他一直在思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杀死玉孤寒,当真值得吗?眼下玉孤寒没死,但是仁义山庄以及武林同道,却是付出了惨重代价。但宁静下来时想想,若是任凭玉孤寒这等杀人狂魔逍遥于世间,那这天下又还有什么正义可言?仁义山庄以仁义立身,也会成为一个笑话。
思来想去的,柳乘云的心,可谓是乱到了极致。转眼之间,一天便过去了,今日是方天儒的出殡日子,仁义山庄的人,此时都暂时将一切不快与悲愤给抛之脑后。
林晓霜虽然已经病倒,但此时也跟着一起,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不论如何,自然是要送方天儒一程的。
玉孤寒躲在暗处,悄悄的看着仁义山庄的人,一时间泪水又不住的往外流,他跪在地下,朝着方天儒的棺椁磕了几个响头,擦掉泪水,继续跟在后面。
仁义山庄,柳红妆并没有参与葬礼,此时正是看守她的人松懈之时,这几日里,她运转玄功,没日没夜的冲击周身被柳乘云封住的穴道,与昨晚上早已解开,身上的绳索,自然困不住她。她故意弄出动静来,看守她的人进来屋子,被她击晕,而后便快速出了山庄。
“寒哥哥此时会在什么地方呢?”柳红妆不由自问。她首先肯定方天儒的死是有问题的,是以猜测玉孤寒一定会去方天儒的墓边上。
有了主意,柳红妆便抄小路直奔着方天儒的墓去了,来到方天儒的墓前,却是不见得玉孤寒的踪影,一时间她满心疑惑,心中想到:“莫非我猜错了?”
可越是想,越是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合理的,当下她大声喊道:“寒哥哥,我知道你一定就在这附近,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在这世上,最了解玉孤寒的人,确实就是柳红妆。玉孤寒确实来了墓前,但他一直都是处在警惕之中,柳红妆到来时,便转身入后面的林子里面。
听得柳红妆的叫喊,玉孤寒恨不得立刻出去与她相见,可是一想到自己身上的担子,他又忍住了。
柳红妆在墓前喊了许多次,都没有见得玉孤寒出来,一时间却是不由哭起来,她可以肯定玉孤寒就在这附近,可是玉孤寒却是不愿意见她,一直以来,只要她有半点委屈,玉孤寒都会安慰,在她这里,做对事情固然是好,做错了也是对的,可是如今玉孤寒却是不理她了。
“寒哥哥!”柳红妆在墓前坐下来,当下她真的迷茫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玉孤寒在林中,听着柳红妆委屈的哭声,他心中的痛,难以形容,他双手捏得紧紧的,指尖嵌入掌心,鲜血滴落,也没有什么知觉。
玉孤寒把心一横,转身便离开了,他害怕继续看着柳红妆,听着她的委屈,会忍不住出去将一切都告诉她。
回到了先前的无人巷子,走进去长满杂草的院子,却是见得左秋枝站在那里。玉孤寒心神猛烈一颤,接着却是神色冷下来,勉强支撑住,说道:“莫非姐姐也是来杀我的?”
左秋枝暗暗叹息一声,道:“你不用与我来横的,所有一切我都是知晓的,有的时候,我当真理解不来你们所谓的大义,为何要牺牲掉自己来成全天下人,难道你们就没有亲戚朋友,你们就不想想自己的亲人?”
玉孤寒听得左秋枝这话,以为她又是在试探自己,此时他勉强稳住心神,说道:“姐姐说笑了,我确实犯下错误,如今也是不折不扣的杀人狂魔!”
“所以这才是我最愤怒的,你要做的事情,方天儒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而你更是背上了千古骂名,为很么还要杀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给逼上绝路?”左秋枝怒声说道。
至此,玉孤寒可以肯定左秋枝已经知晓他和方天儒的计划,当下他道:“不杀这么多人,便无法将自己逼向死路,不入死路,如何能让秦桧他们相信我?如何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秦桧这奸贼卖国求荣,反而权倾朝野,而岳飞忠君爱国,却是背上了谋反的罪名含冤而死,那这天下便没有什么正义公平可言,到这时候,这世间的一切,都会变得昏暗起来,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天下说话,为天下人做事之时,那这天下便不再是天下,姐姐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