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卨战战兢兢的,此时半句话都不敢说。柳乘云点了杨存的穴道,交于牧凌丰管,而后看向万俟卨,道:“万俟大人,既然要收人,请把,我先言明,要是收不出来人,你们大理寺必须给我仁义山庄道歉,传书天下!”
万俟卨此时骑虎难下,若是不收,掉了面子不说,回去如何向秦桧交代?若是收人,仁义山庄将人给藏起来,如果自己发现了,看这架势,还不是一样要丢掉小命?
今日之事,给了万俟卨一个提示,那就是千万别和江湖中人起冲突,他们一旦浑起来,那可是什么都不顾的,杀人也不过是头点地这般容易。在这些江湖人的眼中,什么规矩条律的,那都只是摆设而已,难怪赵构曾经言明,官府朝堂,不要轻易涉及江湖。
思虑再三,万俟卨还是决定收人,大理寺的衙差们,此时都多少有些畏惧,但该做到的,却是不含糊,不多时,整个仁义山庄都给搜遍了,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柳乘云看着万俟卨,冷声说道:“万俟大人可要搜查仔细了,若是下次再来闹事,我等便不会有这般好脾气了!”
万俟卨心中虽是愤怒,但他还真没有胆子在柳乘云面前豪横,既然没有搜到人,自然没停留。
万俟卨来到宰相府,将搜人的结果与秦桧说了,秦桧双目险些喷出火来,他道:“这仁义山庄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不相信他们真的敢与朝堂作对!”
唐剑说道:“凡是与朝廷作对的,都不会有好下场,当初的洞庭九寨便是如此,属下建议,相爷可以向圣上建议,派兵攻打仁义山庄,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秦桧知晓唐剑与仁义山庄的恩怨,更是明白赵构圣旨中的言明,当下他只是淡淡一笑:“此事我自有主张,你们先下去吧!”
唐剑、万俟卨等人退出去屋子,秦桧在屋子里想了许久,终究是没有一个定论。回想起最近几日的事情,皆是听了唐剑的策划,暗中针对玉孤寒。可玉孤寒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过问,这般动作,倒是让秦桧觉得是唐剑在挑拨离间。
想到这里,秦桧便来到玉孤寒的院子。此时正是下午,玉孤寒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煮茶,生活之悠闲,寻常人自然是比不过的。
“玉公子好兴致!”秦桧还在门口,便开口说道。玉孤寒起身来行了一礼,道:“左右无事,便煮茶打发时间,相爷前来,不知有何指教?”
秦桧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四处走走,闻到茶香,便走进来了,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饮上一杯玉公子亲手煮的茶?”
“相爷客气了,您能饮在下煮的茶,这是在下的荣幸,相爷请坐,再有一会就好!”玉孤寒边说话,便控制火候,那茶炉里面,水汽腾腾直冒,卷动变幻,整个院子里面,似乎都变得迷离多幻起来。
不一会儿,茶水便煮好了,秦桧端起茶杯,饮下一口,眼睛忽然亮起来:“入口滚烫,下喉冰凉,如云雾缠绕,如激流迸发,玉公子的茶艺,果然了得!这般茶水,若不是今日得以一尝,听别人说起时,总觉得不真实呢!”
“相爷过奖了!”玉孤寒答应一声,自己端起茶碗,也饮下去一口,闭上眼睛,确实是难得的安宁享受。
“最近的舞弊之案,玉公子有什么看法?”秦桧忽然问道。
玉孤寒道:“科考乃是朝廷选拔人才的关键,有人不好好学习,却是想着走歪门邪道,如今被揭发,自然要受到朝廷法律的制裁!”
“玉公子说的不错,可是这涉案之人,如今却是在仁义山庄之内,仁义山庄不肯交人,态度强硬,大有与官府为敌的想法,这仁义山庄,玉公子想必是很熟悉的,以你看来,山庄里面何处能藏人?”秦桧说道。
玉孤寒道:“山庄就那么大一点,几座阁楼亭台而已,比起相爷的的这宰相府都不如,肯定是藏不住人的,不过江湖中人,除非是野心者,不然很少有人插手官府朝堂之事,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仁义山庄向来便是如此,他们怎么会将将涉案之人留在山庄?相爷派人去搜查过了吗?”
秦桧目光微微一闪,玉孤寒说的这些,他如何不明白?刘允铭在仁义山庄的消息,是唐剑给的,莫非真是唐剑想要借自己的手,灭掉仁义山庄吗?
“以玉公子看来,这事如今要如何处理?”秦桧问道。
玉孤寒道:“相爷派人去搜查,若是没有人的话,便就此作罢吧,这江湖中人,不比官府朝堂,不太懂什么规矩,要是真正犯浑起来,什么事都是做得出来的!”
“洞庭九寨不必仁义山庄弱吧?可如今还不是被灭了?”秦桧说道。
玉孤寒只是淡然一笑:“洞庭九寨造反,奴役岳州、潭州、襄阳等地百姓,乃是过街老鼠,可谓是人人喊打,当年岳飞奉命剿匪,在下也是参与的,单凭军队的力量,正面进攻,也无法取胜,这还是洞庭九寨成为众矢之的之下,如今的仁义山庄,有天下第一庄的美名,在江湖上可谓是一呼百应,相爷要对仁义山庄开火,面对的便不仅仅只是仁义山庄,而是整个江湖!”
秦桧闻言,心神在猛烈颤动,因为他明白玉孤寒并没有说笑。玉孤寒见状,接着说道:“相爷的手下确实有不少能人异士,可若是与整个江湖为敌,逼迫他们团结在一起,那是一股什么力量,想必相爷也是明白的吧?到时候圣上那里不好交差,相爷也不想出行也得带几十个人,才能够保住安全吧?要对付仁义山庄,不是一朝一夕,还请相爷三思,从长计议!”
玉孤寒这般话,才是真正的让秦桧动容,而且他的意思是,不是不对付仁义山庄,而是不能手段过激,眼下形势,确实如此,秦桧当下深深吸口气:“多谢玉公子解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玉孤寒淡然一笑:“相爷客气了,我只是个谋者,最终如何敲定,还要相爷您拿主意!”
秦桧最喜欢和玉孤寒相处,他不贬低自己,同时还给别人应有的尊敬和空间,确实,谋者如何出谋划策,拿主意的都是他这个主帅,当此之际,他心中却是有几分厌烦唐剑这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