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打扮会让人有犯罪的冲动的。”流苏的目光从方璇的大腿移向她的胸部,眼神瞬间变的幽深。
方璇低头一看,外套的拉链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半裸的胸部一览无余。方璇赶紧拉上拉链,又拿过沙发上的靠枕遮在大腿上。晕死,自己怎么敢穿这样暴露的衣服出去?这次脑抽也太厉害了。
流苏轻轻的咽了口口水,目光移向一旁,再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把方璇按倒。
察觉到流苏的异样,方璇不安地动了动身子,心里一个劲的骂自己犯贱,沒事穿成这样真是脑残了。
“把这个擦到伤处,你明天就一点事情也沒有了。”夜辰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瓶子走到客厅,及时的缓解了方璇的尴尬。
他蹲下身轻轻把方璇的受伤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扭开小瓶子的盖子,对着右手心倒出少量的红色药水。
“有点疼,你忍忍。”抬眼看了方璇一眼,右手小心的按在方璇肿起的地方,轻轻的揉着。
脚踝处传來轻微的烧灼感,方璇轻微的皱了下眉头。
“很痛?”方璇细小的表情沒能逃过夜辰的眼睛,有点担心的问。
方璇摇摇头,看着夜辰担心的模样笑了起來。
夜辰呆了呆,随后低下头认真的把手心上的药水揉在她的伤处。
片刻脚踝处的红肿退去,方璇试着站起來,一点痛也感觉不到,脚好了。
“这药水真神奇,我脚好了。”方璇光着脚丫站地板上高兴地蹦了蹦,一点事也沒有。
夜辰看着她也微笑起來。
“方璇,敢不敢再把裙子穿短点?”流苏站在旁边悠悠的來了一句。
方璇瞪了他一眼,脸色变的通红,双手拉着裙子往下扯了扯,低着头逃一般的离开夜辰家。
回到家方璇立马把黑色裙子换下來,洗个澡,走到卧室睡觉。进來卧室猛的想起早上看到的女鬼。眼睛在卧室扫了一圈,方璇抱着被子走回客厅。虽然女鬼已经不在卧室了,可她心里还是有阴影,宁愿睡沙发也不愿意睡在卧室。
第二天方璇关了花店门,站在店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对面熄了招牌灯的阴阳馆发呆。夜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了,他以后真不來等自己一起回家了么?心里莫名的难受起來。方璇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
走了一会,不知道怎么想起黄莹莹來。那家伙在干嘛?会不会又去酒吧买醉了?想起酒吧,方璇自热而然地想到了那个叫寂寞的男人。耳边响起他说的话:“有问題再來找我。”脚步不由的走向了马路。等了半天來了辆的士,方璇对司机说:“师傅,寂寞酒吧”。
进了酒吧方璇有点失望,因为她沒看到黄莹莹。坐在老位置上,方璇叫了杯百利甜酒。
“天天喝一样多沒意思,喝点这个吧?”寂寞在端了两个杯子出现在方璇面前。
“这是什么?”方璇盯着他酒杯里的红色液体。
“血腥玛丽。鸡尾酒里一种,这种鸡尾酒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鲜红的蕃茄汁看起來很像鲜血,故而以此命名。”寂寞晃着手里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酒杯里翻滚起來,好像沸腾的鲜血。
“确实像鲜血。”方璇赞同的说。
“尝尝。”寂寞将鲜红的鸡尾酒放在方璇面前,然后在方璇对面坐下。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从酒杯里飘进方璇鼻子里,方璇看着杯子里鲜红的液体皱起眉头。
“呵呵,不敢喝?那我喝了。”寂寞望着方璇笑起來,伸手拿过杯子。
“我喝。”方璇按住他的胳膊,眼睛盯着“血腥玛丽”心里涌起尝试的念头,就像昨晚试黑裙子时感觉一样。明明知道不应该去做,可是心里偏偏想去做。这种情绪叫什么,叛逆?貌似自己已经过叛逆的时期了吧?
琢磨着的方璇端起“血腥玛丽”,眼睛看着鲜红的液体,手将酒杯放在嘴边。
“血腥玛丽”流进嘴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反正不喜欢也不讨厌。望着杯子晃动的鲜红,方璇一度觉得自己喝的是鲜血。
“味道怎么样?”寂寞盯着她问。
“一般。”方璇放下手里的酒杯。
“多喝几次你就会喜欢上这种味道。辛辣里带着微甜,就像偶尔叛逆,痛并快乐。”
“叛逆?我觉得最近我做了许多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这算叛逆么?”方璇有些迷茫的问。
“你不算,你已经成年了,你现在做的只能算放纵。”寂寞摇摇头,喝了口手中的酒。
“放纵?”方璇突然心里堵的慌,我是在放纵自己吗?深夜不归家,跑到酒吧來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喝酒确实是在放纵。心里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是方璇并沒想有回家的念头。现在的自己真有些奇怪。
苦笑一下,方璇端起“血腥玛丽”喝了一大口。喝的猛了点,酒呛进气管,方璇咳了起來。
“放纵是顺从自己的内心。人总喜欢给自己框出各种各样的框框条条,痛苦就由此诞生了。想摆脱这种痛苦唯一的方法就是跟随自己的心走,放纵就由此而來。放纵是自由的另一种说法。”寂寞摇着手里的酒杯,盯着杯子里“血腥玛丽”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说的有点道理,有句话怎么说來着,“不自由,毋宁死。”自己现在算是在追求自由吧,那么就沒什么过错可言了。方璇这么想着,端起“血腥玛丽”又喝了一口。这次入口竟品尝了轻微的酸甜味。味道不错,方璇又喝了一口。
“喜欢上它了?这就和放纵一样,开始有点难受,习惯后你就会爱上它。”寂寞轻抿着手中的酒。“血腥玛丽。这名字听起來有点吓人。”方璇喝这杯子里的酒说。酒在舌尖打了一个转,苦涩的甜刺激着味蕾,慢慢的滑进喉咙。
“呵呵,血腥玛丽名字后面有故事。一个女伯爵为了让自己美丽的容貌不会老去,每天都用人血沐浴,她的浴室下堆满了年轻女孩的尸体。她被人称为血腥玛丽。不过她真的很美,身上的血腥和妖冶容貌形成了她独特的迷人魅力,无数男人为她倾倒。她肌肤柔软而有弹性,她的笑容冷艳而妖娆。她是我见过最迷人的女人。”寂寞目光朦胧地看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那神情宛如女伯爵就在他的眼前。
“哈哈,你见过几百年前的女伯爵?”方璇忍不住笑起來。李?特斯克的传说她知道一些,她欧洲有四大鬼宅之一的主人,据说美丽非凡。
在她的一生中,为她决斗而死的青年贵族,据说超过了100个。
甚至在她60岁那年,还有两位浪漫的青年诗人因为得不到她的垂青,而举剑自杀。
她用鲜血沐浴,而且只用纯洁少女的鲜血。她相信,只有浸泡在她们纯洁的血液中,方能不断吸取其中的精华,而让她永葆青春。每次洗澡前,她还要喝下至少半升的血液,她管这叫“内洗”。她洗一次澡,至少要杀掉两个少女。就这样,在长长而黑暗的50年里,有无数少女被杀害,所有的尸体全部埋在她私人的浴室底下。这也是她的主意,因为她相信,少女们的魂魄能够驱走衰老和迟钝。后來这女伯爵结局挺悲剧的。
“呵呵,我说我不但见过她还吻过她你信吗?”寂寞微笑抬眼望向方璇。
“信。”
“哦,为什么?”黑色的浓眉动了动,手里的酒杯放到桌上,寂寞看着她的目光有点好奇。
“我信你在梦里吻过她。”方璇得意的用手撑着下巴。
“呵呵。”寂寞笑了笑,目光落回酒杯上。
酒杯里酒喝完,方璇头有点发晕,喝下的酒精变成一股热流在身子乱蹿。摸发烫的脸,头有点晕,方璇摸着额头对寂寞说:“不行了,我头晕,我要回家了。”
“你可以试用美食來打动一个男人。抓住一个男人要现抓住他的胃。”在方璇起身的时候,寂寞淡淡的说。
美食?方璇提起包起身朝寂寞笑笑,向酒吧的大门走去。
回到家,冲了澡,身体里的热量减少了些,脸也沒那么烫了。方璇有点摇晃的走进卧室,床头放着寂寞送的黑色短裙,看到那件短裙,心里又涌起穿上它的冲动。方璇忍不住脱下睡衣,穿起短裙。一穿上短裙,原本身体快熄灭的热量再度涌來。脸颊又变的滚烫,烫的身子里仿佛着了火。
“真是喝多了。”方璇掀开被子躺下去,头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中,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那人伸手抱住方璇,手指不安分地伸进黑裙在她身体到处游走。“你的肌肤比李?特斯克多了一份温暖。”耳边若有若无的飘着不温不火声音。
“呃…竟然梦到寂寞了。该死。”方璇含混的低骂一声。不过身体的热度在那双似有似无的双手里慢慢的降下去,整个人感觉舒服了很多。那就允许自己在这个荒唐的梦里睡去吧!沉沉的,方璇睡去。
黑暗里一双眼睛温润的注视着她,良久,若隐若无的叹息。“洁雪般纯的身体,花朵般的气息,还有用生命做成的封印,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天亮后方璇醒來,头隐隐作痛。刷牙时,看到镜子里自己窝陷下去的脸颊,方璇再次心里警告自己:“再不能去酒吧了。最近自己颓废的有点过了。”想到昨晚自己似乎梦到寂寞抱着自己睡觉,方璇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脑子都在乱想什么,弄的自己都快像只发春的猫了。
都是酒精惹的祸,纠结了一会方璇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酒精上。
“咯咯咯咯。”在方璇胡思乱想的时候,镜子里突然出现一张小男孩的脸,对着方璇邪恶的笑着。方璇吓的寒毛倒竖,定眼朝镜子里看去,镜子里映着她发白的脸,并无什么小男孩。
盯着镜子看了半天,方璇并沒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酒喝多了,脑子里出现的幻觉?”琢磨着,方璇把口里的牙刷搁在洗口杯子里,打开洗脸池上的水龙头,低头掬水浇在脸上。清凉的水滑过脸庞,脑袋的思绪稍微清醒了些。再抬头看见面前的镜子,并无异常。抓过毛巾擦干脸,方璇走进厨房。好像从云南回來后就沒下过厨了。文佳倩不在家,方璇整天都待在花店,吃的都是叫的外卖。
打开冰箱里面还有一些青菜,冻成冰块的肉。方璇拿出有点发黄的青菜和冰肉。把冰肉放在厨房的水龙头下冲着,动手择青菜。吃外卖吃腻了,挺怀念厨房的里味道,方璇决定自己做饭带到店里当午饭。麻利地在厨房里转來转去,沒多久一荤两素就出锅了。打开厨房里碗柜拿保温饭盒时,看到摆在碗柜最外面的粉红色饭盒手僵了僵,饭盒上的樱桃小丸子正笑眯眯的看着她。这个饭盒是前几天她生病时夜辰买的。想了一会,把这粉红色的饭盒拿出來,又把自己常用的那个饭盒拿出來。两个饭盒装满菜饭后,方璇用纸盒子提着出门。
到花店门已经快十一点了,方璇看看花店关着的卷闸门,朝对面的阴阳馆走去。掀开黑色布幔,夜辰正趴在木桌子上睡觉。
“哎。”方璇伸出指头敲着桌子。
夜辰抬起头,看到方璇站在面前,脸上过一丝惊讶,随后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的问:“有事?”
“沒事我就不能來?”方璇把装着盒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夜辰瞅着桌子上的袋子,看着方璇从里面提出一个粉红色的保温饭盒推到自己面前。
“为了感谢你昨天背我回家,我今天早上专门下厨做了午饭带给你。”
“你最近做什么了?脸色这么差。”夜辰的目光从保温盒饭上移到方璇的脸上。皮肤有些苍白,眼圈浮肿,脸颊也窝下去了,就像几个通宵沒睡觉似的。
“沒做什么,只是最近沒怎么睡好。”方璇摸摸脸颊回答,她才不会跟夜辰说这几天被他弄的心情不好,天天泡酒吧泡到深夜。
夜辰盯着方璇的脸,目光如剑。方璇在他犀利的目光里不安的低下头。
“我昨天给你的符你贴在床沒?”眼神闪烁了几下,夜辰问。
方璇心虚的点点头,点完头立刻想起來,昨天夜辰给的符放在咖啡馆的桌子上忘了拿。扬起头正要开口说,符忘在咖啡馆了,就听见夜辰懒懒说:“你把饭盒提回去。”
方璇惊讶的看着他:“为什么?”
“沒理由。”漫不意心的捋捋头发,很冷淡的口气。
方璇咬着嘴唇望向他。绿色的眼睛亦望着她,脸上表情懒散,眼眸里却冷的像千年寒冰。对望了一会,夜辰移开视线,轻轻的说:“请别对我太好,我不想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