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少年觉得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下。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抬眸看向他,嗓音低沉,
“怎么,要逃亡了?”
她一手挑起燕京城内的风雨,皇城之中的几个皇子斗的腥风血雨,眼见着大权即将尘埃落定,她想要的结果即将达成,自然不能久留。
否则,镇北王府起兵之日,便是她的鲜血被云氏拿来祭旗之时。
少女俏皮的冲着他眨了下眼,轻描淡写道,
“或许,比这还要严重一些。”
此次她的暗桩尽数钉在这燕京城内,将朝堂之上搅得血雨腥风,于镇北王府而言可是莫大的功劳。
她兑现了当日对父王的承诺,也势必会被北境军所信服,而那几个哥哥,不会想让她就这么回去的。
她回北境之路,必定满是血雨腥风。
苏暖为云氏的夺权,又是添了一把火。
除夕前夕,皇帝驾崩。
宫中敲响了丧钟,少女便知道时候到了。
绿翘扮作了苏暖的模样,而苏暖,则是一骑轻装,与容弃一同乔装出了燕京城。
大雪纷飞里,她一身素衣,披着棉袍,冲他一笑,
“我就说你会跟我一起走。”
少年换了一身玄色衣袍,身上背着行李,面色冷漠,
“我不跟着你,怕是刚出了燕京,你就会被雁鸣山上的山匪劫了去。”
如今燕京乱,天下乱,到处都不太平,她这么细嫩的一个小姑娘,还不得让人生吞活剥了?
少女歪着头看向他,
“我也没有那么弱,容哥哥。”
少年不理他,可耳朵后面却是红了个彻底,他甩起手里的马鞭,抽到了她所骑的红鬃马上。
“废话多的很,走了。”
再晚一会儿,云氏就该反应过来,前来追杀她了。
两人一路北上,只是被刚出了燕京不久,便是在雁鸣山被山匪给拦住了。
少年半步神玄,一柄长剑自然是无人能挡。
正逢除夕,雁鸣山的山匪下山采买,结果看见这一男一女,一个比一个绝色。
于是,想要给自家头儿在抢一个做压寨小夫人。
只是几句调戏的话语还没说出,就被少年杀了一个片甲不留。
容弃本不欲留活口,苏暖却是叫住了他。
少女唇角喊着笑,
“赶路好几天了,天天风餐露宿,澡都没洗,今天便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吧。”
于是,两个人压着一众山匪入了山,来了一出反客为主。
少年的剑气过于恐怖,几个山匪不敢造次,只能恭恭敬敬的将二人当做座上宾,再也不敢提压寨小夫人的事情,连忙给两人备了一桌的菜,甚至在大厅摆了宴,让容弃坐了主位。
“大人,小的这杯酒敬您与夫人。”
土匪头子举起酒杯,遥遥朝着容弃敬酒。
容弃没接他这杯酒,只是埋头干饭。
一直风餐露宿,天天都是烤山鸡烤麻雀,他好久没吃过这么香喷喷的饭菜了。
苏暖却是面上带着浅浅的笑,举起了酒杯,
“他不胜酒力,我替他喝。”
那土匪头子一愣,而后笑着将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