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贞安然无恙的卓立在酒肆废墟上,身上衣衫纤尘不染,周身气机外泄如同旋涡一般,眨眼间将漫天灰尘激荡一空。
只见他脚尖一蹬地面,身形化作一抹虚影,无声无息间出现在慕容惊鸿身前,然后一拳捣在对方胸口,
后者身形如铁塔,原地生根,也是一拳狠狠砸在赢贞胸口。
罡风狂舞,残垣碎瓦朝着四方激射开来,
两人各受一拳,纹丝不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再换一拳。
当!
拳头砸在血肉之躯上,声若击罄,如神人撞天钟,震天的巨响使得半个遂州城都为之一震,地面如蛛网般散裂开来。
荣凤堂离的最近首当其冲,被凛冽的冲击波带着身躯一晃,随后单手撑地,堪堪躲过数块断梁碎石,他不敢多做停留,曲肘用力,整个身体拔地而起,远远遁开,
白少罡连出三拳,将迎面撞来的石墩碎块击成粉碎,随后冲天而起如跗骨之蛆,紧紧跟上荣凤堂,
两人在半空之上接连换了一拳一脚。
姜沛宁心无旁骛,双掌连拍之间连续追击,独孤青鸟有意避免与她正面交锋,身法疾速流转之下几次躲过致命一击,她是土生土长的剑南道人,自然不愿意在城中全力施为,以免伤及无辜,于是她有意牵引,逐渐将姜沛宁带离城外。
她刚一出城,剑气浑然暴涨,身形在半空扭转,锁定城墙后对方的气机位置,一剑斩下。
姜沛宁双掌贴于城墙,隔空劲瞬间蔓延至每一块城砖角落,随后骤然发力,身前巍峨城墙寸寸分解,无数块巨大的城砖漂浮而起,迎着剑芒源源不断的轰砸出去。
这边,
赢贞身形扭转,瞬间移至慕容惊鸿背后,一把抓起对方双肩高高抛起,然后狠狠摔在地面,朝着对方头颅一脚踩下。
慕容惊鸿咧嘴一笑,双拳交叉挡在脸前,随着对方单脚踏下,整个人轰然陷入地面,双臂为之一颤,只是下移半寸,与鼻尖仍有一线之隔。
随后他熊腰一挺,整个人倒立而起,双腿疾风般扫出,
赢贞横臂一挡,借势退出几步,然后脚尖向前一探,刚好捅在对方气海穴上,
慕容整个人旋转的倒飞出去,人在空中,一个沉腰,稳稳落地,气海穴是要命的穴道,他一身金刚体魄,浑身每一寸地方都练的刀枪不入,可惜对手是赢贞,所以气海穴位置,如今有着阵阵的刺痛感。
“啪啪啪~~”
掌声来自不远处,楚光南斜靠在废墟旁一尊孤零零的石狮子上,笑呵呵望着两人,神情轻松,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二位继续,不必管我。”
慕容惊鸿刚好趁机换气,阴沉脸说道:
“姓楚的,要想杀赢贞,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楚光南哈哈一笑:
“大帅这话说的,难道你不知道,他是我的师兄?真要联手,也是我和他联手先宰了你。”
慕容惊鸿大笑一声,声若洪钟,
“你楚光南是什么人,我大夏的谍报上写的一清二楚,单凭你和江清惠曾有一战,人家赢教主就不稀罕和你联手,”
“兄弟之间,难免有些磕磕碰碰,这都很正常,虽说我这位师兄看我有点不顺眼,但我这当师弟的,还是念着一份旧情的。”
“说完了吗?”
赢贞冷冷瞥了两人一眼,伸出手掌朝着两人勾了勾,
“你气也换了,你话也说了,两个一起上吧。”
“哈哈~~”
楚光南仰天大笑一声,英俊无匹的面庞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从头到尾都不失风度,叶玄之下的用刀第二人,双手终于握在刀柄上,
三人各立一处,气氛凝重,一点即燃,
三股汹涌无匹的气机由三人身上迸发而出,虽然直至此刻,谁都没有率先出手,实则气机已纠缠扭打在一起,音爆之声密集震耳。
......
一块城墙砖,长约八尺,厚四尺,若是砸在血肉之躯上,瞬间便是一摊肉泥,
可即使是如此坚硬的青石巨砖,却被半空中肉眼可见的凛冽的剑气绞成粉碎,
独孤青鸟剑术已然大成,多年积累的实战经验使得她游刃有余,与姜沛宁之争竟隐隐占据上风,
真的是上风吗?
姜沛宁人躲在砖网之后,闪转腾挪之间,接连送出数十道隔空劲气,劲气成罡化作实质,堵死独孤青鸟所有躲避路线,任由对方不停出剑斩向身前迎面砸来的巨砖。
虽然这样下去很是耗费体力,但独孤青鸟却不在乎,多少次生死搏杀,她的体力早已远超常人,换气时间也比别人更久。
一剑斩碎三块城砖后,独孤青鸟忽然间心神一紧,脸上骇然失色,正要抬头,一只白玉手掌已然迎头罩下,
下一刻,独孤青鸟整个人如流星般从半空坠落,重重的砸在地面,全身骨骼如同散架,喉头一甜,呕出一大口鲜血,
一只雪白轻巧的绣鞋踩在她的头顶,使得她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只是不停的呕血。
轰隆隆,
漂浮在半空的城砖失去气机牵引,纷纷砸落在地面,堆砌如小山。
姜沛宁冷冷的望着眼前之人,心跳骤然加速,对方没有出现在城中而是在这里,很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难道她真的想趁此机会杀死自己?
江清惠垂首望着脚下的半死之人,绝世的玉容上浮现出一抹惊讶的表情,对方体内的气机流转虽已被自己锁死,但却仍是雄浑有力,灵气流淌如涓涓细流,悠游不绝,
大黄庭?这人和张九洞那个老不死的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的事,她一向懒得深究,
抬起一脚,将瘫软在地的独孤青鸟踢飞出去,抛落在远处,这才转过脸来,细细打量的眼前的可人儿,
“你胖了~~”
姜沛宁面色凝重,暗中狂聚气息,嘴上没有出声,
江清惠淡淡一笑,倾国倾城,歪头道:
“怎么?怕我对你动手?小佩宁啊,你想多了,现在姐姐疼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伤害你呢?”
姜沛宁冷冷道: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江清惠眉头微微蹙起,眼角含笑,饱满的朱唇弯起一丝弧度,
此女一犟一笑,即使是姜沛宁也不得不承认,当真是祸国殃民。
江清惠俏皮的耸了耸肩,表情无奈道:
“随你啦,臭丫头疑心倒是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