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发过了,日子还是要继续,不多久,皇后娘娘芳诞到了,我眼红的看着身边的宫女都得到了额外分红,然后突然意识到我的老板好像从来没有给我发过工资,立即不平了,靠之,老娘在这提着脑袋给他打工,竟然连工资都不发!
估计是某人的怨念太大,韩某人竟然发现了,不过显然,他发现的是显然另外一回事,“你觉得我送的贺礼不好?”
我瞥了一眼那尊剔透的百子千孙组雕玉像,好,怎么不好,够我一辈子的工资了!
其实我一直怀疑我在宫里肯定患上了面部表情失调症,我的怨念再度被他解读成——
“真的不好?也对,这样的事以后自然该你做主,你定就好”。
我瞪大眼睛,等等,怎么就该我做主了?
他一锤定音,“夏韵,带小姐去库房,以后一应事务找小姐就行”。
夏韵带着我去韩玫瑰的小金库转了一圈,我立即被里面的金银珠宝晃花了眼,靠之,怪不得能有钱到用金子做打弹弓的弹珠,这家伙完全一暴发户!
“小姐,大人吩咐了,这里的东西小姐喜欢的单管拿去耍耍”。
某人感动了,我收回所有腹诽这家伙抠门的话,这里的东西我随便拿一点都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啊!
据说皇后寿辰当天收到宝物无数,金银玉器,玛瑙翡翠,争奇斗艳,各擅专场,鉴于韩同学是小财主一枚,所以在他拿出一只花纹古朴的小木盒后,所有人都在猜测里面到底藏了个什么样的宝贝,而里面的宝贝也的确没让大家失望。
韩同学施施然将木盒举过头顶,“臣恭贺皇后娘娘芳诞,这是臣搜集来的仙盒,特为皇后拜寿”。
“仙盒?”傲娇的皇后娘娘感兴趣了。
“是,只要对着仙盒问一声,仙盒仙盒,告诉我,谁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再打开仙盒,仙盒里便会清清楚楚的显现出世上最美的女人的影像”。
人群激动了,皇后娘娘也激动了,毕竟一个“最”字吸引力无限。
太监将盒子呈给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恭恭敬敬问了一句,然后小心翼翼打开盒子,脸上表情从惊讶变为惊喜再变为狂喜,华如牡丹的脸瞬间光华璀璨,晃花了无数人的眼。
终于皇后娘娘开口了,还带着一丝兴奋后的余颤,“皇上,快来看看——”
韩玫瑰意味深长一笑,“别人看了就不灵了,臣大胆,私下猜度,莫不是娘娘在仙盒中见到了自己?”
皇后虽没点头,眉梢眼角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傻子都明白肯定是瞧见她自己了。
能亲自给皇后娘娘贺寿的都是人精,见了这场面立即跪下,海呼皇后娘娘容貌艳绝天下,天下人之福等等。
一场寿贺下来,韩玫瑰风光无两,势头直追刚刚怀孕的卫夫人。
“你在不在听我说话?”不耐烦的某人。
“呃,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欠板子?”阴森的某人。
“我在想事情”。
“什么事情?”某人近来的兴趣已从研究我的面部表情转移到研究我的大脑回路。
“在想皇上若有似无打量我是什么意思,你告诉他实情了?”
某人毫不汗颜的点头承认了,“皇后回头一想肯定也能想明白,不过不想揭穿罢了”。
我点头,不过是面清楚点的镜子罢了,只要不是傻子肯定都能看出来,不过韩同学,某还是认为乃太不够意思了!
“对了,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问你那天看中了什么?”
“哦,我觉得你还是给我点银子比较好,”那些东西都中看不中用,拿出去当不但要被当铺老板黑,还说不定被人以倒卖宫中物品的罪名抓去坐牢,还是银子实在。
他狐疑的看着我,我摆出经典造型,垂着眼板着脸,任他打量。
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过来,“大人,皇上回来了”。
他顾不上我了,转身就走。
皇帝陛下是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不过好像祖孙俩并不太愉快,皇帝陛下去了一趟之后心情明显差了一些,恼怒的揉着太阳穴,韩某人立即上前代劳,终于皇帝陛下心情平复了些,建议去御花园逛逛,而韩玫瑰同学最近很是诡异,只要可能,做什么事都要带着某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某人只好认命的去给他当使唤丫鬟。
最近因为热伤风而有些头疼的皇帝陛下很喜欢逛御花园,所以经常能“偶遇”各色妃嫔,当然韩某人在的时候除外,那些妃嫔一见了韩某人的身影小碎步迈的堪比我花间派的轻功步法漫步花间,话说做人做到韩某人这个地步,不得不说是个失败啊。
终于两人在御花园那一池荷花中央的凉亭坐了下来,荷叶已呈田田之态,零星点缀着几个小小的花蕾,微风拂过,荷香袭人,惬意无比。
在众人沉醉时,一阵欢快的笑声传来,银铃般煞是动听,韩某人却瞬间黑了脸,皇帝陛下也有些不高兴,“云如许,去看看是谁”。
云如许上前两步,“陛下,您前儿特意允了卫娘娘家人今日来宫中探望,卫娘娘求了您恩准带着家人来御花园赏花的”。
韩玫瑰冷哼,“一群贱民,会赏什么花!”
皇帝陛下不高兴了,却又不忍心呵斥他,只好用行动表明,“朕想起来了,正好朕也好几日没见到皇儿了,去把他们叫过来”。
韩玫瑰哼了一声,扭头去看池中的荷叶。
不一会,卫夫人到了,同来的还有她的娘家人,一阵万岁之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孩童的惊呼,“玉娘!”
我一震,抬眼看去,竟是宝宝,而站在他身边的分明是卫二姐,卫大娘也在,周秀娘手中还抱着个奶娃娃,这——
我难以置信的向卫夫人看去,传说中美貌动人的卫三姐难道就是近日风光无限的卫夫人?
“这孩子谁家的,声音可是中气十足啊,长大后又是我大汉的勇将,这么一叫朕这头痛好像都没了,就叫去病吧”。
我无端觉得这场景诡异的熟悉,也许真的是穿越过程中出毛病了,什么都觉得熟悉,去病?我脑子里钝钝的,好熟悉的名字。
低低的私语过后,宝宝清脆的童音清清楚楚传进我耳朵,“草民霍去病谢皇上赐名!”
霍去病?霍去病!
一切的一切全被这个光照中国历史的名字符串联起来,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一切有着诡异的熟悉感,是因为这正是历史上最光辉灿烂的华章,几乎每个中国人都耳熟能详,在这个时代无数英雄美人永留青史,让后人瞻仰,汉武帝、卫青、霍去病、司马迁、东方朔、主父偃、陈阿娇、卫子夫、王太后、窦太皇太后……
我脚下一软,跌倒在地,艰难看向那个小小的人儿。
“玉娘——”宝宝——不,应该是霍去病,未来的骠骑将军大司马,见我摔倒就想冲过来扶我,却被卫二姐——不,应该是卫少儿——死死拉住。
“玉娘——”
我冲他虚弱一笑,示意自己没事,脚下却仍软的厉害,根本站不起来。
“怎么,原来爱妃家竟和玉娘是故识?”皇帝陛下,不,应该是汉武帝刘彻,玩味的笑了起来,“怪不得那天玉娘连命都不要,要护住爱妃”。
“臣妾在宫中数年,竟不知道母亲结识了李小姐,二姐,怎么回事?”
卫少儿迟疑,难道要说李家小姐离家出走,在她家避难?好吧,我原谅她说不出口。
深深吸一口气,我勉力站了起来,“皇上容禀,前年臣女与家父争吵一番后,愤然离家,幸蒙卫家收留,先前惊讶是没想到此卫家就是彼卫家”。
刘彻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既然是故识,阿嫣,不如借玉娘跟爱妃一家叙叙旧?”
一直冷眼旁观的韩美人冷冷开口,“我还在奇怪怎么收了个奴才一直胳膊肘往外拐,现在才能说的通了”。
好吧,看你是美人的份上,我忍!
刘彻明显是不愿见到韩美人不高兴的,和稀泥道,“爱妃,不早了,早些休息,别累着了”。
卫子夫等人行礼过后告退而去,只宝宝频频回顾,看的我眼眶酸涩无比。
韩玫瑰不再废话,“皇上,微臣有事先告退”。
“跪下!”
我垂着眼,不动不说话。
他更怒,“来人,给本大夫打!”
几个太监拥了上来,按着我上了刑凳,一声声闷响传来,我咬着牙,努力想咽回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果然还是心存奢望啊,本以为经过这些天,我和他虽算不上朋友,算不上亲人,但至少也是比较融洽的上下属关系,宝宝一声“玉娘”就能让他忘了过往……
冰凉的泪水滴到脸上,我使劲眨着眼,不想越眨泪水涌的越凶。
泪眼迷糊中,感觉有人抬起我的下巴,“还以为李椒的女儿有多厉害,这点小疼就受不了了?”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他烦躁的甩开我,“一百板子,少一下要你们的命!”
他离开后,落下的板子声音更响,力道却轻了,一个太监低声道,“李小姐,这是韩大夫下的令,小的们得罪了”。
另一个也劝道,“李小姐,韩大夫只是一时气着了,韩大夫平日待小姐不同,奴才们都是能看到的,等韩大夫消了气,小姐再好言劝劝就好”。
我怕我一出声便是哭腔,只用力点头,刘彻在自己宫中特意拨了个含章殿给韩嫣,宫女太监一应俱全,近些日子来,因为我跟韩嫣处的还不错,有时候还能听的进去我几句话,下面的宫女太监犯了错,本要狠罚的,我说一句,他也就算了,说到底他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只不过任性惯了,而这任性又被赋予了无限的权力,因此这殿里的宫女太监大多记我的恩惠,只是这时候一对比起来,我心中怨恨越甚,连我几乎记不住名字的太监况且如此,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