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最近很忙,随时准备着给各色皇亲国戚普及海洋生物知识,讲的口干舌燥,内火大旺,恨不得化身一复读机。
“其华公子有这般孝心,太皇太后真是好福气啊!”
各色人等纷纷用羡慕之极的口气说着相似的话,于是某说的口干舌燥的人,耳朵又开始起茧子了,撞墙的心都有了。
“哗众取宠!玩物丧志!”
某人精神一振,终于来了新声音啊!
敢于发表新声音的是其华小朋友的亲亲爹爹,魏其侯窦婴,一个很是严肃的中年人,相貌清癯,面白无须。
太皇太后不满了,“华儿会出门游历,多半是你管束的!”
“玉不琢不成器”。
老太太恼了,“听你说话就有气,快给哀家离了这”。
“太皇太后,大汉百年俭朴,此等奢华之风不可助长!”
老太太气的连自称哀家都忘了,随手就将手里的念珠砸了过去,“我孙子孝敬我老婆子还得招你的训,怨不得他离家出走,你去给我找他回来,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窦婴还要再说,却被林嬷嬷连拖带拉的弄走了,我上前抚着老太太的后背,“太皇太后息怒,魏其侯也是好意”。
好吧,老太太怒气又上来了,愤愤骂了半天才终于住了口,然后想起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哀家还未见其华待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他借你的手给哀家送来那些新奇东西,分明是要哀家多宠宠你的”。
某人黑线了,“太皇太后明鉴,其华公子与韩大夫有同学之谊,因恐路上太过张扬,坏了太皇太后美名,这才托大人送进宫,与玉娘无关”。
“好。好,与你无关”。
好吧,越描越黑说的就是某顶黑锅的人此时。
老太太拉着我的手叹了一声,“你这孩子就这点好。不居功,不求利”。
好吧,我何某人能说什么?
“来人,去将那个梨花木匣子取来”。
盒子很快取来了,太皇太后摸索着打开,某人立即被里面的珠光宝气晃花了眼睛。
“这些年,那些个不省心的你哄一点他哄一点的,哀家也没剩下多少贴己了,这最后一点就留给你了,算作哀家送的嫁妆”。
我大惊。“太皇太后——”
林嬷嬷笑着扶起我,“太皇太后给小姐,小姐就收着,老奴很多年都没见太皇太后这么疼谁了”。
“太皇太后——”
她摸索着拿起一串珍珠链子往我脖子上套,“这个据说是深海的黑珍珠。极是难得的,戴着耍耍,年轻的姑娘家也不能太素净”。
我看着那粒粒圆润,散发着慑人光彩的深紫色珠串,鼻间酸涩再也控制不住,“太皇太后——”
她拍拍我的手,笑道。“这个可不能再随便给人了,多少银子也买不到的,当年先文帝赐给哀家时,不知红了多少女人的眼”。
我又哽咽着叫了声太皇太后,发现自己平日的如簧巧舌完全不见了踪影。
“好了,去吧。明儿一早来给哀家请安”。
我恭恭敬敬接过盒子,恭恭敬敬磕了个头,慢慢退了出去。
“什么古怪衣裳?”
我笔下微微一顿,一滴墨汁滴下,慢慢蔓延开来。这蔓延的墨迹却无端让某人心情好了起来,抬头微微一笑,“大人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
他微微怔神,随即别过目光,“你又在折腾什么?”
“过来”。
某人难得的好说话,到我身边跪坐下来,“这衣裳——咦——”
某人淡漠一笑,将淡薄名利装腔作势那套学了个全。
他靠近拿起我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仔细看了半天方放下,“竟真的是那串,看来太皇太后对你还有几分真心,连这个也舍得给你”。
“好看吗?”
他轻嗤,“好看的是珍珠,不是你,你高兴什么?”
好吧,不能对毒舌期望太高!
“这衣裳——伤风败俗!”
某人简直想撞墙,靠,老娘不过就露个脖子,有必要用这么严重的词?
“以后不准这么穿”。
某受了打击的人突然妩媚一笑,“怎么?大人不喜欢?”
他似是被我吓到了,一时没有反应,某人开始竭力回想自己当年倾倒全校的风采,俯身凑近,眨着眼无辜仰视他,“大人真的不喜欢吗?”
某石化的人突然伸手来推,某悲摧的人撞上了临字的小几,差点撞断老腰,而某罪魁祸首却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爬起来果断至极的畏罪潜逃,某人揉着腰恨的牙痒痒,靠,就算没有那张美人皮相,老娘也不至于面目可憎到这种地步吧?
某韩再度推门而入时,某人正对镜起舞自伤自怜,呜呜,老娘我一去不返的美貌啊啊!
一面面落地长镜折射出无数个翩然起舞的身影和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姿,很是养眼的一副画卷,可惜这世上总是有煞风景的人。
“别跳了!”
某人睬也不睬,某韩声音带上怒气,“停下来!”
“老娘我在伤心!”
“伤心?”他愕然。
某人暴走了,“靠,老娘伤心一下自己没生了副美人皮囊也不行啊!”
他顿了顿,然后缓缓靠近,抓住我正欲抬起的手臂,“玉娘——”
我挑眉,“大人难道不知道一个不漂亮的女人会讨厌任何一个比她漂亮的人,包括比她漂亮的男人?”
他低低一笑,伸出另一只手碰了碰我的脸,“玉娘,也长大了——”
我翻个白眼,你个小破孩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去换了这套衣服”。
我再度翻个白眼,你让换就换啊!
“带你去看个新鲜玩意”。
新鲜玩意?好吧,某个没节操的人顿时忘了自己的原则,高高兴兴扯起他的袖子,“快点,你先去准备好东西,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