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挂着个霍大将军宠姬的名头出门简直无异自寻死路,不说仰慕霍大将军的男女老少,就是一直想见玉媚奴真面目的曹襄等一群无聊贵公子,碰到了也不免麻烦,又只是个舞姬,被人踩死,霍大将军还不能明目张胆的报仇,所以自从披上了玉媚奴漂亮的皮囊,某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次次都是跟在霍大将军后面,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霍大将军可能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眸中染上郁色。
“去病,你——长安贵女中,你的真的没中意的?”
“没有!”
我叹气,“去病,没有也就算了,如果是顾忌我——我可以寻个僻静院子搬过去……”
他不耐烦了,“你别管”。
我再度叹了口气,“这样总不是办法,扰的你家宅不宁,你舅舅——至今一次也没来过,估计是怕了——”毕竟谁见了自己妻子突然换了副样子都会害怕的吧。
他打断我,“你别胡乱猜测!”
我一笑,“说起来,别的倒也罢了,那个银镯子和花晨裁云我实在是舍不得,让你舅舅得了便拿过来,对了,还有我的荷包”。
霍小侯爷成了霍大将军后,办事效率更加不可小视,当天晚上我便拿到了所有东西,话说这戴了多年的东西一时没了还真是没安全感啊!
霍大少沉默一会开口道,“我见你房间变动很大,想是以前的东西多数也换了,还有什么喜欢的,我一并拿过来”。
霍大将军本领通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我家夫君和无惭一并拿过来啊!
我浅笑摇头。“算了,其它的都不算稀罕,真想要了也是能买到的。就是不知道霍大将军舍不舍得了?”
他哼,我笑意加深。“我要是玉媚奴,怕也见不了之前的东西,恨不得都换了才好,还有无惭,没少给她脸色看过,你可得让你舅舅帮我看好了,别让他受了委屈”。
“她还没站稳脚跟,没那个胆子”。
“我看老夫人提起她倒比我多了一分亲密。站稳脚跟是迟早的事”。
某人再度哼了一声,“舅舅不理她,她自然要讨好奶奶她们”。
呃,霍大将军,某可以将您这句话理解为某侍宠生骄,所以才跟老夫人矛盾频频么?
“你舅舅——不理她,她有没有发现不对?”
某侯看了我一眼,这一眼我日后回想起来总觉得复杂不已,似乎含了万千情绪,但此时。某人怀着对自家夫君的浓浓眷恋和愧疚根本发现不了,只自以为是的认为某将军那样的人要不动声色远离一个人不让对方发现痕迹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于是又轻轻柔柔笑了。我风姿秀致的夫君啊!
“对了,听说蜀地地动,难民无数——”
“放心,我已拨了银子过去”。
我顿了顿,“去病,按理说你也应该积累钱财造福子孙,你,当真无所谓?”
“我霍去病的子孙连自己都养不活,还是饿死的好”。
我噎的半死。好吧,你强大!
“我想去蜀地看看”。
“去那做什么?”
“体会一下身为贵族阶级的优越感”。
他轻哂。“派去的人你放心,绝不会让东西落到不相干的人手上”。
“我还是想去看看。这几年在长安也实在是闷了,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顺便带光儿出去见识见识,了解民生疾苦,以后也可多怀怜悯民众之心,”日后权倾大汉的霍小弟若是能因此怜悯苍生,那可是多少银子都换不来的功德,阿弥陀佛,佛祖,请原谅弟子的迷信!
他顿了顿,“你不是说要去江南?”
“那个啊,以后多的是机会,现在是蜀地比较重要”。
“嗯,我去安排”。
我点头,“消息只要封锁好了,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有卫十二和璇玑足够”。
“我陪你们去”。
“那怎么行?你在长安事情多”。
“不必再说,我自会想办法”。
霍小侯爷办事效率一如既往,七天后,我们便坐着一辆外表朴实,内里舒适的马车上了路。
霍小弟很勤奋,路上也没放松功课,偶尔不懂的,某也能充充内行指点指点,霍大少也很勤奋,路上也不忘修习内功,闲下来便指教指教霍小弟剑法,陪某说说话,三人在里外不足五平米的空间内,不觉憋闷,反觉前所未有的亲近,特别是一直苦恼他大哥要上班不能全天候陪他的霍小弟,高兴的只差没天天唱“等我爬上去它就成熟了”。
鉴于此行带有游山玩水兼增长见识之性质,我们走的并不算快,不起早不摸晚,逢镇便入。
一路上为了锻炼霍小弟,很多事情都是他负责接洽,而霍小弟小小年纪竟也做的似模似样,看的霍大少暗暗高兴不已。
第五天傍晚我们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镇子,在客栈安顿下来后照旧带着霍小弟去看该镇的风土人情,此处离长安不算太远,并无多大不同,几人在街上转了一圈买了两个小玩意,找了个酒楼坐了下来。
某摆弄着刚买的九连环,觉得很是神奇,霍小弟规规矩矩坐着,看着我摆弄,霍大少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然后也开始看我手中的九连环。
我摆弄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遂失去兴趣,扔给霍小弟,霍小弟的耐心明显比我好,一步一步解了起来,霍大少笑道,“这个算简单的,矶儿有一个玉的,到现在都没人解开过”。
“真不行,一刀下去什么环也解开了”。
霍大少失笑,霍小弟动作顿了顿,认真道,“玉姐姐说的有理,大哥也说过,有时候事情要慢慢梳理,有时候快刀斩乱麻才是最省时省力省心的办法”。
我也笑了起来,“举一反三,我们光儿就是聪明”。
霍小弟白皙的脸蛋泛起几丝红晕,“玉姐姐取笑了”。
这时小二端着饭菜过来了,几人一边吃一边说笑,当然说笑的基本上只有某跟霍小弟,霍大少可以忽略不计。
正吃得高兴,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几位要听曲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