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砚恍惚醒来,艰难的睁开恍若千斤重的眼皮,身体上的不适让他本能的低低的轻吟了一声,这才发现嗓子好似被人灌了铅沉重沙哑。
好疼。
身体没有往常那样度过发情期之后的清爽,反而四肢酸痛,让他连想要抬一下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阮砚艰难的撑着床坐起来,茫然的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微微一怔,这不是隔离室,像是普通的病房,三天的发情期过去了吗?
他眸色沉下去,不去想发情期的细节,他也不想记得。
抬起酸软的手臂捏了捏额头。
“这是第二支,你等阮砚醒了给他注射。”
外面好像传来了温璟逸的声音,阮砚有太多的疑惑想要问温璟逸,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嗓子疼得难受。
侧身伸手去拿床边的水杯,动了动身子还是拿不到,他揭开被子下床,刚下床便摔在了床下,双腿软得打颤。
摔下床的声音惊动了门外的人,门被打开,余晚和温璟逸走进病房。
见阮砚在床下,余晚快速跑过去将阮砚重新扶上床,又把一旁的水杯塞进阮砚手中。
阮砚喝了口水润嗓子。
“阿砚,你.......”
余晚实在是说不出发情期三个字,怕刺激到阮砚。
温璟逸拿出一管淡蓝色液体针剂,“阮砚,今天是你发情的第二天,这是抑制剂。”
第二天?
度过发情期不是需要三天吗?
阮砚看着他手里的抑制剂,默了默,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不会歇斯底,“所以两年前你说的清洗标记是骗我的?”
温璟逸坦诚,“是。”
温璟逸问他,“Enigma是王者,阮砚,你还记得我说过,Enigma咬一口就是终身标记的话吗?Enigma的标记,哪有那么好洗,除非你切除腺体。”
阮砚呼吸放沉,哑着嗓音质问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
温璟逸看着他,“阮砚,那时候的你,我不告诉有清洗标记的方法,你会怎么样?”
阮砚微微一怔,那一段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记忆,囚禁,发情,痛苦,折磨,还有......恐惧,在那之前他从没见过那样的萧烬。
是萧烬将他从一个深渊之地带到了另一个深渊,折磨着他的神经,让他害怕,让他恨。
那时候他可能会真的杀了萧烬,然后又杀了自己。
阮砚闭了闭眼,不去想那黑暗的深渊,眸光转动视线又落到温璟逸手上的抑制剂上,“那这个抑制剂,你又是怎么......”
他还没问完,温璟逸就打断了他的话,走过去将抑制剂给阮砚注射,“这个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阮砚和温璟逸对视,他知道温璟逸所隐瞒的事情一定跟萧烬有关。
罢了。
他不是已经不恨了吗,有些事知道与否又有什么重要的。
他只希望萧烬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温璟逸还要忙Y3抑制剂上市的事情没在病房待多久,温璟逸刚离开,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阮砚看他的第一眼,下意识的便想躺下假装睡着,他并不想这么清醒的面对萧烬。
但他已经不恨了,他说过,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好像也没有再躲着萧烬的必要。
阮砚淡定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然后听他让余晚离开一会儿。
余晚下意识的看了阮砚一眼,但恢复记忆的萧烬气场比起以往更甚,得到阮砚的示意后,他快速的离开了病房,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比起阮砚的淡定,萧烬就显得有些紧张,他就那样定定的盯着阮砚,好一会儿才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缓步走到床边,停下,开口便是道歉,“砚砚,对不起。”
他这一声抱歉包含了太多太多,从初相识的那天开始,他就该对阮砚道歉。
阮砚收回视线,“我说过让你叫我全名。”
萧烬混账惯了,微微扬起的嗓音带着七分恶劣又开口叫了一声,“砚砚。”
阮砚:“........”
现在的萧烬,依旧还是两年前的那个萧烬,恶劣又自我,也不要脸。
阮砚躺回床上,拉高被子,隔绝萧烬的视线,“别恶心我。”
刚躺下,不知为何,眼皮突然有千斤重,知道萧烬在病房里,他也没忍住阖上了眼睛。
阮砚睡得昏沉,并不知道萧烬在他的床边站了多久。
萧烬看着他睡着的面容,两年多不见的阮砚成熟了很多,削瘦的身子抱起来比以前更没有肉感了。
他知道自己有很疯狂的偏执占有欲,就算是他们之前已经闹到那样的地步,他也舍不得放开手。
将阮砚关在身边时,他甚至想过就这样折了他的翼关他一辈子也很好。
直到阮砚真的狠了心捅他一刀,他才愿意浅浅的放一下手。
阮砚就是他的执念,放不开,丢不下。
短暂的清洗记忆是他想留在阮砚的身边,阮砚依旧会对他心软,越是这样,他就越放不开。
**
发情期的最后一天,阮砚终于能下床。
他所在的这个病房不是他一开始住的那个病房,病房内设施齐全,还是一个单人病房,每日都有人按时的送来三餐。
因为这次发情期是被药物催发被动发情,发情期又没有得到很好的舒缓,导致身体内部被灼烧感染,医生给他检查后,让他继续在医院待上一周。
阮砚喝完水下床上厕所,手上还扎着针,只好挪动着吊瓶去厕所,洗了手打开门看见外面的人时微微一愣。
萧烬就站靠在门外,似乎在等着他,就像是铁了心的要在阮砚这儿找存在感。
他抬手自然的接过阮砚手上的吊瓶,阮砚也不想跟他争,身体是自己的。
萧烬拿着吊瓶护送阮砚回到床上,他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阮砚不想回他,也不想说话。
安静下来的病房内气氛沉默僵硬,又过了好一会儿萧烬拿过不知何时放在床头的食盒,打开食盒勾人的味道溢出,他又拿出一个碗,一边盛汤一边说,“这汤炖了三个小时,你喝一点,对身体好。”
阮砚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厚的脸皮,抿着唇淡声开口,“萧烬,我不想看见你。”
——
脸皮不厚怎么可能追得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