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砚快步走过去,可刚走没几步,突然浑身失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阮砚一只手撑着墙,半个身子软在地上。
萧烬抬眸便看见阮砚几乎软倒在地上,瞬间瞳孔震颤,“老婆!”
他松开沐言便要过来,没走两步后颈一疼。
像是被针扎了一样,萧烬倒地之际看见是沐言给他注射了高强度麻醉剂。
Enigma的信息素不是普通人能抗住的。
沐言丢掉手中的麻醉枪,他捂着刺痛的脖颈来到萧烬跟前,高高在上的凝望着萧烬。
他见萧烬还有意识,啧了一声,“不愧是Enigma,中了高强度麻醉还没晕过去,本来不想用麻醉枪的,因为你完全不听凌叔的话,你听话乖乖的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如果你乖乖的听话,我们也不会用这种手段,等你易感期结束,凌叔会联系你怎么做的。”
说罢,沐言摸了摸脖颈处。
他倒是希望能陪萧烬度过易感期,只要有了关系就更好掌控萧烬。
可现在,他可不想跟一个疯子待在一处。
不等萧烬开口,沐言转身朝阮砚走去,来到阮砚身前蹲下,他伸手掐住阮砚的下颚抬起来,“倒是不知道你给萧烬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迷恋你,权势富贵都掀不起他的兴趣。”
不知从哪儿找来两个人,将几乎倒在地上要失去意识的阮砚给抬起来。
阮砚除了浑身无力却还有意识,他面色阴沉,“不是谁都对权势富贵感兴趣。”
沐言面色微顿,可下一秒又眉头挑起,“跟你这种从小生活在底层的人说不明白,权势拿捏在自己的手里你让谁生让谁死的感觉不好吗?联邦就不该被亚联盟吞并,而你一个Alpha也不该自诩清高的打着什么Ao平等的幌子搞什么omega抑制剂。”
阮砚还想开口,却后颈一痛失去意识。
失去意识前他偏头看了一眼萧烬,萧烬就那样趴在地上,匍匐着朝他靠近。
阮砚闭上眼睛,萧烬在地上往他靠近的动作缓慢而坚定,这种感觉却让他仿觉钝刀割肉般,一下一下刮在他心脏的最深处。
他见萧烬张了张嘴,叫着‘老婆’。
阮砚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处冰冷的卧室里,头疼痛炸裂,他躺在床上,连被子也没有。
抬眸视线落到窗边,窗户的位置从里面被封死。
阮砚脑子里出现逃跑的念头落空。
陌生的环境让人生惧。
不等阮砚起身,卧室门突然就被推开。
阮砚的眼神落到了进来的凌烨身上,凌烨周身都是身居高位的气韵,眼神冷冽矜贵。
凌烨步调缓慢的往屋里走,“你睡了两天一夜,看来药的剂量还是给你下得太足了。”
阮砚微愣。
两天?
那萧烬又如何了?
易感期过去了吗?
“我本来给了萧烬三天的时间度过易感期,谁能知道他一天的时间就度过了易感期。”凌烨将阮砚的通讯器丢到床上,“我那儿子太将你放在心上,不确认你平安他是不会乖乖听话的,我允许你联系他。”
阮砚将通讯器捏在手中,却没有听凌烨的联系萧烬。
穷途末路,反而更让阮砚将事情理清。
阮亚抬眸看着他,面色看不出情绪,“你抛妻弃子,怎么还有脸以萧烬父亲的身份自居呢?”
“什么抛妻弃子,我只是暂时的让他们过了一点苦日子。”凌烨蹙了蹙眉,他似乎不太喜欢被小辈站在道德点上指责他,话倒是多了点,“当初我公司破产,是沐婉收留了走投无路的我,我怎么可能抛弃他们。”
阮砚还记得萧烬跟他讲的那个故事,“是啊,曾经站在过顶峰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接受落魄的自己呢,所以你抛弃他们,答应了跟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联姻。”
阮砚的话让凌烨脸色沉了两分,“我说了,那不是抛弃,等我功成名就之时,我就会将他们接到我的身边好好补偿。”
阮砚抬眸与凌烨直视,“补偿?萧烬被人抓进斗兽场的事你真的不知道吗?”
凌烨眉眼微微扬起看着他,“原来这些事萧烬都跟你说过了,他对你倒是实诚。”
“我知道萧烬被抓进斗兽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等我做好一切掩饰赶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斗兽场里的热门选手。”
阮砚没说话,他想等着凌烨的下文。
可是说到这儿凌烨却有些迟疑了,他眉头蹙了蹙,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最后他嗤笑了一声,“算了,跟你聊聊也无妨。”
凌烨眼眸半敛着,“你知道,突然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眼里看见狠辣是什么感觉吗?从在斗兽场看到我儿子那么小的年纪就能将一头野兽给打死就知道,他的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美玉都是需要经过雕琢的。”
“所以我没把他从斗兽场带出来。”
阮砚无法形容听到这番话的感受,整个人如坠冰窖寒冷彻骨,他看了凌烨一眼,攥紧的手颤抖着。
有些人,是天生都自私自利的,他只会考虑自己。
哪怕是自己的妻子或者亲生儿子也随时可抛。
阮砚蜷缩着指腹,明明萧烬是不会吃那么多苦的。
“凌烨!你不配做一个丈夫和父亲。”
凌烨神色阴冷落到阮砚身上的视线如刀锋般凌冽,“配不配是你一个外人说了算的?后面的话还想继续听吗?”
阮砚紧紧咬着牙关,冷漠的看着他。
凌烨冷笑了一声,又继续开口,“不得不说,我的儿子确实优秀,他能不靠任何人从斗兽场那样的地方爬出来甚至慢慢组建起自己的势力,而那个时候,我也慢慢的将林家改姓成凌。”
“只不过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我那儿子就一步步的走到了高位,我没空管他,那时候联邦的主理竞争太激烈,不过是几年的时间没有关注他而已,他就走到了让我无法掌控的地步。”
窗户被封死,舒淡的风吹不进来,屋内闷得让人窒息。
凌烨突然起身朝着床边走近,他看着阮砚,眸中带着两分忧喜。
阮砚手攥成拳,这样的事凌烨能毫无压力的讲出来,他根本就没把萧烬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
这个人只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一个能让他获得利益的武器。
“你知道吗?”凌烨轻笑出声,“就在我不知如何让萧烬将他手里的蛋糕主动交给我时,你出现了,你还在萧烬身边时,那次抓你的人,是我派人去的。”
“那时萧烬竟然为了你,愿意主动交出让他白手起家的那座资源丰富的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