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巷,在长安城百姓中,除了胭脂水粉,更是粉红佳人汇聚之地。
这里林楼勾栏林立,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不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明百姓,只要你出得起钱,就能在这里享受到神仙般的逍遥。
粉巷素有三里长街之称。
前半程卖的都是胭脂水粉,后半程卖的是擦满胭脂水粉的肉体。
白素贞在一处摊贩前停了下来。
她拿起一紫色香囊,闻了闻,微微有些惊喜。
老板见状,立马吆喝道:“这位小郎君,眼光真是独特,这可是最有名的‘花蕊衙香’。”
白素贞好奇问道:“可有什么讲究?”
老板顿时来了精神,道:“这可是花蕊夫人的独家秘方。”
“花蕊夫人?”
“小郎君有所不知,这花蕊夫人,不但能配制一手好香,更是写的一手好诗。比如那首,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听听,多有气势!”
白素贞微微一笑道:“倒真是好香!”
“那可不是。这花蕊衙香制作起来极其负责,就拿配料来说,这沉香三两,栈香三两,檀香一两,乳香一两。龙脑半钱,还得单独研磨,香品制成后加入。然后,还有甲香一两,麝香一钱。这麝香也要单研,香品制成后加入一起。充分混合后,再静置九九八十一天,这才能拿出来到市面上售卖。”
白素贞点了点头道:“好东西,总需要时间去沉淀!”
“小郎君,不如拿两包,一个自己佩戴,一个送自己喜欢的女人。这女人要是见你送如此雅致的香囊,自然会加倍回报。”
白素贞微微一怔,明听明白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挑眉道:“什么加倍回报?”
老板一听,心中顿时乐开了花,敢情还是个生手,自然可以多敲诈一笔银子出来。
“小郎君,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男人与女人,其实还有许多区别的,尤其是在云雨之时,光靠男人出力有时候索然无味,如果女人懂得些如何更好出力,与男人完美契合,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会让彼此如坠云烟,不知生死!”
白素贞眉头微微皱起,这才明白老板说的意思。
如果老板不说这句话,她还会买,但一想到这东西与男女情爱关联起来,便觉得索然无味。
白素贞丢下手中的香囊,转身就要走,老板一看傻眼了,咋的又不要呢。
这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冤大头,不能这么白白错过赚钱的机会。
“小郎君,还请留步!”
白素贞转身问道:“何事?”
老板一脸哀莫大于心死,伤心道:“不瞒小郎君,某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也就靠这买卖讨生活。这几天,生意不好做,家里就快揭不开锅了。小郎君,还请您发发善心,就买两个吧,好歹也能让娃有口热乎馒头吃。”
白素贞笑了笑道:“我看你面色浮肿,眼光无神,声音发虚,想来是用事过度导致。都说饱暖思**,都没饭吃了,你还有心思和那个精力去做神仙。”
老板一见自己的谎言被揭穿,顿时老脸涨得通红,然后换了一副脸面,道:“小郎君果然火眼金睛,识破某的这些无聊伎俩。不过,只要小郎君买了我的东西,我保管让你有机会见到天香楼的萧仙子。”
“萧仙子?”
老板一看顿时又来精神了,正色道:“某不是跟你吹,前几日萧仙子以文会友,秉烛夜谈都没成,至今还是处子之身。我看小郎君相貌堂堂,品性端正,一看就是来自书香世家的读书人。据我那堂弟所说,那萧仙子喜欢的就如同小郎君这样的才子。只可惜,这长安城里多的是混迹花丛的读书人,少了如郎君这般洁身自好的青年才俊。”
老板以为白素贞不相信,立马发起誓来道:“小郎君,我要是胡说八道,天打五雷轰!”
话音方落,就听见天际上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雷响。
老板吓的脸色大变,心想着,自己这会还真没说谎话啊,怎的老天就真给他来个天打五雷轰。
白素贞淡淡一笑,道:“给我两个香囊吧。”
开门做生意也真不容易,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这香囊品质确实不错。
老板心中大喜,急忙拿起两包紫色的香囊,这可是他手中最贵的香囊。
平日里无人问津,没想到今天一下子卖掉两个。
“今儿跟小郎君投缘,给您打个九折,再抹去零头,也就二两银子。”说到二两银子的时候,老板似乎有点心虚,眼光不敢与白素贞对视。
白素贞二话没说,给了二两碎银子,拿起香囊就走。
“对了,小郎君,现在城里宵禁。你若要去,及早过去,在那里过夜即可。”老板善意提醒道。
说完,老板喜滋滋掂了掂手中的二两银子,然后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今天好收成啊!
随即,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出于女人天上对美的热爱,白素贞在这里逛的不亦乐乎。
再加上,这里还有许多特色小吃。
逛累了就吃些小点心,喝点茶,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仿佛可以感受到生活中本身就有的那一丝暖意。
修行是孤独的,也是寒冷的。
正因为经历了孤独和严寒,一旦感受到从未体验过的温暖,那便开始怀念,开始想要占有。
这就是欲望而来。
一旦有了欲望,便有了薄弱的地方。
欲望可以催人奋进,欲望也可以扼杀生命。
关键就看,你能不能控制欲望,而不让欲望控制你。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光阴流水,悄然而过。
眼看天色将晚,摆摊的商贩赶紧收摊回家,街道两边的商铺也开始打烊关门。
原本有些拥挤的街道,渐渐变得宽敞起来。
行人脚步匆匆,越发的冷清起来。
白素贞走到天香楼门前,看了几眼,若论规模,比自家的天水阁似乎少一圈。毕竟,这里是长安城,寸土寸金,能有如此体量,已经是大手笔了。
“哎呦,小郎君。这天色将晚,不如进来听听曲,喝喝酒,暖暖觉,明日一早再走不迟嘛!”一个约莫三十不到的妇人笑吟吟道。
那妇人身材丰盈,胸前一片阳春白雪,晃的刺眼。
白素贞犹豫片刻,便神情自若走了进去。
因为城中宵禁的缘故,这天香楼的生意比往日要冷清了许多,能来此寻欢作乐非富即贵。
可如今长安城里早已弥漫着杀机,凡是有点门路的,这个节骨眼上谁还敢来此消遣?
上了二楼,走进一间雅间。
白素贞点了一壶酒,还有四样天香楼的招牌菜肴,自酌自饮。
窗外,夜色袭来。
白素贞借着丝丝酒意,起身走到轩窗旁,凝视起远方的灯火。
“郎君,可否进来与君万古愁?”
雅间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温柔,听起来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白素贞眉头微微皱起,没有回应。
那女子见里面的人不回应,也不好再勉强,毕竟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不好受!
“哎呦,这不是萧仙子嘛!”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萧仙子看见元真,朝他施了万福,嫣然笑道:“奴家见过元郎。”
元真是天香楼的常客,由于他为人谦和,才气逼人,关键出手大方,与天香楼里的姑娘关系极好。除了与姑娘扪花前月下,饮酒作乐,还会为她们写诗,教她们谱曲传唱。
许多有名的曲子,都是出自元真之手。
在众人眼中,元真属于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奇男子!
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境界,实乃天地之分也。
元真好奇问道:“萧仙子这是要见的哪位大才子啊?”
萧仙子一阵尴尬,满脸通红道:“郎君未必看得上我!”
元真爽朗笑道:“这有何难,我带你进去就是!”
“万万不可!”萧仙子急忙拒绝道。
元真问道:“为何?”
“元朗与他非亲非故,这样进去,恐有冒失!”
元真恍然大悟,随即笑道:“没事,我与她见过几次面,也算相熟!”
白素贞心中蓦然一惊,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原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