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骑兵在官道上疾奔,为首一人目露凶光,身后掌旗官举着一面“张”字战旗。卷起满天尘土,道路两旁的行人马蹄扬起的尘土的弄得灰头土脸,却都知趣的避让一旁。在骑队的后面一里外,有两人慢慢悠悠的跟着,骑队拉开了,就稍加几鞭子。看见那漫天的尘土,又适当的放缓了马速。骑队停,他们也跟着停。骑队动身,他们也跟着动身,既不让骑队发现,又不至于跟丢,从事黑吃黑行业多年的两人,深谙尾行之道。
“大哥,其实我们这几天跟着这货官军干嘛。他们都是轻装骑兵,不像是带着钱财出来的。也不像是运粮压饷的。”
自打从襄阳来到徐州,大哥混进徐州城转悠了一下,自己就是在城北盯梢,眼看已是一贫如洗,大哥却似乎没有开张营业的打算。这显得很不寻常,直到大哥从徐州城匆匆跑出来,说了句“买卖来了。”
大约半个多时辰,北城门便出来一伙约两百人的骑兵,由官道向北方奔去。
“大哥就是大哥,要么不开张,要开张就是大买卖!”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备的干粮和水都备好了吗?这趟买卖可不容易。”
小五信心满满,扬了扬手中的三棱精铁枪,骑在马上对着空气连刺几下,仿佛现在就准备好了,对着那两百骑兵发起冲锋。
李璋呵呵两声,待骑队轮廓已经渐渐模糊,只有漫天尘土的时候,李璋扬起手里马鞭狠狠一抽。。。。。。
“跟着你就知道了,才跟了两天你就不耐烦了?”
太阳已经渐渐西斜,李璋示意紧跟几步,和骑队保持目视距离偷偷跟着。
此时,前边骑队在官道交界处停了下来,往几个方向派出了几组探马。兄弟二人顿时警觉,立刻下了官道,将马栓在树林里,偷偷摸上去一探究竟。
不多时,一组往东去的探马回来一骑,向骑队领头的将领报告之后,将领立刻带着骑队跟着探马往东边而去。
“嘿嘿,大哥。是买卖上门了么?咱什么时候出手?”
李璋长舒了一口气,两天来的跟踪,自己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判断有误。眼看历史还是跟着原来的轨迹一丝不改的行进,至少自己第一步还是走对了,剩下就要考虑出手的时机了。
李璋并不急于跟上骑队,只在原本骑队停留的道旁,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埋伏了下来。光线已经变得昏暗起来,李璋用耳朵贴在官道上,此时西边传来两组有节奏的敲击大地的声音。
从马背上取下弩枪,拉弓搭箭。
官道上出现了两个亮点,渐渐亮点的在弩枪的望山里变得清晰。那是火把的的亮光,两名哨骑正单手持着火把往李璋的方向疾奔,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死亡已经悄悄逼近。“咻!”跑在后边的一名哨骑被羽箭直接贯穿的脖子,带着弓箭的冲力仰面跌落下马。本能用双手捂住自己中箭的脖子,但鲜血还是从嘴里,鼻子里,被三棱箭头贯穿的脖子喷涌出来,两条腿蹬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前头的哨骑听到重物跌落的声音,勒住战马转身探看,耳朵边又传来破空之声,只觉后脑勺被重锤击打,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下次还是直接用绊马索下来弄死算了。。。。。。”
小五嫌弃从被爆头的哨骑头上把软皮头盔摘了下来,抖落抖落上边的鲜血和脑浆,用树皮草根擦吧擦吧的戴在头上。扒光了剩下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跟着李璋一起往东边行进。
两人并没有举着火把,马也尽量放得平缓一些。凭借着自己异于常人的感官,李璋在暗夜里发现了前边的如繁星般的点点火光,火光把他们带领到了一个小村子附近。
村子并不大,只有稀疏的十来户人家。在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年代,理应回家该干嘛干嘛的时候,田间地头却灯火通明。村间道路上停了不少的马车,数来也有不下百辆,马车边上都有家仆模样的人举着火把,戒备的看着这边的骑队,显然他们是已经在此处驻扎准备过夜,却来了这群不速之客。
跟踪了两天的骑队此时就在车队不远处,骑兵也已下马,围坐在几堆篝火旁,准备做饭。
“哇,大哥,这是要发啊。现在趁他们做饭,杀过去,领头的都穿着盔甲,把这几个领头的做掉,这些乌合之众哪是我兄弟的手脚。”
“小五,年纪不小了。有时候脑子多动动,不然容易锈掉的。没我的话,你就跟着守着,到半夜里再叫醒我换班。”
李璋远远的看着对面的两伙人,把马栓好,割了几扎青草丢在马的边上,然后往地上一躺,不一会就睡着了。
李璋睡得很香,又梦见了莫莉,两人在梦中正欲缠绵之际,却感觉床榻正在摇晃。
“大哥,大哥。那边两伙人打起来了!大哥,快醒醒!”
“妈的,老子都快脱衣服了。”李璋踹了一脚在摇晃自己的小五,翻滚起身,看着远方。只见村落人影绰绰,金铁声,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急不急,让他们再打打,你可看清那骑队为首的将领在哪?”
“看到了!刚才动手的时候,那家伙带着十几个人往里头最大的哪庄户去了,这些骑兵也都是些杂鱼,几个家奴也那么兴师动众的。现在还叫那边打死了好几个。”
“好,动手时候跟着我行动,别的人都不打紧,撞见那为首的将领,你第一时间就给我干掉。知道么?”李璋说完翻身上马,整理了一下装备,一踢马腹,从骑队后边杀将过去。
“包我身上,大哥!”小五挺着三棱精铁枪,驱马跟着李璋前进。
此时骑队四下分散,杀人的杀人,抢掠的抢掠,有几个性急的甚至都已经开始对车队的女眷下手,火光冲天,场面一片混乱。家仆们有把子力气的,或往后边庄户中且战且退,或舞动着手头上一切可用的家伙和贼兵们周旋,没有人注意后边有两个骑队服饰的人正疾奔过来。
李璋冲向一小股弃了战马,正在抢掠路旁马车的贼兵。
马刀出鞘,李璋猛踢几下战马的肚子,战马吃痛奋力狂奔,身子前倾下俯减小风阻。
二十步、十步、五步!
李璋借着战马的冲力,右手顺时针自下而上一撩。一个自顾着低头抢掠的贼兵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臂已经不听使唤的飞向了天空。
战马继续向前,原本往上的刀刃突然一转,在空中逆时针划出一道银光,一个正抬起头准备呼喊的贼兵脖子被马刀齐刷刷的砍断,鲜血如喷泉一般,在天空中喷出一道血雾,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几步才往前扑倒。
跟在后边的小五也不给剩余的贼兵机会,三棱枪接着马势,对站在马车正欲拿起兵器两个贼兵迎面一刺、一拔、再一刺、再一拔。三棱枪尖毫不费力的贯穿了他们的胸口,击碎了他们的肋骨,穿透了他们的胸肺。鲜血在枪头刺入的一刻已经从三棱血槽处汹涌而出,拔出时,伤口留下一个大大类似三角形的血洞,皮肉撕裂。在不到两秒的时间内,枪尖已经在两人胸腹留下一个可怕的“到此一游”的标记。
剩下几个贼兵发现穿着自己一样着装的人正在对自己动手,自以为是分赃不均而内讧。口中忙喊着:“这我们都不要了,都归你们,都归你们。”
显然兄弟二人没兴趣搭理这些死到临头还搞不清状况的人,手起刀落,长枪前刺。。。。。。
“张闿,汝主陶恭祖命汝护送我一家前往兖州。汝何故反复?无耻小人!我儿若知,必将汝碎尸万段。”火光中,庄户院里十几个家仆个个带伤,将一个老头挡在身后,老头对面前的将领骂到。
“嘿嘿嘿。”张闿冷笑几声,“曹家老儿,爷爷我本身绿林好汉,时运不济才屈身于陶谦帐下。也该着爷爷我时来运转,摊上这送上门的肥肉。只怪老儿你不识抬举,好生将财物女人奉上,爷爷我原当留你老命。嘿嘿,老儿你都这一把年纪了,还有那么几个美妾,爷爷我就不客气了。”
“呸,无耻小人!小人!”
庄户院里骑兵施展不开,张闿手下五十多各持长矛,钢刀,扑向了家仆们,准备最后的屠杀。
正在众贼兵冷笑着向前慢慢逼近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片吵杂的声音。在后边骑马观战的张闿眉头一皱,只以为是自己手下在抢夺财物引起冲突。打马出了院子,大叫一声:“你们这群贼羔子!都给老子住手!”
他不喊不要紧,他这一声刚落。只见一个魁梧大汉浑身是血,骑马向他冲来。心里暗道不好,拨马正欲逃回庄户院中。
“来。。。。。。来人哪!”
“噗嗤!”张闿眼睛瞪圆,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物体,鲜血顺着物体的血槽喷涌而出。
“哈!大哥,你看!”小五扬起长枪,张闿被长枪从后心贯穿,如旗帜般被高高扬起,在空中晃来晃去,鲜血被摇晃的尸体甩落了下来,滴在附近几个贼兵的脸上。
这几个贼兵顿时愣住了,然后脸色大变。。。。。。
“不好,头领,头领死了!”只觉两腿一软,这几个贼兵丢下兵器,在如天神下凡的小五面前跪下求饶。
有人曾说,勇气是会传染的。同样,懦弱也是会传染的。四五十人的贼军,手里都抄着家伙,此刻他们手里的家伙就跟会咬人一样,都触电般的被丢在了地上。整齐划一的下跪高喊道。
“英雄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