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郭嘉相处几日尚算融洽,屯田方面许多细节问题都得以很好的补充。。
比起牛气哄哄的小屁孩诸葛亮,感觉郭嘉更为接地气一些。或许是年纪相仿,又或是有司马徽弟子这一金字招牌的缘故,在李璋面前没有表现出太多传统世家子弟的倨傲与不屑。
与李璋上辈子印象里的鬼才形象不同,自己这辈子遇到的郭嘉能吃能喝以外,还有某个正常男人都有的喜好,两人相处除了在一起讨论一些国家大事,兵机战略,谈论的最多便是郭大才子的风流韵事。
“今日天气不错,过几天或许就要下雪了,趁道路还算通畅,世民不如我等骑马到城外看看夏侯将军灾民安置得如何。”郭嘉啃完一只鸡腿,满嘴油花的说道。
“奉孝有此兴致,在下焉有不从之理由。”李璋说道。
小黑捧上烫好的酒水,给每人案头上的酒杯都倒满。
韩浩捧起酒杯向李璋和郭嘉拱了一下手:“说起安置灾民,太守大人是非常感谢李先生的。若无李先生和郭先生的建议,让城里出粮,组织灾民里的劳力,上山砍伐树木,挖沟筑垒,建窑烧砖。建立流民营,安置城外的灾民。倒时大雪一下,城外恐怕是要死伤无数,必生祸乱了。虽说粮米只够每人分一碗稀粥,但是灾民都感激太守大人的活命之恩。”
李璋喝了一口酒水:“下一步就是要出动胥吏兵丁,向周边富户征集更多的粮食以及农具和开春所需的种子、耕牛等,韩将军此事务必抓紧办理。另外流民营必须按照我和奉孝所设计的样式建设和安置流民,并派足够的兵丁把手,以防流民相互斗殴抢夺。”
李璋所说的流民营,其实更像是后世的集中营。挖沟筑垒,囤积兵丁。流民在居住区域用砍伐的树木构建房屋,一所房屋足以挤上几十人,虽然说不上舒服,总比冻死街头的要好,集中的卫生区域,禁止流民到处便溺,以免滋生疾病。
营内设有匠作区,征调城内一些工匠并遴选灾民中有一技之长的人进去作工,生产刀枪剑戟,锅碗瓢勺和农具等一应物事,做工的人能获得额外的口粮和一些棉麻布料,让家人吃得更饱,穿得更暖一些。不能做工的人只能每天领到一碗稀粥,聊以充饥。
有了区别,才有动力。大多数四肢健全的,都选择到匠作区做工或者到山上砍伐树木,参与建造更多的房子和砖窑,甚至一些老弱妇孺也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劳作。营区的凄苦里透发出一种生机。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兵丁的监督下的,毕竟去抢夺别人手里的食物,要比自己去劳作换来要简单的多。在流民营里,抢夺他人者,立斩。欺凌老弱者,立斩。聚众滋事者立斩。并且一旦入住营区,就不能随便出入。私自逃离者,兵丁会毫不犹豫的放箭射杀。
自此被难民围了几个月的濮阳城总算可以大大方方的按时开关城门,不用怕被流民一拥而入,陆续到来的流民也被安置入后续的流民营地里。
“定依先生之言回禀太守大人,并照此办理。太守大人以将城外之事,具报之与主公,主公听闻不胜欣喜。想必不日必将到濮阳城里当面请教二位先生。时候不早,韩某尚有公务,城内已恢复往日面貌。日前害怕被乱民抢掠的商铺也已经重新开业,上次小五兄弟。。。。。。嗯哼,光顾的那家歌楼,太守府已经赔偿损失,也已经重新开业,过几日韩某便请几位到歌楼。。。。。。哪个。告辞了!”韩浩转身就大步出了别院。突然吃鸡吃到一半的郭嘉猛的一拍桌子。
“我倒是把这事给忘了!世民可有银钱?”
“前日,太守托韩大人给我送来十锭金饼,奉孝需用即可拿走。”
郭嘉丢下鸡骨头,跑回房里,不一会便洗刷干净换了一身光鲜的行头。倒也是文质彬彬,气度不凡。
李璋取了金饼放在怀里,又取了些散碎金银交与小五,想和郭嘉一起出去,毕竟这个世道让那么只弱鸡揣着金子满街跑,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
郭嘉突然也想到这点,看了下李璋兄弟二人,摇了摇头。“到那般风雅之地,见那般神仙人物,世民、小五是否需略整衣冠?”
我靠,去个娱乐场所还嫌我们行头土?我兜兜里的东西可以一点都不土,不过想想这个时代的人都这般揍性也就释然了。连声应是,也和小五各自回屋。
不一会,李璋仿照郭嘉也穿了一套文士长衫,头戴纶巾。小五几乎没啥改动,就是把脏衣服换成干净的。只是长得帅的人,穿啥都好看,郭李二人顿感无语,只是也没太放在心上,三人便一起出了门,往上次打架的地方走去。
那歌楼名叫倚红楼,富有封建时代特色的妓院名称。当时小五嚷着要带回来的那个是倚红楼的头牌姑娘名叫芸姬。听说是年方二九,色艺双绝,一时名动濮阳内外,那日正好是在考校嫖客,不!是才子们的技艺,听说要过了才艺一关,才能入选到第二关见到芸姬一面,后边还得由芸姬出题再行比试,最后胜出者才能成为芸姬的入幕之宾。小五乱打乱撞的把兵丁都招来了,结果事情直接就给搅黄了。
到倚红楼下,已是人声鼎沸。外边站立一人,说是芸姬的婢女,正在当众出题考较众人。一共二十题,最快答对者便可入内。李璋等人倒时已经进去了十七个人,正在准备要出第十八题。
郭嘉眼看就要出题了,心急如焚。立刻想往人堆里挤,越想往里挤,就越被众人往外推,小身板眼看扛不住了,急的直跺脚。
李璋四周一看,伸手把一脸沮丧的郭嘉拉了回来。绕到边上一老鸨打扮的人身边,掏出一块黄灿灿的金饼,掂了下也有半斤的样子。利用高大的小五隔开了其他人的视线,李璋把金饼放到了老鸨手里。
“我兄弟三人赶了数百里路前来,只为进去一睹芸姬芳容。烦请通融一二。”
老鸨的眼睛已经被那块金子给完全占据,完全无意识的满口答应。带三人从侧门进入了内宅,直接跳过了第一关进入了第二回合。无论什么时候,想想就如马某人所说:“不充钱你能变强吗?”
里头只有二十个位置,三人一人一案,安然落座。后边陆续又进来了三个过了第一关的,进来已经没有了位置。老鸨就命人在角落里放了三个马扎,三人一数人数不对,说是只进二十人,又不敢当众发飙生怕失了资格,这时一名女子飘然而至。
只见长得纤腰细足,手若柔夷,肤若凝脂,顾盼间,一双美眸姣如秋月。
在这个没有美图,没有各种化妆整容的年代,这般女子李璋当时只想到了一个词语形容“前凸后翘”。
毕竟李璋除了莫莉,未曾碰过其他女子。虽然午夜梦回之间,莫莉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然而男人就是男人,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不动心,那是不是上边有问题就是下边有问题。
来人正是芸姬,芸姬微微一福。在座众人也纷纷见礼。
芸姬轻启红唇,微微道:“奴见过诸位公子。”
在座众人皆已沉醉其中,只有小五还在自顾自的吃着案上的东西。李璋看了一眼旁边的郭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芸姬。
“奉孝。奉孝。”完了,这孙子的魂都被勾走了,难怪三十多岁就挂了,暴饮暴食还整天逛窑子。
“奴只有一题,在座各位各说心中所爱之人。回答无分对错,奴只想听听诸位心声。”说完便从旁边婢女手上接过酒樽,逐一为各人添酒。
“哈哈,之前不知,现在我心中所爱自是芸姬。”有人抢先回答。
“傻冒,肤浅。”李璋心中暗笑道。
只见芸姬对那人微微一笑:“奴谢公子垂青。”便不置可否。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有来《诗经》的,有来玩楚辞兮过来,兮过去的。
小半个时辰过后,只剩下郭嘉和李璋、小五三人未曾说话。
芸娘来到郭嘉面前,倒了一杯酒。
“不知公子心中所爱为何样之人?”
郭嘉向芸娘一礼,“不知是否有琴?”
“公子要抚琴?”
“琴为心声,琴即为情也。”郭嘉答道。
婢女拿来一床琴,郭嘉略一沉思。微微拨动琴弦,琴声若如蜿蜒流水,又似风中飘絮,延绵不绝。在座之人皆沉醉在琴音之中。琴声也拨动着李璋的心弦,想起上辈子许多快乐悲伤,不禁眼睛也有些微红。
一曲奏罢,郭嘉两手放在琴上,抬头和芸姬对视了许久。
“看来这小子泡妞还真有一套,难怪那么早就挂了!”李璋心中自是感慨不已。
芸姬继续走到李璋案前,也倒了一杯酒。
“不知公子所想之人为谁?”
李璋心中微微一动,所想之人?一千多年后,她还是她,而我或许早就是一具无名的枯骨了。我又能想谁,谁又会想我?
“数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在座之人先是一愕,又开始有人讥笑起来。吟的这都是什么啊,当着芸姬面前说起死人来了,虽说到处都在打仗,也不至于在这些风月之地谈这些吧。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海湾畔,病榻旁。”
李璋心里或许这次是抄袭抄的最理直气壮的一次,和苏大才子同时天涯伤心人,想必他是不介意自己抄一下抄的。
芸娘用衣袖轻轻遮了一下眼角。
“公子所爱之人必是如神仙般的女子。奴亦替公子难过。”
“是的,她是世间最美好之人,只是数年前已经离我而去了。”李璋将酒水一口喝下,强压了下眼角里的苦涩。芸姬又给他倒满了一杯酒,两人也是相视了半天。
最后芸姬走到了小五的面前,也给小五倒满了一杯酒。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题。
小五抬头看了一眼芸姬,此刻李璋心里只想拔刀在小五脸上哗啦几下,在大哥我正伤心欲绝的时候,你不但不来安慰一下,还那么帅气的看美女,几个意思啊?
小五站起身来,八尺的身材,站起来足足比芸姬高了一个多头。芸姬抬头仰视着高大帅气的小五,两人对视半天。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一般,大家都伸长这脖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小五和芸姬,就想看小五到底说出什么样的答案?
“所爱?没有!五爷我长那么大,一般都是别人喜欢我。”
李璋噗的一声把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再看看小五的长相,心想貌似他说的还是句实话啊。。。。。。
这是芸姬噗嗤一笑,“那公子若有心爱之人,那将是怎样的女子呢?”
小五又想了想,“说不好,大丈夫在世,但求心安,我给不了什么富贵,但若有心爱之人,我便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皱一下眉头。那个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什么的。”
“尼玛的,老子平时念叨那么多都不记得,泡妞你倒活学活用了。臭小子,隐藏的很深啊。果然长得帅的都不是好东西!”李璋现在只想找根棍子狠狠的抽小五一顿。
和小五对视之中,芸姬的脸渐渐有些微红。
这对大家显然不是一个很好的兆头。
果然无论什么年代的女孩子,都喜欢听帅哥说情话。无论雅俗,无论说的是空话还是假话。环视一下四周,除了郭嘉还算得上仪表端庄,其他都是歪瓜裂枣,就会绉几句酸文,装一下风雅,人家又没说非要找个有文化的啊,你们怎么都那么逗啊。
在李璋付了两块金饼给老鸨,小五和芸姬到雅间单独相处去了。虽说是竞选,但这当然不是无偿的,虽然小五可以嫖完不给钱就跑也没人拦得住他。
李璋扶着旁边面如死灰还满是不解的郭嘉,两人颤颤巍巍的出了歌楼,回到了别院,喊小黑上酒上肉,两人又胡吃海塞起来。
酒精上脑,两人眼泪鼻涕糊满一脸,都捶胸跌足的骂起上天不公啊,好菜都让猪拱了之类的话来。最悲哀的莫过于李璋,钱花了,是没办成也就罢了。钱花了,是让小五个愣货给办了,这才要了亲的命咯!
“彼苍者天,何其不公啊!”
“世民兄,嘉人生何其凄苦啊!生平都未曾遇到如此女子,呜呜呜。。。。。。打晕我也就罢了,还抢我女人,我要习武,我要和他一决雌雄!来,拿刀来。”
别院里鬼哭狼嚎之际,外边有两人快步走了进来。一进大堂只见李璋和郭嘉两人搂在一起哭作一团。
“哎呀呀,二位先生何故如此啊,曹某来迟,万望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