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了!”
与张绣的西凉骑兵脱离接触后,曹洪带着剩余的骑兵追赶上了败逃的青州军队伍。
败退的士卒目光呆滞,对曹将军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尔等是要抗命不成?给我将关羽张飞都绑起来,带回到大营交大将军治罪!”
曹军骑兵重新举起兵刃,对着这些早已丢盔弃甲的青州军卒。曹洪怒目直瞪着关张二人,虽是二人作战异常勇猛,杀伤了韩暹手下不少兵马。但正是因为他们的自负和鲁莽,方使得朝廷兵马在雒阳的第一战就打得如此艰难。
张飞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蛇矛攥在手里正往下滴淌着鲜血,浑身青筋暴起,杀气腾腾的迎着曹军骑兵的刀枪,没有一丝惧怕的神色。
青州军的士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看看两边的将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话,该站在谁的一边。
见青州军依旧没有执行自己的命令,曹洪更加恼怒。将长枪一指,曹军骑兵作势便要冲杀过去,将抗命的人统统杀死。
关羽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拉住一旁的张飞说道:“我等未能取胜,有负朝廷重托。曹将军要拿我二人治罪,便请动手吧。青州军卒皆是忠勇之人,临阵也未曾怯弱,请将军莫要戕害才是。”
曹洪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的骂道:“若非尔等违我将令,擅自出击,青州军焉有此败?左右,给我拿下二人。”
见青州军指使不动,多已被二人方才临敌时如天神般的表现所慑服。曹洪的亲卫骑兵只得亲自动手,一拥而上准备将二人五花大绑起来。
“不劳动手。将军道我兄弟二人是贪生怕死之辈吗?纵是回到大营里刀斧加身,又有何惧哉?用不着你绑,我二人自跟你回营领罪便是!”
曹洪气极反笑,这样的悍将真是前所未见。想来刘备总是打败仗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谁也不服只知靠自身勇武冲锋陷阵的人,用起来简直是伤人又伤己。
“好好好,你二人皆是英雄好汉,皆是万人敌。本将军治不了你们,大营里有治得了你们的人。带走!”
曹洪亲卫收起了绳索,背后推搡了关、张二人几下。关羽回头,丹凤眼一瞪,亲卫们如同见到死神一般,立时也胆怯了起来,退后了几步,握住刀把跟在了两人后头,向大军开来的方向慢慢走去。
正在急行军想追赶上前锋部队的曹操,眼皮子不住的直跳,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渐渐也有些后悔过于纵容兵马。无论是曹洪还是关羽张飞,都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一般,如此冒进要是遇到什么闪失如何了得。
但将令已下,无从更改,只盼望两只挥出去的拳头不要打在铁板上才好。
“禀报大将军,曹洪将军及关张两位校尉的兵马在雒阳城外遇到了韩暹兵马,正在激战。”
曹操心中一沉,盘算着四千青州军加上三千精锐的胜算有几分。
韩暹不足为惧,此行真正的敌人乃是张济。对于张济的实际兵力,至今获得的探报皆莫衷一是。若非知道关中饥荒已久,西凉兵马定会粮草不济,战力战心都不会太高,自己肯定不敢如此轻易的让前锋部队冒险突进。
“张济兵马可曾探明?”曹操问前来传报的斥候问道。
“卑职来时,未曾见张济兵马。只知关、张二人所部兵马已和万余白波贼寇交锋,曹洪将军正率部驰援,并遣卑职前来向大将军报信。”
敌暗我明,这种状况最为可怕。
白波军不足虑,若无变故两支前锋兵马足以杀败韩暹。但在战场上拼搏多年的经验告诉曹操,这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韩暹所部的贼寇们,很可能只是诱饵,正在的杀招还在后头。
“传令兵马不可停歇,加速前进。接应前方将士!夏侯惇!”
“在!”
“你立刻领所部骑兵先行驰援曹洪人等,若前线兵败,掩护两军撤离,不可恋战!”
“诺!”独眼龙拨马飞驰,带着自己麾下的一千骑兵脱离了队伍,加速奔向雒阳方向。
两万多的中军主力已急行军了大半日,皆已是疲惫不堪。但曹操顾不得许多,雒阳已在数十里外,即便不能及时到达战场投入战斗,也至少可以造出大军驰援的声势来,吓阻对方有可能的追击。
“大将军,如此急行军,即便能赶到战场,士卒也无力交战。何况此行随军只带了五千石粮草,若辎重队不能及时赶来,大军便有断粮之危,还请大将军三思。”随曹操一同前来的荀攸说道。
“唉,悔不听公达建议。致使前锋军将贪功冒进,若前方有所闪失,恐悔之晚矣。”
自戏志才死后,荀攸便成了曹操随军参谋的不二人选。此前关、张二人的狂飙突进,荀攸也曾多次告诫曹操,不可如此放纵。但曹操打开始便有些轻视了韩暹、张济,更重要的原因乃是喜爱关、张二人,想借机收拢。自然是对这种行为采取了宽大处理,更因此而调整了战略。才导致原为先锋官的曹洪内心不服,憋着一口气要在战场上见个高低。说到底,还是曹操这当领导的责任。
见领导向自己认错,荀攸也没有丝毫“正中我言”的欣喜,继续说道:“事已至此,大将军也无需自责。我军毕竟兵力、战力皆在彼军之上,只需谨慎应付,即便初战不利亦无伤全局。但这粮秣之事,还请大将军谨慎一些才好。”
“嗯,公达之言甚是。传令官何在?”
一旁负责传令的斥候打马过来等候着曹操的命令。
“辎重队如今在哪?”
“禀大将军,辎重队此时尚在荥阳附近,离此尚有一百余里。”
曹操眉头深锁,荀攸的建议让他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以辎重队伍行进的速度,即便自己就地扎营等候,也需要四五天的时间才能赶上。
急行军的命令无法更改,前线战事不明,越早到达雒阳城外,越能及早看清全局。
“传令李璋,让他无论如何五日之内必须赶到雒阳城外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