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因为没有人开口,此时又是子夜时分,阵阵凉风吹拂,满耳只有树叶晃动的沙沙声响,感觉空气都因为血画和“缘风卿”的对峙显得有些凝固,月啸暗自皱了皱眉,偏头正想问一问血画时,就听对面的“缘风卿”开口道,“怎么?以阁下的本事,找出那个修士又有何难?”
血画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之后,应道,“也罢,不过本君不能立刻给你答案,须等本君去了仙界之后,方能调查此事,你意下如何?”
“如此也好,”“缘风卿”点点头,“不过这样的话,本尊就要在她身上种下禁制了,以十年为限,若你不能给我答案,休怪本尊不给你情面了!”
“你说什么?”月啸为之一怒,斥道。
血画却是笑道,“无妨,十年之期足够了。既然如此,魔君请吧。”说着,伸出手掌,掌心化出漆黑如墨,其中隐有蓝光闪烁的魔灵珠,一幅等他自己来取的模样。
“缘风卿”见他应得爽快,倒是犹豫不决。
可他心中也很清楚,血画此人十分强大,若真是将他逼急了对自己动手,自己未必能讨得什么便宜,而且对方既然将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他也没必要与之硬拼,两人各退一步皆大欢喜,也不算吃亏。
想通之后,他才一步步往前靠近,那凌波似能感觉他的用意,想到方才他二人的对话,知晓自己可能会被这个不知什么怪物的家伙夺舍,不由浑身一瘫,脸色卡白如纸。
当“缘风卿”走到血画与凌波面前五步远时,才停下脚步,嗖嗖两声,一道黑烟从“缘风卿”眉心冲出,笔直飞入了凌波的眉心,而另一边血画手中的魔灵珠也被吸入凌波体内,速度之快犹如闪电,可见魔君重云心细如发,唯恐对方在他退出缘风卿的身躯之后遭到暗算,或者是血画反悔收起魔灵珠,这才同时行动,万无一失。
而血画一直在等这个时刻,当魔君重云的元神从缘风卿眉心冲出,她的身体朝地面软软倒下时,立刻纵身掠过去,将她抱入怀中,顺便朝月啸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纵身而起,化成两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凌波体内,传来一声尖锐的女子惨呼,魔君重云强大的元神不出半个钟头就将身中勾魂摄魄剧毒的凌波元神吞噬下去,为了尽快将其炼化,立刻盘膝而坐,却不忘睁开双眼瞟了一眼血画二人离开的方向,眼中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喃喃道,“血画,希望你不要欺骗本尊,否则,缘风卿的元神会在十年后引爆,届时你们都将为今日的错误付出代价,哈哈!”
狂笑三声后,才撑起一个黑色光罩保护自己,闭上双眼,全心全意去炼化元神了。
至于方才还承诺会替他护法的血画早已落在千里之外的山林之中,四目一扫,寻了个被杂草遮掩的狭小山洞,抱着怀中气息全无,冰冷如同尸体的缘风卿走了进去。
月啸看了看四周,确定方圆千里都没有其他人影后,才跟着躬身钻进山洞,顺便挥手在洞口布设一个结界,让外人路过也无法探知洞里的信息后,方舒了口气。
回头见血画随手取出一颗夜明珠扔进山壁中,将它深深嵌在山壁里面,如同一盏明灯明亮潮湿的山洞之后,才脱下紫色外袍铺在地面,将怀中的缘风卿慢慢放入衣袍里面,这才回头道,“月啸兄弟,麻烦你替我护一护法,我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唤醒她,否则……。”他虽没有继续说下去,月啸却明白他的意思,普通人的魂魄离开身躯三五个时辰,肉身就有可能腐烂,而修士的元神等同于普通人的三魂七魄,一旦脱离身躯超过十二个时辰,也有可能再也无法回来。
想到这里,月啸立刻转身面对洞口,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血画化成一道黑烟,嗖地冲进了缘风卿的识海之中。
茫茫识海无边无际,却也不似从前那般热闹,以前的蝠妖内丹在她体内禁锢太久,加上后来那颗上古魔元的入侵,造成她的识海中隐有魔气浮动,血画一路走来,取出个黑色净瓶,将魔气尽数吸入瓶中,感觉识海中的气息慢慢恢复正常,这才收起净瓶,按照缘风卿的元神气息纵身掠去。
识海的尽头处,一团乌光静静悬浮在半空,里面躺着沉睡的元神,让血画的脚步微微一顿。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与她在凤凰镇相伴三个多月的情景,那时她温柔细心,对自己无微不至,心中掠过一丝暖意。
走到那团乌光前面后,血画抬起头,挥手先将她元神周围的乌光散去,这才低声呼唤,“风卿,缘风卿……。”
然而,数十声呼唤之后,她却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令血画皱了皱眉。
他微张双臂,身形慢慢升空,与她的元神平行之后,才伸手慢慢去触碰那沉睡的小人。
触手冰冷,仿佛一具尸体,让他指尖微颤,心中没来自的涌起一阵恐慌。
他从未想过,缘风卿会死,会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此时见她的元神冰冷无比,心知她全无生念,不由心慌意乱的将她抱于怀中,喃喃喊道,“风卿,你醒醒,缘风卿……!”
可无论他如何呼唤,缘风卿的元神都没有半丝暖意,久试之后,他终于怒道,“你为何永远都这般懦弱无用,遇到困难就只会逃避吗?你莫要忘记,你身上还背负着忘忧谷中一百多条人命和鲜血,他们还等着你回去替他们找出真冤枉陷害你的真凶,替他们讨回公道!”
缘风卿的元神微微一颤,虽稍微恢复一些温度,却仍然没有苏醒。
血画眼中掠过一抹喜色,继续说道,“还有苍云门你的师父,他为了你已经和楚君离决裂,独自远走天涯,你怎么忍心他已经伤过一次,却因为你这个徒儿再次远离红尘,灰心绝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