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昼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
羽毛？！
羽毛……
她回想起来那根“白羽鸡”毛。
从手环中翻出来时，燕昼脸色瞬间不好看了。
灵气探入，这根羽毛……的确和自己产生了一些若有似无的联系。
“你是什么人，或者说是什么东西？”
翡一口老血上不去下不来，憋了憋，努力勾起优雅的笑容：
“这里不方便谈话，我们私下聊聊吧。”
周边今人来来往往，确实不是一个适合谈论的地方。
*
画堂春。
沿着大门进去，大红灯笼高高挂，带来温暖和光芒。临近晚饭的酒楼人声鼎沸，充满热闹和祥和的氛围。
翡和酒楼那人关系很熟，直接要了个二楼的雅间。
燕昼落座，透过雕花窗户，可以俯瞰整个街道。
这个位置，是他们刚来地下城市经过的地方。
她转眸看向翡，原来这人早在开始就注意到了他们。
“……我从有记忆起就在这里了，可能是种族传承的缘故，我清楚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但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出路，直到遇到你们……”
他眼眸中升起惆怅之色：
“我才从你们身上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
燕昼撑着下巴，用指尖敲着桌面，问出了一个十分核心的问题：“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种族？”
翡：……
你刚刚那个呼之欲出的字，是想说东西吧！
他垂眸：“我承认，我跟你们不是一个种族，但同样具有人的血脉，至于那根羽毛……来自我的本体。”
“具体是什么种族，我也不知，或许跟你们出去后可以用血脉牵引，找寻我的同族。”
本体……血脉牵引……
“你是妖族？”
翡迷惘的抬眸：“什么妖族？我的传承记忆中没有这个。”
燕昼揉了揉眉心：“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等等！你扔羽毛这点不会是传承记忆中学的吧。”
翡沉默。
还真是。
他的传承记忆告诉他，想要人死心塌地帮你，给尾羽中最漂亮的那根就能心想事成。
但显然……
翡黑脸，对面前这个人没有任何效果。
感受到羽毛上那根极浅的红线，燕昼眼底郁色更深：“你知不知道你给羽毛相当于单方面给人牵了红线，还有在我这里同性不婚！”
翡想当然的点头：“我当然清楚，这不是怕你不帮我就当上个保险，而且你是女的……不是吗？”
种族特带的洞察属性，令他第二眼就看穿了对方的性别。
为什么不是第一眼……是因为对方似乎在身上用某种力量做了掩盖，他动用了点能力才穿透。
燕昼：……
灵力伪装被轻易破开……看来他的来历不小。
罢了罢了，她提同性不婚只是想让对方把红线断掉，知道了其实也无所谓。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把这根线断了。”
“这个啊……现在恐怕不行。”
燕昼皱眉：“什么意思？”
翡幽幽道：“传承记忆里没教。”
……
气氛陷入极为尴尬的场面。
燕昼吸气，呼出，最后抬手遮面。
飞来横祸啊飞来横祸！都怪当初她手贱，丢进空间手环。
看燕昼那懊悔的模样，翡嘴角下压，觉得自己被嫌弃了，添了一句：
“也不是所有人，我不是不挑的。”
“我感觉你身上有种熟悉的力量，和一个特别的空间……”
他目光闪烁：“能带着我出去。”
燕昼挑眉反问：“那我谢谢你？”
翡闭了嘴，他怕被揍。
平复了一下心情，燕昼开始琢磨翡话中的意思，一个特别的空间……莫非是指识海？
她眉心微热，于识海中安然自若的孤道坐不住了，探查到了燕昼的心思。
孤道：夭寿啊，睡了一觉，家都要出租给别人了！
“只有这个办法吗，你为什么不能用我们同样的方法出去？”
翡叹了口气：“我族血脉中对诞生地都会形成一种特殊的联系，这里作为一个小型空间已经四舍五入成了我的诞生地……我现在相当于半个这里的人所以你们的工具自然会把我当做原住民。”
“想要出去……只能藏匿于一处隐蔽的空间。”
他看向燕昼，暗示很明显。
燕昼“啧”了一声，有点不爽这种半胁迫意味的状态，于是说道：
“不过是根红线，反正我多半是独身主义，就算不管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吧……”
翡面无表情：“是没关系，但你身上沾上了我的气息，说不定你一回去，我的同族就会找上你。”
说着他咧开了一抹带着“看好戏”的笑容：“然后，他们就会知道你就是那个始乱弃终的人。”
“咔嚓”
燕昼按在桌子上的手用力，木桌出现了几道裂痕。
两人谁也不让，好似在较劲一般，互相盯着对方。
最终，翡率先移开视线，说道：“我发誓，你帮我回去后，我尽快联系同族找到解除红线的办法……”
撇了眼桌上的裂痕，燕昼拿起水杯抿了口茶，淡淡说：“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
少年黄玉色的眼瞳在这一霎宛若鎏金。
“我不介意强行掐断，你我都讨不了好处。”
翡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回答：“不会食言。”
燕昼颔首，脸色平淡：
“那我们就算达成了共识，不过识海这种地方我可不会冒然让人进去。”
翡不知道什么是识海，不过听着应该就是那个特别的空间。
“你想怎么做？”
燕昼：“需要签订一份公平的契约。”
……
按照指示，翡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燕昼给的黄纸上。
血液被立刻吸收，与此同时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开始不对劲，身体中隐隐有一部分被眼前的人牵制。
翡惊诧：“这是什么契约？！”
燕昼懒懒道：“不要紧张，主仆契而已。”
翡：……
“允许你给我绑红线，不允许我给你签主仆契？有一句话叫礼尚往来。”
乌发黄玉眼的少年心情不太愉快，蹙眉反驳。
翡默然。
他总算意识到了……这个人真的不是一般的记仇。
燕昼冷淡出声：“你不用担心我对你做些什么，我签这份契约只是单纯的想达成我们之间交易的稳定和公平性，交易结束我自会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