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老杨家的人都被惊动了,隔壁邻舍,也全都过来后院这块看了。
众人把杨华梅从臭水沟里捞起来,抬回了老杨头和谭氏那屋。
杨华梅浑身湿漉漉的,一身的恶臭。
头发上,还沾着狒狒的粪便。
谭氏眼瞎了,没法给杨华梅换洗。
于是‘罪人’杨氏就接替了谭氏的差事,一边干呕,一边给杨华梅擦洗身上,换衣服。
杨华忠把老村医请过来的当口,杨华洲也去喊了老王家人过来。
一众人站在院子里,等着老村医的诊断结果。
很快,老村医就出来了。
“无碍无碍,就是受了些惊吓,又着了些凉。开两副药,修养个三五日就好了。”
听到老村医的话,两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杨头对王洪全他们道:“我们都回来了,这几日梅儿就留在这边调养。等好了,再给你们老王家送回去。”
王洪全道:“也好,那我们明日再过来看媳妇。”
老王家人走了,老杨头回了东屋。
杨若晴跟在老杨家人身后也进了东屋。
这时候杨华梅已经醒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喊饿!
谭氏赶紧打发杨氏去灶房熬稀饭。
等到杨若晴跟着众人进到屋子里后,杨华梅刚好把一碗稀饭喝下肚。
正被谭氏搂在怀里,娘两个都在哭。
老杨头道:“还有脸哭,晓不晓得这两日两夜,把两家人都搞得人仰马翻?”
“你到底死哪去了?你赶紧给我说清楚!”
老杨头一通喝问。
杨华梅的哭转为了抽泣。
谭氏把杨华梅紧搂在怀里,对老杨头这边道:“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莫吼了,要问啥,好好问不成吗?”
老杨家的男人都是急躁性子。
老杨头耐着性子,问杨华梅:“莫哭了,赶紧说说,到底咋回事!”
边上,杨华安杨华林杨华忠杨华洲一排儿站着,都急吼吼的盯着杨华梅。
就连拉肚子拉得整个人走路都打摆子的杨华明都过来了。
坐在一旁竖起耳朵听。
杨华梅见状,又用力吸了一口鼻涕,这才一脸后怕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昨日早上,我想搭死胖丫的马车去镇上看爹娘。”
“死胖丫小气,不捎带我,我就自个去咯,有手有脚还怕走不到镇上?”
说到这茬,杨华梅停下来,愤怒的瞪向杨若晴这边。
那眼睛里的怨愤,好像这一切都是杨若晴给一手造成的似的。
这边,杨华洲不耐烦的打断了杨华梅的话。
“你晓得不?今夜不是晴儿在后面水沟发现你,这会子你还趴在那喝臭水!”
汉子有些恼怒的道。
杨若晴勾了勾唇角。
岂止喝臭水哦,恐怕都被公狒狒给啪啪了!
思绪打住,因为那边,被杨华洲训了一句的杨华梅也不敢再往这瞪了。
她收回视线,接着一脸委屈的说起自己的遭遇。
“我打算步行去镇上,可是想到这三十多里的地儿,走过去得好久。”
“这半路要是饿了,渴了,没气力赶路了可咋办?”
“我又不敢回老王家去偷吃的……”
“为啥不敢回老王家去?”老杨头打断她的话问。
杨华梅怔了下,有点心虚的道:“我是瞒着他们去镇上的……”
“你……”
老杨头气得眉毛胡子都瞪了起来。
谭氏忙地打圆场:“你先让梅儿把话说完啊!”
老杨头摆摆手,“快说!”
杨华梅缩着脖子,接着往后说:“我听说余家村后面有好多桃子树,我就想去摘些桃子带着路上吃。”
“可没想到,遇到一只野狗,咬着我屁股追。”
“啊?”谭氏倒吸了一口凉气。
抬手往杨华梅身上一通瞎摸。
“梅儿啊,咬到哪了啊?快跟娘说!”谭氏急道。
杨华梅道:“咬是没咬到,可我被那死狗追进了树林子,后面在树林子里迷了路。”
“我走了大半日都没走出来,饿晕了。”
“等我醒过来,才晓得我被一窝野猴子拽到了一棵大树上……”
“噗哧!”
一声笑声打断了杨华梅的诉说。
众人循声望去,是刘氏。
“四嫂,你笑啥?我都这么可怜,你还笑?”
杨华梅气愤的问。
分家后的刘氏如今可不是个怕事的。
她撇撇嘴道:“梅儿你也太能扯了吧?就你那身板,那膘儿,猴子那细胳膊细腿能抬得动?打死我都不信。”
杨华梅瞅了自己身上,气得脸红脖子粗。
正要跟刘氏辩驳,几个爷们都不耐烦了。
“废话都莫扯了,捡正经的说!”
于是,杨华梅愤怒的转过脖子,没好气的道:“接下来就没啥好说的了,我醒过来,瞅见一窝的大猴子围着我。”
“我又吓晕了,等我再醒过来,就在这床上。”她道。
听到这话,屋里除了杨若晴,其他人都愕了。
老杨头问:“那你是咋从猴子窝里来到后面那水沟里的?”
杨华梅一脸茫然,摇头。
“你再好好想想?”老杨头又问。
杨华梅还是摇头:“我当真想不起来啊,爹你就甭逼我了!”
谭氏也是一脸的心疼。
“梅儿能回来,这就是造化,咋回来就莫再问了。”
谭氏伸手把杨华梅搂进怀里。
“我梅儿刚醒酒说这么多话,铁定累坏了。”
“你们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我梅儿要歇息了!”
众人都被谭氏给驱散了。
杨华洲让怀着身子的鲍素云回屋去补觉,睡到日上三竿都没事。
而他自己,两日没去酒楼了。
如今梅儿找到了,他也该去酒楼了。
此时,外面的天,快要亮了。
再回去睡,也睡不了半个时辰。
刚好杨华忠和孙氏也不打算睡,杨华洲便直接来了三房的灶房。
孙氏烧早饭,杨华洲很杨华忠坐在边上聊天。
“三哥,梅儿说的是真的?余家村后面有大猴子这事儿,我咋不晓得呢?”
杨华洲问。
杨华忠喝了口茶,道:“梅儿应该没撒谎。”
“我从前听余大福也说起过,说他们村人去后面树林子里拢柴禾,时常被猴子拿松球和果子砸。”
“有一回,有个人头上戴了一顶崭新的麦草帽子,还被一只猴子给抢了。”汉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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