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不会去找你的,因为,我会跟着你的。”骆风棠用力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一脸认真的道。
“不管你去哪里,南方,北面,西域,还是东海,我都要跟你着!”他又道。
先前的那一丝酸涩,转瞬间便烟消云散,满满的感动充斥着杨若晴的胸腔。
“那假如我是去天上,地下,过去,未来呢?你也跟着嘛?”她又问。
骆风棠笑了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其实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呐。
只是他在外人面前,笑得不多,就算笑,也是那种咧嘴憨厚的笑一笑。
只有在面对杨若晴和骆宝宝的时候,他的笑容才会毫无保留。
“说好了,不管你去哪,都要带上我。”骆风棠再次道。
杨若晴看着他,轻轻点头。
心中,突然就坚定了一个主意。
“啥都别多想了,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骆风棠轻轻抚摸着杨若晴的头发。
“乖乖睡,等你睡醒了,我带你去灶房吃饭,夜饭是我大妈烧的,夜里有你最爱吃的酸菜鱼火锅呢!”他又道。
杨若晴乖巧一笑,进入了梦想。
……
王栓子一事的风波可算是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在家里好好的调养身子。
至于这件事的导火索,也就是杨永仙和李绣心两口子,依旧在闹分居。
杨永仙打定主意住在学堂里,压根就不回家。
李绣心等了三天没等到,赌气收拾了衣裳,喊她娘家的弟弟过来把她接回李家村坐小月子去了。
老杨头看着这重新打伤了光棍的大孙子,整天是唉声叹气啊。
这当口,却有另一个好消息传回了长坪村。
大安被皇帝钦点为金科状元,官府的人敲锣打鼓过来报信的时候,已经到了腊月十八。
还有十二天就要过大年了。
这个喜讯对老杨家,乃至整个长坪村带来的轰动和喜悦,远远盖过了即将到来的新年。
“这真的是老天爷成全,各方神佛保佑,老杨家列祖列宗庇佑啊,”
“咱们老杨家,竟然出了个状元,哈哈哈,老汉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即便这会子就让我去死,我也是乐呵的,到了地下,遇到列祖列宗,我这老脸上真的有光啊,哈哈哈……”
一顿丰盛的酒菜款待之后,送走了前来报喜的官差。
乡亲父老们却都没有散去,依旧聚集在杨华忠家的堂屋里,而老杨头,状元郎的亲爷爷,被众人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坐在主位上,正在那里慷概激昂的发表着自己的感想。
“我家大安,这孩子打小就聪慧啊,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从前家里条件不好,日子紧吧,才没有让他去上学。”
老杨头接着道。
“差一点就错过了一个状元郎,差一点就损失了一个国之栋梁啊,老汉我想起这些,就觉得自己有罪过啊!”
众人听到老杨头的这些话,纷纷又啊劝慰,又是恭维。
“老杨爹,你可千万别这么说,”
“你们老杨家的子孙里,能人辈出啊,大商人,大将军,状元郎,秀才先生,里正……”
“这方方面面的好,都被你们老杨家给包揽咯,”
“大家伙儿都说,咱这眠牛山里的灵气啊,全都照在你们老杨家呢。”
“不然,咱吃同一块田地里长出来的谷子,喝村口同一口池塘里的水,为啥你们家的子孙后代能这么有出息,咱们这些就都是纯泥腿子呢?”
“一句话,你家祖坟好,这漫山遍野的灵气全都照在你家身上。”
……
有句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
自打大安考中了状元之后,他这个当事人是被皇帝留在了京城,而千里之外的老家长坪村,却迎来送往。
每天前来杨华忠家恭贺的人,真的快把门槛给踩平了。
这些人里面,最多的是附近村子里的那些小地主们,清水镇的员外们,跟杨若晴的酒楼有生意往来的客商们。
除此之外,便是那些十里八村跟杨华忠一样的里正了。
“几个过来的那几个,往常大家伙儿有点啥事去镇上保长那里,都是我先跟他们打招呼的。”
“一个个虽说是里正,可那派头却一个比一个大呢。”
杨华忠坐在收拾完了碗筷的干净桌边,喝了一口杨若晴刚刚为他泡的新茶,满脸感慨的说着这些事。
杨若晴和孙氏都愕住了。
杨若晴一直以为爹做这个里正是很那啥的,因为他在村里很有威信。
然后跟镇上保长那里之间的上下级关系也打理得不错。
每回从镇上保长那听完事情回来,都是开开心心的。
这会子才知道,原来爹还经历了这些……
“人就是这样,捧高踩低,这就是人性。”杨若晴道。
做了两世的人了,人性是啥样的,她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能接受。
“这些里正们啊,好几个都是镇子那边的,他们不清楚咱家的情况,一开始的也问过我。”
杨华忠笑了笑,接着道。
“我只说我有个闺女,在镇上做点吃喝方面的小生意,女婿在南方军队里。”
“两个儿子都在念书,嘿嘿,其他的一概没多说。”他道。
“大安考中进士那阵子,动静没这么大,他们还不晓得,”
“这趟大安考中了状元,整个望海县的人都晓得了,他们自然也就都晓得了。”
“今个这过来,一个个都震惊得合不拢嘴呢!还跟我这挑我的不是,说我家竟然有这样有出息的儿女和女婿,为啥要隐瞒,哈哈哈……”
杨若晴和孙氏一左一右坐在杨华忠的两侧,都没有去打断他的话。
汉子心里开心,活了半辈子里,心里头憋了好多话。
让他好好说,慢慢说。
杨若晴是一边听,一边心疼自己老爹。但同时又为老爹的血性和坚韧点赞。
当那些其他的里正瞧不起他,故意给他穿小鞋的时候,他并没有抬出自己的子女来为自己撑腰。
要知道,在杨华忠做里正的时候,她和棠伢子是已经面过圣得人了……
老爹在外面,是靠他自己去经营跟其他里正和保长的关系的。
在长坪村,也是靠着自己的热心和原则,在村民们心中渐渐建立起威信的。
也许,他们姐弟身上的这股子不服输,靠自己的坚韧,是源于老爹杨华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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