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说笑着策马行往军营,很快便在校场东边的角落里找到了已经在清点士兵的韩猛。
见状,王旭远远地便笑着呼唤道:“韩猛,过来一下。”
听到声音,韩猛顿时回过了头来。见是王旭,不由急忙将手里的名册递给了旁边的小将,快步走了过来。“主公,您唤我何事?”
“呵呵!我有点事情让你去做。”王旭微微笑道。
“主公尽管吩咐。”韩猛一听有命令,不敢怠慢,立刻便拱手应命。
见其这么郑重,王旭不由摇了摇头:“不用那么紧张,不是什么军令,只是烦劳你帮我送封信!”
“噢?”好奇地看了王旭一眼,韩猛顿时咧嘴笑道:“不知是送往哪里?是送回主公家里吗?”
“不是,是送往河北!”
“河北?”
看韩猛极为疑惑,王旭不由微微一笑,随即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绢帛,郑重地递到了韩猛手中:“韩猛,不知道你还记得广平县令沮授吗?”
“末将记得!”韩猛点了点头。
“嗯!那好,这封信就是送给他的。”说着,王旭郑重地看了韩猛一眼,才又接着嘱咐道:“诸将之中,你对河北最熟,所以我让你去送。而且沮授现在或许已经没有再做广平县令了,等你到了河北,务必好好打听一番,将信亲手交到他手中。同时,你也顺便把家人一起接过来吧,免得你每年都要花时间跑一趟河北。你常年在外,家中父母亲人也无法照应,接过来也可以让他们享享清福!如果是你家人中有本事的,也可以给我说,我一定根据其才选择任用,不会埋没。”
闻言,韩猛顿时激动地拱了拱手,语带哽咽地道:“多谢主公厚爱!”
“好啦!礼节上你我是主臣,但情义上却是亲如兄弟,不用再说这些客套话了。你自己安排一下就抓紧时间启程吧,带多少人去你自己看着办,钱财也去府库里领。但一定要记住,无论如何,安全是第一要务。”
“末将明白!”郑重地应了一声,韩猛便抬起了头来笑道:“主公,不知是否还有其它交代,如果没有,那我现在就下去准备。”
“嗯!去吧!”
目视着韩猛离开,旁边的周智才奇怪地问道:“老大,你竟然辟召沮授?郡府官员这样跨越州郡辟召,好像是违法的,似乎只有三公和皇帝才可以呢!你不怕又去蹲大狱吗?”
闻言,王旭顿时白了周智一眼,没好气地道:“我有说过那是辟召令吗?那封信只是一封普通信件,算是以私人名义请他过来帮忙,蹲什么大狱?”
“老大,那你觉得他会来吗?”张靖也是好奇地接口道。
听到这话,王旭不由回头看了看两人,耸了耸肩道:“我怎么知道,这得看我给他的印象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此外也要看我王家现在还有没有足够的影响力。再说,其实我最主要的还是希望把韩猛的家人接过来安顿好,免得将来天下大乱,他们心有牵挂,无法全力作战。况且,让朝夕相处、拼死拼活的兄弟形影孤单,连家人的生活都不能保证,你们忍心吗?”
“噢!也是。”闻言,张靖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好了,你们俩各自去找事情做吧!我和徐淑四处查看一下,也差不多该准备去见孙坚的事了。”
王旭这话一出,周智顿时就兴奋地插嘴道:“老大,我也要去看热闹!”
“你?”无奈地看了周智一眼,王旭不由摇头苦笑:“你去看什么热闹?我是去办正事。你现在是功曹吏,手握大权,不抓紧时间去把你的部门搞好,还有时间到处瞎晃悠?就你这样子,还当什么军师?”
“呵呵!我说着玩的嘛!”周智嬉笑着刚刚说完,王旭还没来得及接话,校场外却陡然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大吼声:“高顺,你给我出来!”
刹那间,众人便惊愕地齐齐转过了头去,而且校场内的其他将领和士卒也是纷纷侧目,好奇地望了过去。王旭更是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这个敢在军营校场外喧哗的女子。
倒是周智在迅速打量了一番后,率先笑道:“这女子长得还真不错,面目清秀,身材修长而又凹凸有致,嗯!算的上是一个小美女。看不出来啊!师傅平日里正儿八经的,原来暗地里却给我勾了个这么漂亮的师娘,还不负责任,现在人家都追上门来了。啧啧!”
这话一出,徐淑顿时忍不住啐骂道:“你这家伙,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连你师父都敢调侃,小心我告诉他。”
闻言,周智却是吓了一跳,急道:“大嫂,别啊!”
“呵呵!你这德行,早就该让高顺好好教训下了。”张靖也是点头附和。
周智眼睛一瞪,就要接话,但王旭已是笑着抢先道:“好啦,别闹了,看看是什么情况再说。”
那女子背着一双造型怪异的短刀,此刻正眉头紧皱,脸色微有怒色。等了片刻也没见到高顺,似乎有些心急,便又喊了起来。门口守卫的士卒因见她叫的是高顺,担心是什么亲近之人,所以也都不敢上前驱逐,任她站在那儿。
但没过多久,高顺便心急火燎地出现在了校场之上,也顾不得校场内众人的怪异目光,直接就奔往了校场门前:“军营重地,岂容女子喧哗,速速离去,不然军法无情。”
旁边的军士闻言,哪里还敢怠慢,顿时将手中长戟放平,指向了那女子。其实王旭倒可以看得出,高顺此刻的情绪非常波动。因为以高顺的性子,如果来人不是他非常在意的人,根本就不会这么急,冷下脸来拔出佩剑就算完。
那女子在看到高顺那一刻,脸色更是激动地露出了一丝潮红,美眸隐有泪光闪烁。可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高顺仿似不认识一般喝斥了一通,而且还让士卒用兵器指着她。
刹那间,那眼泪就是刷刷地往下掉,哽咽着道:“好嘛!我千里迢迢从并州来找你,你就这样对我。你现在做官了,就可以翻脸不认人了是不!”
听到这儿,王旭也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很可能就是当初高顺让他带话的那个张瑶。当即和徐淑对望了一眼,带着张靖和周智缓缓走了上去。
而此刻的高顺就很难办了,看到那女子哭泣,脸顿时一阵抽动,声音倒也是稍微小了一些,但仍然非常郑重地道:“这里是军营重地,女子不得在这里喧哗,速速离去吧!”
可那女子却刚好瞥到了向着这边走来的王旭几人,顿时指了过来,大声道:“那她呢!她还不是女子,为什么可以在校场内行走?”
闻言,高顺回头一看,当即吓了一跳,急声喝斥道:“休要胡言!主母乃是领军大将,自然可以行走于军营。你若再多言,休怪我无情。”
那女子可能也是气急,哪里能明白高顺实际是担心王旭怪责,当即哭着吼道:“高顺,你这无情无义的小人,我今天就不走了,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也无处可去了。”
此刻当着众将士的面,高顺真是被逼得无可奈何了,当即猛地拔出了剑道:“你究竟走不走!”
“不走!你要杀便杀。”那女子倒也非同寻常,反倒是双眸怒瞪,直视着高顺,寸步不让。
“你……”
眼见高顺骑虎难下,王旭不由哈哈大笑着打断道:“高顺,这可不是待客之礼!”
见王旭已经走到,高顺顿时苦笑一声,猛然反身跪地:“主公,高顺失职,愿领军法!”
王旭也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可事实上为这点事儿责罚高顺实在非他所愿。沉凝了片刻,又看了看门外的女子,心中顿生一计。“既知军法,可领八十军棍!”
“嘶……”这话一出,整个校场顿时发出了大片抽气声。
高顺倒是二话没说,直接拱手应道:“领命!”
可离得近的周智和张靖顿时就急了,急忙帮着说情。“老大,这处置是不是太过了!”“是啊!八十军棍啊!”
稍远一些的管亥,杨凤,徐盛等人也是火速跑了过来。“主公,此事并非全是高顺之过,还望主公宽恕!”
但王旭却丝毫没有理会,反而板着脸道:“准备行刑!”
见状,那边已经沉默了半晌的女子顿时急了,猛地冲了上来道:“这事是我起的,你要打就打我吧!”
“张瑶!别捣乱。”闻言,高顺立刻便喝斥起来。
王旭听到这话,心里倒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转过头道:“军法怎会有代替之说?本将军念你乃是普通百姓,不明军法,尚未追究责任,你还敢多言?”
“明明是你是非不分!赏罚不明!”这张瑶倒真是很有胆气,不但丝毫没有惧怕,反而理智气壮地责怪起王旭来,把众将齐齐吓了一跳。
“噢?我怎么个赏罚不明了?”王旭顿时奇道。
“高顺有什么罪?”
“纵容亲属女子在军营喧哗!”
“我不是他的亲属!”
“但你们相识!纵容友人也是一样。”
几句话将张瑶说得哑口无言,见其似乎隐隐明白了之前冲动所造成的过错,王旭这才微微笑了笑,洪亮的声音响遍了整个安静的校场:“不过,也并非一定有罪!我军中因为有先例,所以一直有可不成文的规矩。即便是女子,只要你有本事让众将士心服,就可以在我手下效力。虽然没有官职,但也可以作临时任命所用,那样的话,此时倒可以另作处置。”
“那我就是来投靠的!”张瑶闻言,立刻便毫不犹豫地回道。
深深地看了这张瑶一眼,王旭不由大笑道:“哈哈!男子前来投靠,尚且需要表现。你一女子,如果没有让全军将士口服心服的本事,如何能服众?那岂不是我故意纵容?这事我已不能决定,除非你有本事得到众将士的认同,不然这军棍必须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