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士家!”
随着徐淑的话音,王旭的脸色沉下来,念叨了一遍,已是转头吩咐道:“小玉、小敏,你们带小萱儿和瑶瑶去旁边玩耍!”
“诺!”两女知道发生大事了,并未多说,抱着两个小美女就走。
尽管两个小家伙不愿意,可此刻已经由不得她们了,王旭很快张口问道:“抓到活口没有?”
“没有,因事发太过突然,谍影部众顾及王征和王战的安危,便将其全部斩杀当场!”徐淑摇摇头说。
“王征现在何处?”王旭皱眉。
“受了些伤,祝融妹妹和婉清在别院为其包扎!”
“北北受伤了?”蔡琰急声插话,即便她再如何沉稳大气,此时也有些慌张,那是她的亲子。
“文姬妹妹放心,只是些小伤,不碍事!”徐淑宽慰道。
“我去看看!”王旭接过话,率先迈开了脚步。
一行人赶至别院的屋子里,刚好看到凌婉清给王征的胳膊包扎完毕。
祝融最先注意到王旭,当即奔过来:“圣主!”
“伤势如何?战儿呢?可受伤?”王旭铁青着脸问说。
“战儿没有受伤,据谍影部众说,北北是帮战儿挡了一下!”凌婉清接过了话去,微微笑着说:“北北今天很勇敢,面对士家的细作,很是镇静,谍影部众与士家细作厮杀的时候,还死死将战儿护到身子下!”
“恩!”王旭点点头。
此时蔡琰早已奔到王征身前,关怀备至,看到他胳膊上染血的绷带,心疼不已。
王旭沉默地看着,待其与王征相处了片刻,才陡然出声道:“文姬,你且先退开!”
蔡琰知道他要做什么,虽然心中不忍。可她终究是个知书识礼,明于大义的女子,最终还是缓缓退到了旁边。
王征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坦然地站起身来。行到王旭身前跪下:“爹!孩儿知错!”
“错在何处?”
“不该带弟弟出去,遭受险境!”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犯?”王旭厉声喝问。
“孩儿只是想带弟弟出去多多走动,让他看看爹爹治理下的襄阳城!”王征回道。
“嗯?”王旭惊愕,心中生奇:“那你又为何要带其看襄阳?”
“孩儿想让弟弟从小就明白,襄阳是多么的富饶,这都是爹爹的功绩,身为爹爹的孩儿,将来定要继承爹爹的志向,让百姓富足。以手中的利剑,守护一方安宁!”
王旭心中可是惊讶坏了,他从不曾想到,小小的王征竟然已经懂得这些。
可其脸上却仍然毫无变化,淡漠地斥责:“你既然知晓这些。那为何还成日四处游荡,不务正业?”
王征毅然回说:“父亲,郭太尉曾对孩儿说过,若闭门苦读,难成大器,父亲十三岁从军,驰骋天下。孩儿如今七岁有余,却仍旧不明天下究竟为何物,若再不看看外面,藏在这府邸之中,将来安能成才,孩儿不望超过父亲。但身为父亲的儿子,岂可有辱威名?”
不知是王旭惊了,众女也同样惊了,这王征平日里不太爱解释,所有人都不知其竟然有这等想法。
“那你在外看到了什么?做了些什么?学到了什么?”王旭凝重地问。
王征虽然跪在地上。却挺着胸膛,回道:“孩儿在外,看到了百姓对父亲的支持,明白了什么是民心!跑动各臣属府邸,学到了什么叫勤勉!结交有才能的朋友,生死交托,明白了忠与义!”
“可你荒废学业、武艺,若本身无才,明白这些又有何用?”王旭再度问道。
“孩儿每日虽时常出府,可清晨向来苦练武功,晚上归来,必读书数个时辰,父亲若是不信,但可考验!”王征自信地说。
王旭没有迟疑,立刻问说:“孙子兵法十三篇如何唤之?”
“始计第一、作战第二、谋攻第三、军形第四、兵势第五、虚实第六、军争第七、九变第八、行军第九、地形第十、九地十一 火攻十二,用间十三!”王征口齿清晰,说话间毫无停顿,显然极其熟悉。
“太公兵法《六韬》为何?”王旭再问。
“《文韬》、《武韬》、《龙韬》、《虎韬》、《豹韬》、《犬韬》!”王征答道。
“《鬼谷子》捭阖第一篇的首句是什么?”
王征脸上颇有得意之色,朗朗背道:“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观阴阳之开阖以名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王旭真是惊到了,久久都说不出话来,盯着王征看了很久才问道:“你可知这些书中之意?”
“这……”王征张了张嘴,可面对王旭的期待的目光,他却颓然耸肩道:“绝大多数不明其意,仅能记住!”
“为何你记得这么多,却从来不问我?”王旭奇道。
王征叹了口气:“爹常年繁忙,不好打扰,平日一般都是去问郭太尉、沮司空或田司徒,他们也比较忙,偶尔才能指点些!”
“这些兵书上的字,很多艰涩难识,谁教你的?”王旭深吸口气道。
“都是娘教的!”王征说。
站立一旁的蔡琰见到王征今日的表现,颇为欣慰,点头说:“夫君,北北读书识字,确实是臣妾所授!其天资虽极佳,可惜记忆力差了些,记忆的时间过长。”
众女沉默,半晌后,徐淑才看着她,无语到:“文姬,你一目十行,成千上万的书册典籍都能记在脑中,若人人都与你一般,那还了得?目前仅知唯有那张松能与你比较一二罢了!”
王旭也是极其感慨,他可没有这样的天分。很快挥手道:“北北,先起来吧!”
“不,孩儿有错,理当受罚!”
“事出有因。原谅你了,起来吧!”王旭道。
“娘说过,男儿要有担当,今日即便事出有因,但带弟弟出去,却险些让弟弟受危,便是孩儿考虑不周,是过错,有过必罚,书上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担当不成大事!”
王旭听到这番话,深受震撼,一股莫名的喜意涌上心头,当场大笑:“哈哈哈……!秦臣甘罗十二岁为使臣算什么。我儿王征远胜他!好,有过当罚,有功也当赏,你能在危机时刻护住弟弟,便是功,你想要什么?”
“父亲此话当真?”王征当即睁大了眼睛。
“当真!只要为父给得出,就奖励给你!”王旭欣慰地点头。
“那孩儿想去东青院。与众人一起读书习武,不想待在府中!”
“这有何难?可以!”王旭大手一挥:“还有其他吗?”
“孩儿想去战场上看看!”王征满脸憧憬地说。
“这……”王旭语塞,略有些尴尬。
他压根儿没想到,王征接连两个要求都这么奇葩,前面一个倒是好办,可上战场就难办了。他这才七岁,虽然出众,但明显感觉得到其很单纯,战场上哪儿能带上这么一个拖油瓶。
“父亲,不行吗?”王征脸上路出失望之色。有些颓然。
“这样吧!你好好努力,什么时候得到你母后的认可,就可以!”王旭道。
为了不让家人彼此生疏,在府内,非群臣面前,王旭让众人都像普通家庭那样称呼,仅徐淑在众女心中地位特殊,这才让孩子唤称母后,以示尊敬!
“太好了!”王征瞬间激动得面色潮红,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可随即似乎想起刚才说要领罚的话,顿时又赶紧跪了下去。
徐淑看着好笑,不由说道:“北北,要过这关,可不容易,你得好好努力才行!”
“母后放心,不会让母后失望的!”王征拍着胸脯保证说,满脸兴奋。
“好了,起来吧!”王旭开心地挥挥手:“此次之过,便罚你抄写《孙子兵法》五遍!”
“咦?怎么王征受了伤,还受罚?”美艳不可方物的颜明,刚刚端着汤药走进屋内,便听到刚才的话,满脸不解。
众人顿时笑了。
“罢了,待你伤好之后再补上,先去歇着吧!”王旭适时挥手说。
众人很快各忙各的,纷纷散去,王旭悄悄带着徐淑漫步在僻静的花园内,静默不语。
徐淑与他心有灵犀,见其久久不语,顿时笑道:“你是有心立王征为王太子吧!”
“是啊!”王旭叹口气,点头道:“我与你始终都没有孩子,怎么也怀不上,而王征继承了文姬的天分和坚强,又被你们教育的很好,以其今日出众的表现,若坚持下去,将来必可担当大业!”
徐淑美貌的俏脸上,流露出母性的温柔:“王征是个很出色的孩子,又很有孝心,我一向视若己出,并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也想有一个孩子,可为什么就是怀不上呢?我们的身体都很正常啊?”
王旭沉默,他知道徐淑早就对此事耿耿于怀,她也想生一个。
“文雅,我觉得,恐怕不是你身体的问题!”王旭很久之后才喋喋自语:“你和颜明都死活怀不上,肯定有原因!而且,你想想,张靖与他的两个妻子,这么多年也怀不上,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难道因为我们……”徐淑惊愕,但并没有说出来。
“有可能!”王旭点点头:“早前我也曾与张靖交流过,他也这样认为。
“唉!”徐淑一声叹息,依偎到了王旭怀中,显得有些脆弱。
王旭揽住他的芊腰,无声地安慰着。
忽然,急促地脚步声响起,凌婉清远远唤道:“夫君,刚刚骆安传来消息,北方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