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懒洋洋洒落,枝头鸟雀鸣唱,宣示着新的一天开始。
王旭一如既往的早起,洗漱过后,提着火龙枪练习武艺,这已是他多年保持的习惯,除非极特殊的情况,风雨无阻,即便在率军征伐时也同样如此,他总会抽出那么一些时间独自练武。
正因为这种勤勉,再加上绝佳的天分,及名师教导打下的基础,如今的他才能在武学上登峰造极。
今日他特别有兴致,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小敏服侍下沐浴更衣。
刚刚从浴堂出来,头发上的积水还未干,却见小玉在门外徘徊。
看到他出来,顿时上前说:“君上,谍影统领骆安已等候多时,言有急事禀报!”
“急事?”王旭用毛巾擦着额头的水珠,片刻后说道:“让他来见我!”
“诺!”小玉提着裙摆,迈着碎步匆匆而去。
并没过多久,当小敏还在房内为他梳理头发的时候,面带急切的骆安已经走进来,目不斜视,径自行礼:“臣下拜见君上!”
“起来吧!”王旭挥挥手,转过了身来,可看到其面容时,陡然一怔。“呵!你这是多久没睡觉,怎么眼睛里全是血丝?”
“多谢君上关心,臣下仅一夜没有合眼,并无大碍!”
“那你不好好休息,有何要事禀报?”
“君上,臣下幸不辱命,昨夜拔除了交州在襄阳的一个核心细作据点?得到些情报,目前已经证实。”
王旭瞬间来了精神,恰巧此时头发也弄好,不由拍拍衣服上的褶皱。
“噢?你的意思是说,意图绑架王征和王战的人抓到了?”
“君上,经过昨夜的审问和验证,真正的主谋者并没有抓到。他们不是!“
“不是?”王旭挑了挑眉毛。
“不是!”骆安摇头,他深为了解王旭的性格,赶紧接道:“真正的主谋者是想伪装成绑架,造出失手杀人的假象。实则为激怒君上,嫁祸交州,从而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可惜最终他们失败了。”
“曹家势力做的?”王旭面色凝重,他从中听出了些门道来。
“君上如何确定?”骆安惊愕。
“除了他,谁还会希望我倾尽全力南征?”王旭咧嘴笑说,沉默片刻后,就摇头道:“看来曹操很重视此次南征交州之事,这中间恐怕有什么图谋,你们今后要着力往这个方向查,他们这次失败。下次说不定还会有别的方法,战场上有我们的将士,战场下的事情可就全靠你们了。”
“君上放心,臣下必竭尽全力!”骆安朗声承诺之后,迟疑片刻。还是接着说:“君上,其实属下今日从多方情报和细作动态中,隐隐有些感觉,曹家很可能在布一个大局,但目前还未能确定具体,情报上似乎总少了一环什么。”
“你是说嫁祸交州仅仅只是一环,他还有更大的图谋?”王旭皱眉道。
“仅是感觉。臣下也不确定,但凭借臣下多年的经验,应当是*不离十!”
“你说来听听。”王旭微微一顿后,又淡然道:“还有,将那些闲散的情报也给我讲讲!”
“回禀君上,臣下半月前就得到交州那边密报。言交州之地,突然莫名多了好些细作势力在活动,他们据一些手法和作风,推测其应该是曹军的细作。前段时间,单统领那边又得到军务密报。北方曹军大营出入频繁,尽管其掩藏得很深,但还是打探到似乎是在秘密调动,但去往何方尚且不知。”
“此外,不仅仅两位少公子遇险,据说江东的吴夫人去往寺庙上香途中,也曾遇险,只是仍然失败了。那边传言是我们谍影做的,显然也是有人嫁祸,好在孙家似乎也不相信,正在严密查探!此外,最让属下怀疑的,则是颖川和淮南两地,我们在颖川的两个重要据点,莫名巧妙就被端掉,好在他们反应快,及时撤离,只有潜入敌人内部的几个人来不及脱身,自杀了。
“这边倒还好,可淮南那边更惨,整整三个重要据点全部被端掉,包括单统领麾下的一个指挥使,全部失去消息,若无意外,恐怕已经尽数殒命!甚至于我们与淮南谍影部众间的联系,都已经彻底断掉,单统领早就亲自奔赴淮南,查探情况!”
一口气说到这里,骆安抬头看看王旭的脸色,才又接道:“君上,此外还有更多古怪的小事,本来这些事都很寻常,平日里也时有发生,可如今接连出事,彼此串联起来,却让属下很是怀疑,恐怕这个局不同寻常!”
王旭听完,久久沉默,他与骆安看待这些问题的角度不同,所以认识也就不同,很快便叹声道:“曹操这是欲火上浇油,让交州战事变得更复杂,让我与江东间隙加深,从而激怒我或者孙坚,导致两家全面开战,他好趁机谋利,若无意外,恐怕他已经秘密增兵颖川和淮南,时刻准备趁虚而入,但不用想,颖川的兵必然更多,他这此必然在争对我!”
“君上说的有理!”骆安先是出言附和,顿了片刻,才试探着说:“但不知君上是否有些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好像有点故意让我们发现似的,而且有意接连暴露出来?”
“有意?你是说,那些发生的事,全部是曹军细作故意为之,然后再故意让我们察觉?”王旭狐疑道。
“谋略大事属下不敢妄言,但仅从细作间的行动习惯分析,臣下觉得不是很合常理,细作间最忌讳的就是这样接连做出大举动,因为这样大规模的接连行动,会暴露太多的问题,也很引人注目,无异于主动撕开遮掩,任由各势力细作观察、争对!”
“这个……”王旭踌躇着思虑一会儿,便摇头道:“应该不会,他图谋我南阳、襄阳之地已久,如此兴师动众,却反而有意暴露意图,那又是何苦呢?或许是因为你们谍影部众探查能力太强,他们有心遮掩具体行动,却无法做到,只能这般吧!”
“这也有可能!”骆安心里其实也没底,因为王旭所言也很正常。“君上,可臣下还是觉得,此事隐隐有些不对,总觉得还少点什么东西,若能得知,那必然可以将所有一切串联起来!”
王旭心里也不无怀疑,想了想便吩咐道:“那你就继续查探,顺着你的想法去做,若有任何迹象,立刻报来!”
“诺!”骆安拱手应命。
骆安走后,王旭一个人又独自思考了很久,可无论如何也猜不透曹操还有什么意图,只能无奈放弃,打定主意死活不挥主力大军南下,以不变应万变,看他曹操能把他怎么样。
因为有心事,与众女一起食用早餐时,他也没说话,草草填饱肚子就埋到自己的勤政殿里,批阅奏文。
当然,如今的勤政殿,还是他曾经那间书房,唯一的区别是书房上挂了个牌匾——勤政殿!
不过,这已经算条件不错,南宫太尉府那一带,也就是过往的军师曹属,由于牵涉到第一期工程的整改修建,整个都搬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数十大小官吏挤成一团,那才叫真的委屈!
楚国的朝议是三天一次,王旭觉得每日朝议根本就是毫无意义,就连三天一次都嫌频繁,因为每日根本不可能发生那么多大事,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三公九卿和下属官吏完全可以自行处理好,再不济还有尚书台,只需决议后给他审阅便可以了。
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今日无事启奏,退朝”!
可群臣一大早起来,劳神劳力,聚在一起坐上没一会儿,就又退走,纯粹瞎折腾,特别是他那套朝议时穿的王服,单是穿戴就繁琐得要命,穿好没多久,立刻又要脱掉,让他烦不胜烦!
所以,没坚持几日,他便决定改为每隔三天一次朝议,这还是考虑到,要多与群臣接触的结果,不然他是想七天一次的。
两日后,刚好又是一次朝议,王旭心情不错,高高兴兴地上朝。
本以为今日又会与大多数时候一样,与群臣谈谈心,成为交流的机会。
可刚刚坐稳,群臣行礼完毕,郭嘉便在他说话之前,抢先道:“启禀楚王,臣有事启奏!”
“恩?”王旭微微愣了片刻,好在他反应快,及时点头:“准!”
郭嘉的神色并不太好,跪坐在褥垫上,俯身奏说:“启禀楚王,昨日交州传来战报,坚志将军黄叙、牙门将军王雄为先锋,各统本部亲兵铁鹰卫、猛虎士,合计四千人,夜袭交州前部大营,斩将数员,杀灭三千余人,俘虏六千余,士武率残兵仓惶退回,汇合主力大军,交州士气受挫,兵退三十里扎营。赵云随之听从诸葛亮之策,分兵三路,南下……”
“哈哈哈……好!”郭嘉话还没说完,王旭已是止不住大笑出声:“初战告捷,振奋军威,黄叙、王雄果不负我所望!”
“唉!”
郭嘉见他那么高兴,却是重重叹了口气,神色间颇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