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老爷子出门离开,李云也准备起身回去,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见白老爷子的贴身随从去而复返。
“还有什么事情吗?”看着来人,李云倒是很耐心。
“将军,我家主子说,今日答应您的事情,到了时候,他会派人来通知您的。”范良看着面前的人,恭敬道。
“我知道了。”
话已带到,范良也没有多停留,略一欠身便离开了。
而此时的李云倒是不着急离开了,一脸悠闲的坐在位置上,又重新给自己换了一杯新茶,这才慢悠悠开口,语气像是询问,又像是随意地说说,“你觉得白老将军今日的用意何在?”
“用意?”冯简皱了皱眉,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为了钱权二字罢了,随即眼里带上了些许不屑,“想来也是想同咱们李家交好吧。”
“哼,交好?”李云放下手里的茶杯,“你真觉得他是想和我们交好吗?我看结仇还差不多。”
“结仇?他怎么敢?”冯简整个人一惊,简直不敢相信。
李云闻言冷笑一声,不敢?那老东西的野心,可比他想的大多了。
白家的那些陈年往事,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所以他当然清楚这个白老爷子对他的孙女的态度,简直算得上是仇人了。
所以,将一个类似于自己仇人的人嫁进他们家,说是想交好,谁信呢?
全天下最尊贵的两个女人都出自他们李家,太子身上也流着一半李家人的血,他还手握兵权,他这次回来,已经感觉到了陛下对他们李家的态度有些不一般了,若是此时,还和白家联姻,只怕会让陛下更加忌惮,此为其一。
其二,白老爷子身在其中,或许是当局者迷,但是他们这些旁观的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年的事情,白家父子对这个老太爷心里也是有怨的,否则就凭白昱那个性子,怎么可能在边关一待就是好几年,就这几年下来,恐怕心早就偏向了自己的女儿。
若是在这件事情上,白老爷子真的一意孤行,伤到了白家那个丫头,即便对方是自己的父亲和祖父,他们也绝不会就这样轻轻放过,何况是他这个外人?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可不会好收场……
两家联姻,对他们李家百害而无一利,可是对白家,那就是百利而无一害了。
不仅多了一门有权有势的亲家,更是宫里宫外都多了一重保障。
若那位白家姑娘争气,假以时日生下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必然继承李家的一切,包括他现在的位置,到时候他已经年迈,长子也已经废了,而妻子依旧年轻,还有一个同样正值壮年的舅舅,这样一来,天长日久,他们李家可就要姓白了……
想到这里,李云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这老家伙果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那将军为何还要同意?”这也是冯简不理解的地方,既然知道对方不安好心,那应该直接拒绝才对,为何还要应下来呢?
“为什么不同意?要是不同意,我们怎么看热闹呢?”李云勾起嘴角,眼里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
白老太爷自己想得很好,但是他忘记了,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家里当家做主的人了,白家姑娘也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人,她的父兄对她也是十分重视。
若是老爷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使出那种下三滥见不得人的手段,之后又被发现的话,到时候那个场面可就有意思了……
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不知道以老爷子的年纪和身子,能否扛得住……
“可是将军,若真的有意外,被白将军他们知道您也参与其中,会不会……”
“你觉得本将军会怕他?”
话说到一半的冯简,直接被李云眼底的冷意吓得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跪下请罪。
“将军,属下该死。”
“哼,起来吧。”李云脸上依旧留有些许不悦,但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见将军没有打算追究,冯简这才松了口气站起身来,心底暗暗告诫自己,往后说话做事要更加谨慎小心。
“走了,回去吧。”
“是。”
……
白家。
范良守在白老爷子的房门外,心里有些紧张,刚才老爷子一回到院子,就让他把拿包药拿出来,他依言交出去之后,就被老爷子赶出来了,此时他还是有些忐忑的。
那毕竟是他的亲孙女,万一老爷子这时候反悔了,那他……
房间里,依旧只有白老爷子一人,他坐在那里,看着桌上放着的药包,良久之后,原本无神寂寥的双眼慢慢闭上,再次睁开的时候早已变得坚定,那是他拿定了主意的象征。
随后他看向门外,“范良。”
此时范良还有些心烦意乱,听见里面的声音,赶紧整理好情绪推门而入,走到白老太爷面前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与平日一样的笑容,言语间十分恭敬,“老太爷,您找我。”
“把这个收好。”白老太爷眼神望向桌面上的东西。
范良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以为他不打算按原来计划好的做了,心里不禁有些着急,但一时间他也不好开口,只能先伸手把药重新放进自己怀里。
谁知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白老太爷先开口了,“这几日他们父子俩有什么安排吗?”
“回老太爷,后天将军要去郊外,孙少爷会去厉王府拜访。”范良老实的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闻言,白老太爷点点头,“那就后天,叫她来府里一趟吧,这件事你去安排好。”
听到白老太爷这样说,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势在必行,这才放下心来,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十分诚恳地回道:“老太爷,您放心,这件事情奴才一定办好。”
“嗯,下去吧,我累了。”吩咐完之后,白老太爷冲着人挥挥手,随后便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眉目间是明显地疲惫。
范良见状也没有再多嘴,只安静的行礼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