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我就不这样想了,因为我爹和哥哥在看到我的时候,他们好伤心,一直和我说不是我的错,让我好好活着。
他和我说,当时我能活下来,是因为祖母和母亲两个人一直护着我,如果我就这样死了,祖母她们一定会很生气。
后来我就想明白啦,我得活着,还要活得精彩,活得高兴,这样祖母她们才能放心的。”白启柔认真的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全部讲给白老太爷听。
“其实后面我也想过和你和平相处,但是你根本不想见到我,或者就算见到了也是不客气的辱骂,所以后面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觉得我们就这样也挺好。
直到今天早上,你派人来找我,我还是有点奢望的,我以为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白启柔的未尽之意,白老太爷很明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心中满是酸涩。
他满心算计,她却怀揣希望,确实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白启柔看着白老太爷脸上的悔意,却没有想象中高兴,当时她被人带去郊外,甚至是回来的路上,她想的都是如何让他们付出代价,要怎么做,自己才能解气,可是现在,她不想了,她只觉得无趣,还不如去外面吃一顿好吃的。
也许亲情这种东西,也讲究一个缘分,时间到了,缘分也就尽了,就像她和白老太爷,虽然有着血缘,但是缘分尽了,他们的祖孙关系,也早已名存实亡。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其他的就不必要说了,如果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说着白启柔就站起来准备离开。
眼看着她起身,白老太爷没有忍住,还是问了出来,“刚刚你父亲过来和我说了一些话,是你……”还没等说完,他就突然停下了,感受到白启柔有些疑惑的目光,他就明白了,那些话,都是他儿子的真心话,刚想解释,却被白启柔打断。
“你别多想,不是我,我也不会去干涉我爹的决定,他和你说了什么,其实我都无所谓。”说到这里白启柔笑了笑,“你这样想也很正常,我能理解。”
说完白启柔就没有再多留了,转身准备离开,在她的手碰到房门的时候,白老太爷还是开口了。
“你……不恨我吗?今天的事情。”
问完之后,白老太爷自己也很忐忑,他不知道自己想听什么答案,恨,还是不恨?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很想听白启柔的答案。
听见这个问题,白启柔的手停在半空,很认真的想了想,这才回答道:“无所谓了吧。”说完就直接打开门离开了。
这一次,白老太爷没有再出声,而白启柔,也没有再停留,一步一步地迈出了这个院子,一次都没有回头。
房间里,只剩下白老太爷一个人,愣愣地看着他面前已经变凉的茶水,许久之后,才笑出了声。
无所谓了,是啊,往后都不用再见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呢?恨还是不恨,都不重要了,之前的种种,在这之后,她都会抛弃,不再回想,所以有什么要紧呢?
也好,这样也好,把从前的事情都忘了,忘了他这个狠毒的祖父,忘了那些让她不高兴的事情,这样,或许她能开心一些。
门口的小厮目送白启柔离开了院子,就听见屋里传来白老太爷的声音,不放心的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就发现这个年过六十的老人,第一次失了仪态,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看着他面前的茶杯,又哭又笑……
白启柔离开院子之后,长舒了一口气,了解了最重要的事情,只觉得自己浑身轻松,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院门,心中暗道,我们都解脱了,里面的人可以尽情恨他,而她,选择遗忘。
结果走出去没多远,就碰到了过来找她的白远,白启柔展颜一笑,赶紧过去,“白叔,你是来找我的吗?”
“是啊,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委屈?”白远看着面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她神色轻松,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一回来,白远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是当时他还在柴房那里守着,再加上他也从别人嘴里知道了,小姐没事,所以并没有立刻过去。
直到刚才,那些人被公子带到了大厅,他才得空出来。
“我没事,白叔你放心吧。”
“嗯,那小姐,咱们现在往正厅去吧,宋史那些人,都被公子带到正厅了,说是让你亲自处置。”
“好。”
正厅中,宋史依旧是趴在地上,而范良等人则被绑的严严实实的跪在一旁,个个都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宋史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白启年,看了看四周,发现白老爹和白启柔两个人都不在,又看白启年脸色阴沉,心中以为自己的阴谋已经得逞,当即畅快地笑了出来,笑完之后还不忘刺激白启年。
“怎么不见白将军和白小姐,怎么?他们也觉得自己丢人,干脆就闭门不出了?”
白启年看着宋史狼狈又嚣张的模样,并没有被他的几句话激怒,反而冷静地开口,“你很高兴?可惜,你的那些下作手段,并没有成功,从府里出去的那两个,我已经把他们丢到山里喂狼去了,至于破庙那几个,明日一早,你就会知道他们的消息了。”
没成功?不可能!
宋史压根不信,只以为白启年是在骗他,“没成功?那为什么我们尊贵的小姐不亲自过来,而是让你来?以她那种性子,自己亲手报仇才合理吧。”
宋史自信满满,这个时候白启柔还没有出现,肯定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一想到她的下场,他就觉得痛快,即便自己会因此而送命又如何,他可是以一己之力,将整个白家拖下水啊。
往后的日子,只要他们白家人还活着,就会永远记得他今日给予他们痛苦,这个噩梦,会伴随他们一辈子!
“宋管事说得有理,仇,自然是要自己亲手报的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