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兰轻再次见到了逐月,这一次,是来向她辞行的。
“这应该同王爷说。”兰轻听着她的话,开口道。
“属下已经回禀过王爷,王爷已经答应了,属下此次过来,一是想和王妃辞行,二是,想和王妃请罪。”逐月缓了一个中午,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
王爷如此明显的态度,她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往后,她只需要做好王爷的属下就好。
“请罪?”兰轻有些惊讶。
“是,王妃,昨日属下多有冒犯,都是属下的不是,还请王妃不要放在心上。”
逐月言辞恳切,眼神真诚,相比于上次,像是放下了一些东西。
“没什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兰轻摇摇头,神色轻松。
逐月观察了一会,知道王妃是真的不在意,这才放心,“既如此,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嗯。”
等人离开之后,一旁的葡萄才开口,“奇怪,昨天还放肆得很,今天就变了一副模样,吃错药了?”
兰轻闻言笑了一下,什么吃错药了,联想到昨晚王爷短暂的出去,还有今天早上和上午的情况,她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王妃,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啊?”葡萄转头就看到了兰轻脸上的笑,赶紧追问。
但兰轻只是笑而不答,葡萄也没有继续追问,见兰轻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过多追究了。
……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白启柔提着一个包袱,面色沉重的去了厉王府。
一进门,白启柔直接将包袱丢在桌子上,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人,开口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点事情和你们王妃说。”
兰轻看她面色严肃,不由得认真起来,“你们都出去吧。”
等人都出去之后,兰轻主动走了过去,开口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看到桌上的小包袱,兰轻猜测,“你要出远门?到王府住几天?还是别的?”
兰轻一连问了好多个问题,白启柔都是摇头,这下兰轻可是着急了,“那是什么事啊?姐姐,你直说吧。”
白启柔看着眼前的人,谨慎道:“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能和别人说啊。”
“好,我答应你。”
在兰轻的再三保证下,白启柔才拿过桌上的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
兰轻看着她的动作,心中紧张到了极点,结果在包袱里的东西露出来之后。
兰轻:“……”
似是不敢相信,兰轻伸手翻了翻,发现确实就是她看到的这些,表情有些放空,“你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些?没了?”
“对啊,没了,就是这些。”白启柔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你给我看这些,是有什么意思啊?”兰轻虚心发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啊,当然是教我怎么做荷包啊,这玩意儿可比上阵杀敌难得多了,你看!”白启柔伸出自己的手,“我前两天就开始做了,缝了一百针,自己被扎了九十九次!”
“所以……”
“所以,我就想着过来请教你,这个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白启柔眼神中待着明显的期待。
“这……我可能也不行。”兰轻看着桌上白启柔带过来的针线,荷包还有花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没错,白启柔带过来的包袱里,装的就是绣荷包的材料。
“姐姐,你怎么想到要做荷包啊?”兰轻有些好奇,刚才她看到了白启柔准备的花样,什么鸳鸯戏水,双蝶齐飞,花开并蒂,都是成双成对的好意头。
要说是巧合,兰轻是不信的。
“没什么啊,就是在京城待着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打发时间,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手工活儿最合适了,你看,一个花样,我至少要绣三个月了。”白启柔语气和神色都十分正常。
“就这样?”兰轻明显有点不信,“那你怎么找这些花样啊?”
“因为这些最难啊,肯定花时间。”
兰轻:……
兰轻无言以对。
“好吧,但是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啊,”兰轻相信了白启柔的说辞,替她想办法,“双儿女工就很好啊,你可以去找她。”
“是个好主意。”
白启柔得到解决方案,终于满意了。
……
年三十这一天,兰轻早早就起来了,吃过早饭之后,就带着荔枝她们开始贴对联,贴福字,挂灯笼,忙活的不亦乐乎。
看她这样高兴,霍沉枭也没有阻止,只是在一旁看着,看她爬梯子的时候,默默的在下面守着。
兰轻的热情也带动了其他人,王府久违的热闹了起来,徐嬷嬷和管家见状也十分高兴。
往年王府中只有王爷一个人,对于这种年节之类的也并不重视,和平日一样过,这样和外头比起来,他们王府就显得冷清了许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在王妃的带头下,府里看着喜庆热闹了许多,连带着府里的下人们脸上都多了些轻松的笑意,王爷身上也多了些烟火气。
徐嬷嬷和管家都知道,这些都是王妃的功劳。
吃过年夜饭之后,还要守岁,兰轻对这个环节很期待,她从前身体不好,必须早睡,所以从来没有守过,这是第一次,所以显得很兴奋。
结果还不到两个时辰,兰轻就已经困得在椅子上打瞌睡了,头一点一点的。
霍沉枭看得好笑,又有些不忍,“轻儿,要是困了,就先进去睡吧,不要强撑。”
“嗯……不用,我可以的。”兰轻打了个哈欠,还想在坚持一下。
霍沉枭听见这话,没有再劝,而是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又让人拿了一条毯子过来,将人盖的严实,“好,那就守岁,晚上凉,盖着毯子才不会着凉,好吗?”
“好。”
虽然嘴上说着好,但是被人抱着实在是比坐在椅子上好,再加上厚厚的毯子,不知不觉间,兰轻就靠在霍沉枭怀里睡着了。
感受到喷洒在颈间温热的呼吸,清浅悠长,霍沉枭就知道,怀里的人睡着了,轻笑一声,没有再坐在厅里,而是抱着人进房间去了。
守岁是为了家人平安,霍沉枭从来不相信这个,他的父母早亡,没有守岁的必要,而王妃的家人,也不值得王妃去守。
至于王妃的平安,他不信神佛,只信自己,以他的能力,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护好自己自己心爱的人。
霍沉枭将人放在床上,温柔又耐心的为人褪去钗环鞋袜,刚准备抱着人入睡,子时就到了。
外面一阵接一阵的鞭炮声,将兰轻从睡梦中吵醒了。
“唔……”兰轻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顿时清醒过来,赶紧看向旁边的人,“王爷,子时过了吗?”
霍沉枭没想到人会醒过来,听见她这样问,只得点头,“嗯,刚过。”
“啊。”兰轻有些沮丧,第一次守岁,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坚持呢,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但是她并没有失落太久,很快就恢复过来,“王爷,你困吗?”
霍沉枭看着恢复精神的人,摇了摇头,“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