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有人找你。”
三人正在吃桃片糕,侍卫来报。
“是什么人?”燕临将一块桃片糕塞姜雪宁嘴里。姜雪宁嘴里已经塞了很多,腮帮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是一个小姑娘,她说她叫云儿。”
“云儿!”燕临立刻站了起来,拉着姜雪宁快步往外走去。谢危也跟了过去。他早就听说舅父收了一个义女,只是从未见过,心里便多了一丝好奇。
几人到了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衫的14岁左右的少女,站在门口。看见他们的瞬间,红了眼睛。
“云儿——”
“兄长——”云儿跑了过去,扑进了燕临的怀抱。
“云儿——”姜雪宁眼角湿润,轻轻的喊了一声。
“宁姐姐”云儿又紧紧的将姜雪宁抱住,几人都流下泪来。
放开姜雪宁后,云儿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谢危,歪了歪脑袋,皱了皱眉:“你就是那个流放我阿爹和兄长的谢危吧?”
“云儿,你误会了,以后慢慢的给你解释。”燕临抱歉地看向谢危。流放他们到边城,是为了避人耳目,养精蓄锐。
“哼,我才不会误会,一看他就是坏人。亏了姐姐还让我给他配药。”云儿又用眼睛剜了他几眼。
配药?谢危一听,愣了愣,看向了姜雪宁。
姜雪宁笑了笑,凑到他面前,低语道:”安神丸是云儿配的。”
谢危一惊,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小丫头。这么小的丫头,竟然有这么了得的医术,不由得对云儿多看了几眼。
云儿转头发现他在看自己,对着他狠狠的瞪了两眼。
谢危不自觉的嘴角露出笑意,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
“云儿——”燕牧听到云儿来的消息,慌忙跑了出来。
“阿爹——”云儿扑了过去,伤心的哭了起来,“阿爹,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
燕牧轻轻拍着她的背:“云儿不哭,不哭了,我们也才在这边安顿好,本打算过两天去接你过来的。”
云儿抬起泪眼:“真的?”
燕牧捏了捏她的哭红的小鼻子:“我骗你干嘛?”
”骗人的,是小狗。”云儿严肃地说。
“哈哈哈——”燕牧发出爽朗的笑声。
姜雪宁走上去:“云儿,舟车劳顿,我带你去洗漱一番。”拉住她的小手,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水汽弥漫,云儿坐在浴桶里沐浴,姜雪宁不断的往她背上浇着热水。少女的脸一片绯红,雪白的身体变得红润有光泽。少女已经发育很好,曲线玲珑。
“云儿也是个大姑娘了。”姜雪宁替她搓背,背上一片光洁。
“嫂子,我还有半年就及笄了。及笄了是不是就要定亲啊?”云儿眼睛清澈,如同湖水。
“很多女孩都是这样的。怎么云儿想嫁了?”
云儿瞬间羞红了脸:“我才不想呢,我想一直待在家里和你们生活。如果我不能找到像临哥哥这么好的男人,我宁可不嫁!嫂子,我真羡慕你。”
姜雪宁一脸的藏不住的幸福。
她轻轻给云儿梳理长发:“云儿,边城这么远,你是怎么来的?真是辛苦你了。”
云儿眼里有了泪光:“当初你救了我后,我在上京遇到一对商队,商队的老板病了,我给他治好了病,然后我就求他将我带到了这边。”
想到这千里迢迢,一个才十四的少女不顾一切来这里寻家人,姜雪宁眼里也噙了泪,不禁多了欣赏:“云儿真是悬壶济世的女华佗,只是这乱世危险,以后我们一家人不再分开。”
云儿狠狠点头:“嫂子,你和兄长什么时候成的亲?”她睁大眼睛,好奇的问。
姜雪宁瞬间红了脸,凑到她的耳朵说了几句。
云儿一下从浴桶里站了起来:“真的,嫂子,你胆子真大!”
姜雪宁脸更红了:“云儿,你听过一句话吗?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许。当时情况紧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你可别笑话我。”
云儿一脸正经:“嫂子,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你是女中豪杰,我佩服你还来不及呢。除了佩服你,我还羡慕你呢。临哥哥可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你也是天下最好的女人,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云儿竖起大拇指。
姜雪宁一脸高兴,梳子掉进浴桶:“你真的这样认为?”
“骗你是小狗!”
姜雪宁笑得合不拢嘴:“怎么又是狗啊。前几日和你兄长到大街上,就被一群狗围攻,你兄长还受了伤。”
“兄长受了伤,那他现在好了吗?我去给他看看。”云儿眼里立刻闪出吃惊和担忧,快速起身,要穿衣服。
姜雪宁一把将她摁住:“阿临基本上都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吃了好多狗肉,补了补身体。”说完她不禁脸红了。燕临吃了狗肉后火重,天天晚上爬窗户钻她的被窝。
“嫂子,你怎么脸红了。”云儿指着她的脸。
“没什么,估计温度太高了。”姜雪宁慌忙掩饰。
云儿转过身子,突兀之处若隐若现:“那个谢危看起来冷冷的,阴森阴森的,不像好人。”
姜雪宁扫了她含苞欲放的地方,心想着要让她穿肚兜了。
“别瞎说,他可是我们的表兄。” 她用帕子把云儿头发包裹好。
“哼,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表兄,他把阿爹和兄长流放就不是好人。”云儿嘟嘴,用手捧着水。
姜雪宁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小丫头,不准对兄长有成见。以后你会发现他是一个极好的人。他的游魂症似乎越来越严重,以后就要靠你了。”
云儿一下站起来,水溅到姜雪宁身上:“我才不管他呢,如果不是你,我才不愿意给他配药,哼!”
见她一本正经,姜雪宁想笑:“好啦好啦,怎么越说越较劲了?你不把他治好,阿爹会担心的。”姜雪宁只能把燕牧搬了出来。
想到阿爹会担心,云儿终于妥协:“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的照顾他吧。”
谢危厢房
“居安,云儿是巫医。”燕牧一脸慈祥看着他。
“什么?他居然是巫医?”谢危着实吓了一跳。
“这事情天知地知,我们一家人知道就好,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燕牧神色凝重。
“云儿从未用巫术害过人,这孩子反而天性纯良,医术高明,悬壶济世,救了很多人。”燕牧止不住夸赞。
“居安,你身体不好,以后就让她在你的身边照顾吧。”燕牧和燕临商量好做了这个决定。
“舅父,不可!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谢危想到那个像只小老虎的小姑娘就头疼,像随时要咬他似的。
“再说我身边有剑书和书琴。”
燕牧瞪他一眼:“那两个大老爷们知道什么?云儿也是你的妹妹,妹妹照顾哥哥也是天经地义的。等她将你的病治好后,我就让她回来。我们打仗去了,留你一个人在京城,我不放心。况且带上云儿也不方便。”
谢危深深皱眉头:“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能照顾到我?到头来,反而是我照顾她,还是让她在宁二身边吧。”
“哼,谁说我是小丫头片子?”云儿叉着腰进了门,走到谢危面前,狠狠的瞪着他,“你不要我照顾,我偏要照顾!你不相信我的医术,我偏要证明给你看!爹,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就在谢危的身边了!”
燕牧黑了脸:“云儿,怎么没大没小,叫兄长。”
云儿歪头,梳理胸前小辫子:“我才不叫他兄长。”
谢危瞪着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云儿嘟着嘴,对他一脸鄙夷:“谁叫你将阿爹和临哥哥流放到璜州的?你明明可以让皇帝轻罚。”
“那是权宜之计,你不懂。”燕牧头疼。
谢危苦笑:“舅父,无妨,云儿说的没错,把你们发配到璜州,的确让你们受苦了。”
云儿嫣然一笑,对着燕牧吐了吐舌头:“看吧,我说的是对的吧,我没冤枉他吧。算你还有点良心,有自知之明。阿爹,走,我给你按摩按摩吧。”
“啊——还是算了吧,昨天才按摩了的。”燕牧一脸的拒绝。云儿的按摩手法精准、娴熟,按到穴道很疼。虽然自己是武士出身,但是昨天被她按了的地方今天还在酸痛。
他一下把谢危扯到自己的面前说道:“今天你就给你危哥哥按摩吧。他每天都很辛苦。”
云儿从头到脚的把谢危扫了一遍,勉为其难的说:“好吧,看他病怏怏的,我就给他按摩一次吧。”
谢危气得手指发颤,想要说她几句,却一下被她抓住手腕往外拉。
她的手指又小又细,刚好把他的手腕握满。谢危突然感觉手腕上有些发热,他以前除了接触过姜雪宁以外,从未接触过其他的女人。被女人拉着,总感觉有些别扭,想要把手甩开。
云儿皱着眉,气呼呼的:“你干嘛呢?我都不嫌弃你。别婆婆妈妈的。”
谢危只能任由她拉着往外走。
剑书和刀琴在门口目瞪口呆。
剑书凑到刀琴耳根:“看来这回有戏了。”刀琴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